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池中物(3)
    灾区的救援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赵嘉儿见到那些劫后重生的人们,渐渐拾起对生活和未来的信心,心里一阵酸楚和感动。

    看着这些人,再见到池勉时,她更是五味杂陈。

    池勉花了两年时间才从家破人亡的阴影里走出来,奋发上进。

    第一次见到池勉,不是在大学的新生会上,而是更早以前。

    池勉记得清楚,她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样想来,她还真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池勉照例会晚上过来找赵嘉儿。他今天收工得早,寻过来的时候,天还亮着。

    他见赵嘉儿一个人抱着手机坐在一旁傻笑,逮着蹲在棚子门口吃饭的徐鸣,问道:“嘉儿今天怎么了?”

    徐鸣看一眼赵嘉儿,又看一眼池勉,继续扒饭:“不知道,队长说她中邪了。”

    池勉没见到苏杭,心口松了松。他总感觉苏杭对他这个外来人太过热情了,不像赵嘉儿口中那个脾气急躁易怒的苏队长。

    因此,他能避则避。

    他放轻脚步,突然跳到赵嘉儿面前,果真吓到了她。

    赵嘉儿护犊子一样护着手中的手机,嗔怪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池勉,小声埋怨道:“你想吓死我啊!”

    池勉搬过塑胶凳坐在她身边,伸着脖子瞅着她怀里的手机,斜着眼笑道:“手机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护得那样严实?”

    赵嘉儿脸上有些挂不住,收起手机,冷哼一声:“就不告诉你!”

    “你这样就不够朋友啦!”池勉小声抗议着,“我每天挤出时间来看你,你还跟我藏着小秘密!”

    赵嘉儿得意地向他吐了吐舌头,起身朝正搬着一桶饮用水的苏杭走过去。

    徐鸣目瞪口呆地看着苏杭将一桶水搬进了棚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身后比了一个大拇指:“队长,您真乃女中真汉子!小的甘拜下风!”

    苏杭放下水桶,回身踢了他一脚:“赶紧吃完,给我干活去!”

    赵嘉儿凑上来,态度积极:“队长,我也去!”

    苏杭笑着摇了摇头:“都是体力活,仅限男生。你留下来将男生和女生的床位铺好,做好后勤就可以啦!”

    她的目光在池勉身上停了停,望着他笑了笑,池勉往赵嘉儿身后躲了躲。

    苏杭并不在意,将男生集合起来后,便道:“现在晚上六点,大家跟我来,务必要在八点之前将物资搬到各个站点。完事了,就可以休息了!”

    苏杭带头领着十二名男生出了救济棚,忽然回头一指池勉:“大记者,你也是男的,也过来帮忙!”

    池勉扛着摄像机跑了一天,浑身酸疼,本以为今晚不用赶稿,可以图个清闲。苏杭忽然支使他,他有些不快,当即就回绝了:“我不归你管,别命令我。”

    苏杭变了脸色,拨开人群,走到池勉跟前,一字一句地说着:“现在,你站在我负责的地盘,就得听我的安排!你能来到这里,我相信你也想多为这个地方出一份力,而不是想着偷懒!”

    “好了好了,”池勉头一次被一位女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教,只能妥协,“我去总行了吧?”

    苏杭翻脸比翻书还快,先前阴沉沉的脸色立马转晴,笑起来嘴角还有一点小小的酒窝。

    在她转身走了几步远,池勉小声在赵嘉儿耳边嘀咕了一句:“嘉儿,这样的队长……我突然挺同情你们。”

    而赵嘉儿却觉得苏杭是有意让池勉跟着去的。

    苏杭生气的时候,她的确害怕那种气势,那个时候更是不敢说一句话;可是,平常相处起来,她喜欢苏杭的爽快与真诚。

    站在自己的立场,她倒是希望池勉也能早点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若是苏杭能够一点点打动他,她也乐意见到这样的事。

    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明白赵贤儿急着为她找对象的心情了。

    因为在乎,所以,希望被在乎的那个人也能过得好。

    她这两年因为陆嘉清几乎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赵贤儿的苦心,她一直都明白,偏偏走不出来。

    若没有遇上廖书言,她不知道这份心结何时能解开?

    棚子里只有她和另外四位女孩子,五个人合力将各个床位铺好,赵嘉儿在帘子后面简单洗了一下,便钻进了被子里。

    在灾区,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女孩陆陆续续回来后,没多久便睡着了。

    赵嘉儿本来很困,因为想着廖书言,反而怎么也睡不着。

    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点开微信,看到他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前了。

    言:忙了一天,你早点睡。

    在远离灾区的大城市里,她猜想廖书言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睡下。

    犹豫了一会儿,她敲下一行文字。

    鲜橙披萨:廖老师,我睡不着……

    言:在吃饭。

    鲜橙披萨:吃饭还玩手机?

    鲜橙披萨:您现在才吃?吃的什么啊?我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您发张图片过来,让我解解馋也好。

    言:陪生意场里的朋友吃饭。

    赵嘉儿想起他离开前说的向氏医药的问题,明白他现在应该是在与人谈论收购和后期合作的事情,不敢再胡乱干扰他。

    她正敲着字,廖书言已经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言:是父亲的老朋友,很随意的饭局,也快结束了。

    赵嘉儿不知道怎么去回复,将之前敲出的“那我不打扰了”删掉,心里又有些苦闷。

    隔着屏幕,分隔两地,她不知道怎样融进他的生活,也不知道怎样向他传达自己的思念。

    太主动,怕他认为她之前是故作矜持;太被动,又怕他体会不到她的心意。

    她在被窝里蜷成一团,双眼盯着手机屏幕,咬咬牙,趴在被窝里,敲下了四个字。

    几乎是同一时间,廖书言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言:有点想你。

    鲜橙披萨:有点想您。

    手机屏幕在她的双眼里渐渐模糊,她在笑,却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

    她抱起手机,又去敲字。

    鲜橙披萨:我想听您的声音。

    言:现在不方便,等会儿。

    鲜橙披萨:我给您去个电话,您不能借口接个电话离开一会儿么?

