池勉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一见是报社主编打来的电话,迅速接通了电话。
“小池,赶紧回报社!”
“老大,我在乌镇。”
“不管在哪里,都赶紧给我滚回来!云南鲁甸地震,需要你去震区做一线采访!回来后,我跟老板申请,给你升职加薪!”
池勉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望了望学生群里的赵嘉儿:“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
与赵嘉儿匆匆告别后,池勉直接坐上了从乌镇开往杭州的大巴。
赵嘉儿给他发来一条信息:一切小心。
池勉脸上不由有了笑,回复道:玩得开心,然后,回家相亲去。
赵嘉儿盯着池勉发过来的信息,瘪了瘪嘴,便打开网页浏览起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各大新闻网站几乎被鲁甸地震的消息铺满,空中拍摄的震区已是一片废墟。
赵嘉儿看着看着,心里便有些堵得慌,也没有游玩的兴致了。
东栅到西栅有段距离,赵嘉儿在外边随意找了一家菜馆吃了晚饭,进入西栅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夜晚的西栅依旧很热闹,她孤身一人置身人流里,反倒觉得更加孤独了。
黑夜里,一个人时,她总是格外想念陆嘉清。
拥挤狭窄的巷道挂满彩色灯笼,灯火灿烂,路过的行人总会驻足拍照合影。
赵嘉儿穿过拥挤的人群,在河边的石条凳上歇了歇,身边突然坐了一个瘦弱的青年男子,倾过身子与她搭讪:“小姐,一个人来乌镇玩啊?”
赵嘉儿听他语气轻佻,心中反感,向旁挪了挪,没有吭声。
“正巧,我也是一个人。我叔叔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吃店,我带你过去吃夜宵吧?”
“不用了!谢谢!”一见他竟伸手摸向她的大腿,赵嘉儿吓得起身,快步走向了人群。
然而,她回头去看时,那青年男子总是插着兜,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晃荡。
此刻,她心里害怕极了。
池勉临时有事走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赵嘉儿的方向感一向不好,为了躲着一直跟踪她的青年男子,她只能胡乱跟着人群走,走着走着,人群渐渐稀少了,她胡乱转了一圈,却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问了稀稀拉拉的游客,也没人能给她指出一条正确的路来。
她再次回到摆满酱油缸的酱坊时,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游客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有人跟踪,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去了一点。
廖书言各个房间里点了点人数,确认人数已到齐,才抻着胳膊回屋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池勉的话总是萦绕在他脑海,思绪飘来飘去,却突然想到了赵嘉儿。
摸到床头的手机,点开相册里的照片,正是穿着一身运动装的赵嘉儿。
姐姐发来的这张照片,赵嘉儿笑得开心,一对眼弯成了月牙儿,手中抱着的正是她爱不释手的相机。
当时,姐姐连她的联系方式也发了过来,他凭着记忆拨出那一串号码,却迟迟不敢打过去。
“太晚了,”廖书言放下手机,暗自呼出一口气,“她应该睡了。”
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令他辗转反侧,也无法安放。
“嘉清……”廖书言猛地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犹豫之余,手指已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没过多久便接通了。
“喂?”
电话里听来,赵嘉儿的声音有些沙哑,廖书言却听出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赵小姐,”廖书言穿上拖鞋,走到窗边,看着灯火闪烁的街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不失礼貌,“是我,廖书言,你方便……”
“廖老师?”赵嘉儿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和激动。
廖书言似乎听到了她轻微的啜泣声和周边细微的交谈声。
“是我,你还在外边?”
赵嘉儿此时已无暇去思索廖书言为何有她的手机号码,一边往光亮处走,一边说着:“我刚出西栅,被人跟踪了。”
廖书言心中一惊,声音依旧沉稳:“你找人多的地方避一避,我过去找你。”
赵嘉儿有些惊讶,忙道:“我可以打车回去。”
“打车不安全,”廖书言已换好衣服,问了一句,“在哪个门?我去接你。”
赵嘉儿心里有些怪异,见那青年男子依旧在附近徘徊,只得妥协道:“东门。”
“电话你别挂。”
赵嘉儿乖乖应了,能听到那一头廖书言关门、下楼、与老板借车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是车子启动的声音。
在清冷空荡的街道上,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是她的一道福音,渐渐驱散了她心里的慌乱和害怕。
夜里寒气渐浓,赵嘉儿穿得单薄,只能来回走动着。
街道两旁的人群相继离去,赵嘉儿见那青年男子向她的方向走来,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廖老师,您还在么?”
廖书言换上蓝牙耳机,应道:“我在开车。你那边还有人么?”
“还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一对情侣……”赵嘉儿话说一半,突然惊叫一声,“一家三口走了!”
廖书言在电话里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声音,不由笑了:“你把电话给那对情侣中的任何一个人,我跟那人说几句话。”
赵嘉儿不明所以,在廖书言的催促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红着脸道:“我想请你们帮我接一个电话,可以么?”
