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的小库房,其实就是个卧室旁边的耳房。
很小的一间,地上甚至都没铺砖,更没铺地板。
他人小东西少,这间屋子平时就空关着,今天好不容易填了个半满,没想到一进一出,东西没添进去,带进去的尘土还得让自己的小厮们重新打扫一遍。
年纪最大的小厮来福,等人走后,立马气愤跳脚:“大郎也太欺负人了,我这就去跟我阿爹说,让他去跟夫人说!”
来福的爹是府里的大管家。
作为大管家的小儿子,来福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只是这点分量也就平时在下人中间好使,跟赵大郎怎么比?
再说大管家赵喜属于典型的小材大用,一身技能点几乎全点在溜须拍马上面。
这样的人,有什么招待客人的活儿,干得非常顺手;但要说到具体做事情,那就啥都不是。
赵喜能成为赵家的大管家,除了能说会道之外,还因为他是赵骅的奶兄兼书童,早年伺候赵骅尽心尽力,跟赵骅情分不一样。
但再怎么情分不一样,赵喜也不可能去为了赵四郎去主母那儿告赵大郎。
来福也不是不知道这点,他跳脚只是因为气愤。
毕竟自己伺候的主人日子过得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日子才能过得好。
要是主人被欺压排挤,得到的资源少,那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
赵淩作为赵家庶子,将来大概率是要被分出去单过的。
赵喜把小儿子安排给赵淩作为小厮,想的是让来福将来成为赵淩的管家。
来福也是这样想的,脑子里天天都是怎么从赵家搂钱,将来分出去了也好过。
没想到他才刚看到钱,还是宫中太后赏赐的大笔的财富,礼单上的字都还没看全呢,东西就全都没了!
他好悬给气出神经病来。
倒是赵淩不在意,像个真正天真的三岁小孩儿一样说道:“大哥要就给他吧。我累了,拿些点心,我吃完就睡觉。”
小屁孩儿,也得看他能不能拿得住。
瞧瞧连他亲妈都不敢伸手,可把赵辰那小子给能的,估计今天逃不了一顿打。
现在的人都是一天两顿饭,条件好点的中间吃一顿点心。
赵淩今天要进宫,为了防止中间有什么内急之类的事情,早上出门就喝了两口水,垫吧了真·一口点心。
别看他中间就和太后相处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可是天还没亮就出了门,这会儿真的是又饿又困。
来福一听他饿了,立马说道:“差点忘了,小灶上温着蛋羹和馒头。”
这就是小厮是大管家儿子的好处了。
赵淩的院子虽然很小,但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
小厨房是真的很小,上头就一口脸盆大的小锅,说是孩子小饿的快,省得隔一会儿去大厨房拿,麻烦。
至于五姑娘和六郎也还小,那怎么能比?
他们的姨娘都在呢,跟着亲妈吃饭,不比四郎小小年纪没了亲妈还单独住的,偏着点怎么了?
小厨房里的柴米油盐可都是四郎自己的月例里出的。
赵淩一个月的月例是两贯。
这两贯钱差不多就是零花钱。
平时吃饭、炭火、四季衣物、房屋修葺、仆役开支等等全是由公中出的。
当然公中出钱就跟现代公司去财务报销一样,速度有快有慢。
赵王氏治家严,倒是没有克扣之类的事情,但屋顶漏了马上就过来修,还是隔上十天半个月修;换季衣物是早早就做好,还是晚上几天就看心情了。
来福去给赵淩拿吃的,常威就去摆桌子。
鸡蛋羹蒸得时间久了,有点老。
馒头倒是暄软,透着一股奶香。
常威说道:“四郎今日出门没吃东西,阿娘就取了羊乳揉的馒头。”
赵淩吃着微微发黄的奶香小馒头,觉得确实还行,蛋羹虽然蒸老了,但也还不错。
他人小,一个小馒头加上一小碗鸡蛋羹,吃完就饱了。
奶山羊难寻。
他们这头奶山羊还是趁着奶娃娃赵六郎的便利。
赵六郎如今不过是个七个月娃,生母是个婢女,原先在二姑娘婉清身边伺候的,爬床生下的孩子。
这种事情在当家主母赵王氏眼里是绝对不允许的。
赵骅要纳什么样的妾,纳几房妾室,都得她这个当家主母来安排。
无论是妾室还是通房,生下的孩子都得养在她的膝下。
婢女触了赵王氏的逆鳞,生了孩子奶娘也没给请一个,孩子也都自己带,只能托着人寻了两头奶山羊。
赵淩的这头是他们觉得不怎么产奶的那只,本来要送回去郊外农庄上,被赵凌要来养着,竟然每天都能产不少奶。
除开给赵淩每天的份,小山羊都吃得壮了。
赵淩吃完一顿不早不晚的饭,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床已经铺好,里头还塞着两个用厚布包好的汤婆子。
他这边睡得安稳,刚从他这儿抢了东西去的赵大郎赵辰,已经被赵王氏揪着耳朵压着到了祠堂跪了有一会儿了。
跪的地方垫着软垫,祠堂里炭火也烧得温热,除了刚才被揪的耳朵,赵辰身上并没有哪里疼,最疼的恐怕是面子。
九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好面子了。
等下人们全都退出去,祠堂门关上,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塔啪塔滴落下来,嗷一嗓子就往赵王氏身上扑:“娘~哇!呜呜呜~”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还是被给予厚望的长子,赵王氏拍着赵辰的后背,心有不忍,但想到赵辰今天的作为,她还是硬气心肠,板起脸,怒喝一声:“跪下!”
