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前有追兵,后有虎
    “此刻官兵已经在往这里的路上,若找不到凶手,你应当知道官府会如何做。”

    叶银秋却拧开酒壶,洒在床前,将酒壶放在王平二手边。

    “我跟你走。”

    她随着苏明言起身朝外走,将怀中的举荐信塞到更里边。

    “还有,谢谢你。”

    叶银秋正要说些什么,一把被苏明言搂住。

    “姑娘,冒犯了。”苏明言搂着叶银秋藏在树上,借着雨夜,掩盖二人行踪。

    叶银秋意识到衙差已至,紧闭其口,捏着苏明言衣角的双手微颤,是雨水浸湿了衣裳,身体发冷,脸颊泛红。

    此处尚无躲雨之地,苏明言试探一下叶银秋的额头,看来发烧了。只是,下面的衙差……

    衙差来得很快,此刻里面已经能听见雨中的脚步声和刀械声交杂。

    此刻领头的正是白日里门口的张捕头,一改白日里谄媚权贵的滑头模样,竟然领了冒雨抓捕凶犯的差事。

    王靖舟的房间被翻了个底朝天,出来的捕头却没找到任何线索。

    “张捕头,未发现那女子踪迹!”

    众人等候张捕头发号施令。

    “收队。”

    叶银秋终于松口气。可周身已经淋湿,眼前景象已经模糊不清。若非这具身体平日里营养不良,也不至于……头愈发疼痛,身体摇摇欲坠,树枝开始晃动。

    苏明言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搂紧叶银秋。

    然而地下的张捕头却突然停下了往回走的脚步,雨水渐大,两人的衣裳早已湿透,甚至开始往下渗水。

    张捕头转过身走向大树,同时拔出弯刀,步步紧逼大树。

    叶银秋靠在苏明言胸前喘着气,苏明言左手紧握腰刀,蓄势待发。

    马声急促伴随着整齐的军靴踏地的脚步声。

    张捕头停下脚步,收回弯刀,最后看了眼树上,吩咐道:“走!”

    待衙差们走远,叶银秋这才终于放松警惕,双手垂落,昏倒在了苏明言怀中,胸前的玉扳指却掉了出来。

    ……

    翌日,叶银秋醒来,身上的衣物已非昨日穿着。料子颜色不好,偏褐色,但用料讲究,极耐磨,恐怕非寻常百姓所有。

    叶银秋摸向颈上绳子,拽出玉扳指,还在。可她分明昨日瞧见这扳指掉了出来。

    周围布置清雅,木料却用的是极好的云杉木,帘绸亦是清透的细纱。

    桌案上放着举荐信。叶银秋不抱期望的打开,果然,字迹已被雨水模糊,就连血渍也淡了许多。叹了口气,叶银秋将信放进怀中,抬眼观察四周。

    这……是何处?

    “咚咚———”

    叶银秋赶忙将玉扳指塞进衣服中,开口询问:“请进!”

    叶银秋本以为来人是苏明言,进来的却是个看着乖巧的丫鬟。

    此丫鬟穿着朴素,步履间稳健有力,背直挺拔,对着躺在床踏上的叶银秋,恭敬有加,远非寻常丫鬟。

    “奴婢幼涟。”幼涟行了李,拍了拍手,从门外井然有序进来丫鬟,依次端着镜台,净盆,手巾,木梳,还有发带。看着是要乔装打扮。

    “姑娘的衣物是大人嘱咐奴婢换下的。”幼涟看叶银秋有些出神,以为她是在担心这个。

    “多谢。”叶银秋并非全然失去意识,毕竟苏明言昨日之举虽是救下了她,但直觉告诉她,苏明言绝不可能只是因为她验了尸就对她感恩戴德,他还有别的目的。不管是什么,到了京城就明了了。

    “姑娘容貌艳美,奴婢从前也没见过您这般美人。”幼涟替叶银秋梳着妆。

    叶银秋瞧着铜镜中的脸,倒是许久未见到了。自从她穿越来,就疑惑原身为何要用灰土遮盖住这张脸,但原身这么做总有其原因,叶银秋不愿打破。

    “拿些灰土,替我遮盖住吧。”

    幼涟不多问,拿出灰土替叶银秋盖住。这是……提前准备好的?难道苏明言早就料到?

    终于被丫鬟们伺候着洗漱完毕,束起了发。

    外面还淅淅下着雨,叶银秋走出屋中。外边亭廊下,立着一位白衣男子,望向西边。

    “今日是瞧不见太阳的。”叶银秋撑着伞,走向亭廊。

    苏明言闻言一愣,转身望向叶银秋。

    “你醒了。”苏明言自然而然接过叶银秋手中的雨伞,手指交接触碰间,她感受到苏明言之间的凉意,莫非他亦受了风寒?

    仔细一瞧间,苏明言躲开叶银秋视线,侧身将沾满雨水的伞交给她身后跟着的幼涟。

    叶银秋摆摆头,罢了,人家自有奴婢伺候。

    “我们何时动身京城?”叶银秋转移话题。

    “你,在等日落?”她想起刚才苏明言看着西边。

    “不妥。”

    苏明言闻言一愣,嘴角微扬,开口道:“哦?姑娘为何如此说?”