两个人明显有些抵触情绪,但是,赵嘉儿的面相和善,气质温婉,她再温声细语地去求人,那女孩倒先心软了,茫然又不安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手机。
赵嘉儿只听到她对着手机点头或微笑。
最后,女孩笑着说了一句:“好的!”
女孩微笑地将手机递回到赵嘉儿手中,转头便对身边的男孩说了一句:“有专车司机送我们回酒店啦!”
女孩拉过赵嘉儿的手,警惕地向后看了看,说道:“你朋友都跟我说了,你被流氓跟踪了是不是?在电话里,他跟我说了,我们等到他来,然后他就送我们回酒店!这么晚了,正愁打不到车呢!”
赵嘉儿尴尬地笑了笑:“谢谢!”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廖书言温和的声音:“我先挂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会到。”
赵嘉儿不知该说些什么,酝酿半晌,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在与廖书言通话的期间,赵嘉儿便接到了两个来电,挂断电话查看通话记录,正是池勉打来的电话。她回了过去,却提示对方的电话已关机。
点开微信,果真有池勉发过来的两条信息:
与谁讲电话呢!讲那么久!
今晚的飞机,待会手机会关机,你就联系不到我啦!记得想我啊!
赵嘉儿笑着回复道:嘴贱!工作顺利,万事小心!
廖书言接着赵嘉儿时,便见她冷得直哆嗦。他履行约定将那对情侣送往了酒店,又将车开往江南民宿。
路上,赵嘉儿已靠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他将自己的黑色风衣脱下,轻轻盖在她身上,到达民宿门口时,他探过身子,轻声道:“到地方了。”
赵嘉儿只是嘟囔了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廖书言无法,下车在车外走动了两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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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安全带,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
将车钥匙还给仍在值夜的老板,他又找老板要了赵嘉儿房间的备用钥匙。
赵嘉儿睡得沉,廖书言放下她时,她拧了拧眉头,死死抱住了他的手臂,嘟囔着:“嘉清……”
廖书言的心蓦地一沉,在她渐渐放松之际,缓缓抽出了手臂,替她取了胸前的相机,又轻轻地脱下她的鞋,盖上棉被。
他坐在床沿看着她渐渐安睡的容颜,嘴角不觉浮出了一抹极浅极淡的笑容:“一点心眼也没有,怎么敢一个人离家出走呢?”
廖书言在赵嘉儿房间又坐了一会儿,替她锁好门窗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想起姐姐替自己安排的这场相亲,再联想到赵嘉儿的态度,她似乎并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就是他。
从姐姐口中得知,她为了躲避这场相亲而离家出走,老天却又阴错阳差地让他们在这江南水乡遇见了。
他难得遇见如此有眼缘的女孩子,即便她心中难以割舍掉那份旧爱,他也愿意去等她。
一见如故,再见成欢。
对她,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他不奢望爱情,也不期待爱情。
可是,爱情却突然降临。
赵嘉儿一觉睡到天亮,昨晚的记忆,从廖书言接到自己后,统统没有。
闻着满身的汗臭味,她忍受不了,仔仔细细地冲了澡、洗了头。
正用毛巾抹着湿漉漉的头发,房门突然被敲响,她赶紧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沈梦!”
沈梦从半开的门缝里钻进来,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床上,态度热忱:“嘉儿姐姐,我特意给你留了早餐哦!我们今天中午就要启程回学校了,你要不要去南京玩?”
赵嘉儿笑道:“有机会一定去!我得去一趟云南!”
沈梦坐正身子:“是去鲁甸么?”
“嗯,”赵嘉儿将头发盘起,接过沈梦递过来的小笼包,“你们廖老师呢?”
沈梦的双目瞬间亮了,笑道:“廖老师在楼下吃早餐呢!你找他啊?”
赵嘉儿低着头抿嘴微笑:“就是随口问问。”
沈梦歪着脑袋瞅着她,眼中渐渐有了些疑惑。她正要问,赵嘉儿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赵嘉儿划开手机屏幕,发现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的信息,便走到窗边拧着眉头点开了短信:
接下来去哪里?
赵嘉儿感到莫名其妙,本不想理会,却又觉得这串号码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便敲下了三个字:你是谁?
身后,沈梦落寞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打扰你了,就先下去了!”
“好!”赵嘉儿才应了一声,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那一串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电话号码。
她忐忑不安地接起:“您好?”
“没有存下我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和低沉,赵嘉儿懊恼地揪了揪头发,尴尬地笑了笑:“廖老师……”
她讲电话时就站在窗边,见廖书言从一楼的大堂走出来,一抬头,便看到了她。
赵嘉儿的脸倏地就红到了耳根,扯着嘴角,僵硬地朝他挥了挥手。
“我送学生回学校后,会去云南……”廖书言说完便走到民宿楼前的松树下,望着她的窗口。
赵嘉儿心里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她坐回到床上,一字一句说得极慢:“我也打算去云南。”
许久,那边才传来廖书言的声音:“跟我回南京,再一起去云南,一路上也有个照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