赵辰还是很怕娘亲的。
应该说,整个赵家,就没有一个人不怕赵王氏的,包括赵骅。
赵王氏只要语气重一点,赵辰立马就重新跪下了。
赵王氏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罚你?”
赵辰想着今天做的事情,唯一和日常不一样的只有一件:“因为我拿了四弟的东西?”
在他一贯的认知里,整个家里除了父亲赵骅和娘亲赵王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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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存在其他人的东西。但凡他能看上的,就都是他的。
他以前没抢过赵淩的,只不过是他看不上而已。
今天可不一样。
那些箱笼里面,他只看了一眼,就被其中的好东西晃花了眼。
他是嫡长子,赵淩不过是个庶子,还是通房生的庶子。
说白了,赵淩的身份也就是个高等点的下人。
他都没有的东西,赵淩凭什么有?
赵王氏一眼就能看出来赵辰的不理解,耐着性子认真教导:“你可知,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赵辰立刻回答:“知道!太后赏赐的。可惜宫里赏赐东西的时候,我不在家。不然明天去书院,也能说与同窗们听听。”
他还可惜不能在同窗面前炫耀。
赵王氏听得头疼:“既然你知道那是太后赏赐之物,怎的还敢抢夺?”
赵辰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不明白:“既然是给四弟的,那就是四弟的。”四弟的东西……四弟哪里配有自己的东西?
一个九岁的小孩儿,脑子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赵王氏不由得神情更加严厉:“没错,那是太后给淩儿的,就只能是淩儿的。你不能用,我不能用,你爹也不能用。我们赵家科举入仕,不比那些世家大族。我们能靠的只有天家。你今天怎么看你四弟,天家就是怎么看我们的,记住了?”
向来自认为人上人的赵辰一下愣住了,小嘴微张,半天合不拢:“我、我父亲是三品大员……”
“你父亲的三品大员是皇上的恩赏。”至于赵骅为何升迁这么快,其中的弯弯绕绕暂时还不能跟赵辰说。毕竟赵辰才九岁,说了也不明白,反倒是知道太多了,怕万一出去乱说。
赵王氏说完,站起身:“你在这儿跪着,想清楚了,再去把东西还给淩儿,好好跟他道歉。”
赵王氏的一番话,让赵辰猪脑过载。
祠堂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后,他立马就从跪坐,变成盘腿坐。
盘了一会儿腿,觉得不舒服,他又改成躺,脑袋枕在刚才跪坐的垫子上,腿翘起,开始抖脚。
想不明白!
室内暖烘烘的,也没什么人打扰。
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赵王氏留下在外面看守的管事娘子见状,轻轻推门进去,给他盖了一床被子,等快到晚膳的时刻,才把人叫醒。
“大郎,起来了。”
赵辰起来,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理直气壮地由丫鬟仆妇伺候着洗漱,又回到自己的院子,带着一群健仆抬着箱笼浩浩荡荡去赵淩的院子。
“四弟!这些东西还你,你当面点清楚,免得对不上说我偷你的。”
赵淩正准备出门到正屋用晚膳呢,被赵辰堵门倒是不意外,只是这小子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显然没吃到一点儿教训,再看看他身后几个仆从眼神闪烁,顿时一脸天真道:“好的呀。来福,你把清单拿来。”
一点,珍珠、玉石、金银裸子都少了不少。
这不就尴尬了?
哈哈!下不来台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