    此人心机颇深,对她百般试探。莫非同原身丢失的记忆有关?可第一次见苏明言,他并不认识原身。看来此去京城,定要小心这人。

    “阳城位置偏僻,城外净是黄土沟壑,百里内,没有绿洲。”

    “可这又有何关系?”苏明言发问。

    “因为夜晚,这里是狼群的狩猎场。此处距朔州州府尧城足有百里,最快也要十日。你想要快速进京,必须走近道,五日便可抵达尧城。可走近道必须经过黄沙之地。百里内,唯有一家驿站。”

    叶银秋看向苏明言:“你想去那家驿站?”

    王靖舟从不避讳叶银秋,无事就同她闲聊。怀中的举荐信字迹已模糊不清。

    她倒是从中了解了不少关于朔州荒漠之事。这朔州地图,便是其中一件。

    看来此次出城,苏明言带上她,让她当向导,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远处疾步走来一位干练的男子,附在苏明言耳边说着什么。

    “姑娘,现在这个时辰,我瞧着出发刚好。”

    叶银秋猜测,大概是衙差被引起了别处,让他们得以脱身。此处怕是灯下黑,叶银秋看向右边,那里便是县衙吧。

    ……

    待坐上马车,叶银秋才知道为何上车时苏明言会给她酸梅。因为古代的马车真的颠簸不断。一半是阳城地处偏远,又是荒漠,黄土太多,官路根本修不过来。一半是这马车虽说已经采用了新铁轮,仍旧摇晃不断。

    终于,在将最后一颗酸梅的酸味耗尽前,在她快要吐出来前,他们到了驿站。

    叶银秋一刻也等不了,急急忙忙下了马车。这辈子,再也不想做马车了。

    一只柑橘剥好放在叶银秋鼻尖,让她缓和了不少。叶银秋抬头,是苏明言。她怎么瞧间苏明言此人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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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扬,似在嘲笑她。

    叶银秋不再细想,苏明言眉头紧粗,挡在叶银秋身前。

    “幼涟,带她走!”

    莫非……

    幼涟带着叶银秋藏进马车,驾着车逃离。

    叶银秋借着掀开的车帘向后看,是张捕头,他怎么追得如此快?不等叶银秋细想,一支长箭穿帘而过,刺进幼涟右肩。

    “幼涟!”

    幼涟未出声,但鲜血从前方渗进马车中。

    “幼涟!”叶银秋掀开车帘,来不及伤心,脖颈就架上了弯刀,比苏明言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弯刀更加冰冷。

    弯刀上沾了血,血腥味刺激着叶银秋无力抵抗。

    是张捕头!他的表情冷漠至极,完全看不出平日嚣张跋扈的性子。叶银秋脑中一连串的疑问瞬间想通了。

    那把弯刀……

    叶银秋也是佩服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刻,她却想到了这弯刀同王老头的是一批军械。

    突然一股莫名愤怒冲撞她的心间,像是烈火灼烧般,将她吞没。

    抵着脖间的弯刀,叶银秋看向张捕头。

    “是你杀的王仵作?”

    张捕头弯刀更近了一分,皮肉裂开,鲜血涌出。

    “是我。”

    “你午夜梦回,难道有一刻心安?”叶银秋字字叩问。

    张捕头不答,他的刀却迟疑了。

    “前日夜里,为何不敢杀我?”

    “院外的官兵是谁派来的?”

    叶银秋步步紧逼,听见官兵弯刀反而抵进脖颈,血液流出,染红衣裳。

    此刻,身后的捕头也到了,将叶银秋团团围住。张捕头弯刀划破叶银秋脖子,此刻,一支长箭射中张捕头的右肩。

    弯刀若是再进一寸,叶银秋的动脉就要被划破了。

    叶银秋按住脖子流血的部位,费力望去,是位身被坚执锐的将军。

    张捕头似乎认出了那人,收刀,忍着右肩的伤,带捕头们转身离去。

    “这次,远之可欠我一个人情了。只是你这姑娘到底因何对他这般重要?”寻着声音望去,眼前之人竟然是位女子。

    脖子的伤口愈发严重,叶银秋疼得直冒冷汗。

    替叶银秋上了药,稍稍缓解疼痛,叶银秋才能出声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顺手的事,毕竟我能从他那儿捞到不少好处。”

    “还不知姑娘名姓?”

    “柳长芸,你唤我长芸便行。”柳长芸凑近叶银秋,仔细瞧着。

    “莫非你与远之是偷偷私定了终身,只怕义母要恼怒了。”

    远之?应当是苏明言的字。

    “柳将军琐事繁杂,还是赶紧回军中吧。”说话间,苏明言已赶至叶银秋面前。

    听闻此言,柳长芸一改刚才嬉笑的语气,将位子让给苏明言。

    他身上衣物无一完好,沾上了不少血迹。不敢靠近叶银秋,倒是检查了一番叶银秋的伤势,便稍稍远离了些。受不住失血过多,叶银秋再次陷入昏迷。

    半梦半醒中,叶银秋听见苏明言和柳长芸的谈话。

    “你真要带她回京城?”

    “我没的选。难道你有?”苏明言答到。

    柳长芸沉默片刻,起身上马,扬长而去。

    “苏明言,当心玩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