    言:好。

    赵嘉儿向其他床位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踮着脚来到棚子后面,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廖书言的电话。

    她向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不会有人出现,才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嘉儿。”

    “廖老师……”

    彼此沉默了很长时间,赵嘉儿忍不住抽泣起来,将脸埋在了双膝里。

    廖书言在包厢外听着电话里一声接着一声的抽泣,心口隐隐抽痛。他向包厢内望了一眼,与廖书眉打了一个手势,便向转角处的洗手间走去。

    这一层做为独立的高档包厢,洗手间内并没有人,赵嘉儿的抽泣声反而更加清晰了,猛烈地敲打着他的心。

    他这段时间忙于处理向氏医药的事情,上一次分别后,转眼又是一周,他除了电话和微信里的几句问候,似乎亏待了她。

    而她,从未有过怨言。

    就连今日这通电话,也要征求他的意见。

    他靠在洗手台边,深吸一口气,道:“等姐夫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去找你。”

    赵嘉儿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道:“没事,我就是……就是感觉很久没听到廖老师的声音,有些情绪失控了。廖老师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很好啊,这边的情况也渐渐好起来了!”

    赵嘉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更高兴一些,手指卷着头发,绞尽脑汁说道:“廖老师,我听吴主任说了,关于灾区重建的资金,您将您早些年的两幅作品都送去慈善拍卖会了,是不是?”

    赵嘉儿越是如此,廖书言反而越是心疼愧疚。

    “这些都是托人处理的,我不用出面,”廖书言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嘉儿,我后天可以抽出时间去看你。”

    赵嘉儿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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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杂,低低地问了一句:“不会耽误您的事情么?”

    “不会,”廖书言换了一只手讲电话,“我会在月底之前将云南的事处理完,和你一起回去。”

    赵嘉儿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便道:“廖老师,我跟池小勉讲了您和沈梦之间的事……”

    “嗯……”廖书言有些意外和震惊。

    赵嘉儿听出他语气有些见外,忙道:“您放心,我只是说这是一本小说里的情节,没有乱说话。您……您别生气啊。”

    廖书言低声笑道:“我没生气,你继续说。”

    赵嘉儿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池小勉说,整件事都是针对您设下的圈套,因为师生之间发生这种事,如果公开,影响总是不好的,所以,不管是否公开,您这边都是吃亏的。”

    “的确是这样。还有呢?”

    “还有……”赵嘉儿挠了挠头,声音有些低,“据池小勉分析,这是您身边熟悉您的人给您设下的套,想让您身败名裂。”

    这席话让廖书言豁然开朗。

    他从未想过是身边人想要害他。

    毕竟,在世人眼中,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书画老师,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亲友。

    沈梦突然出现在昆明,他也只是怀疑是有人想通过为难他,来打击廖家明面上的掌家人。

    所有的一切看似针对他,其实主要针对的对象是廖书眉。

    在国内,与廖书眉关系最亲近的是向云河和他。

    好巧不巧,他与向云河都接连遭遇了麻烦。

    可是,若真是身边熟悉他的人在针对他,他想不出来会是谁。

    “廖老师?”赵嘉儿见电话那头沉默了,不安地唤了一声。

    “嘉儿,谢谢你!”

    廖书言突然郑重其事地向她道谢,她又羞又喜地摸着脑袋,仍然心虚:“廖老师不怪我随意将这件事说出去了么?沈爸爸说过,不能让我们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你相信他,是么?”廖书言认真地问了一句。

    赵嘉儿点头:“嗯,我相信他。”

    “那我也相信他,”他听到她的轻笑声,看了看表,道,“你早点睡,我后天去看你。”

    赵嘉儿不满地嘟囔着:“廖老师又在催我……我睡不着嘛……”

    廖书言似乎能想象到她双眉紧蹙,似娇似嗔的模样,失声笑道:“已经如愿以偿了,还睡不着么?”

    “那好吧,”赵嘉儿不情不愿地做出了让步,“那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电话中断后,廖书言对着镜子理了理有些松掉的领带,脑中不由浮现出赵嘉儿的脸。

    “还是嘉儿的领结系得漂亮一些。”

    他听到有脚步声接近,整理好着装,走出洗手间时,正看到向云河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向这边走来。

    向云河似乎没料到廖书言会在这里,眼镜后的眼神有些慌乱,连忙对电话那头说道:“我现在在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他挂了电话,便笑着走向廖书言:“徐老板醉了,你姐姐也有些醉了,待会我打车送徐老板回去,你送你姐姐先回酒店休息。”

    “行,”廖书言点头,盯着他看了半晌,问道,“姐夫刚才跟谁在讲电话?”

    向云河笑道:“从前的一个投资商,滑头鬼,有些难对付。”

    廖书言道:“在你四面楚歌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也是难得。”

    向云河道:“是啊……你先去吧,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不知是否是赵嘉儿的那番话左右了他,无意中撞见向云河慌乱挂断电话的场景,他总觉得向云河的态度十分蹊跷。

    但是,向云河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

    毕竟,在廖家陷入绝境时,是他代表向家向廖家伸出了援手。即使他的目的是为了娶到廖书眉,可在廖家危机四伏时,他能够挺身站出来拉一把,这样的真情也足以让人动容。

    廖书眉即使从未正眼看过他,在那一刹,应该也是动过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