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仿佛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然明面上刺杀一案依旧是悬而未决。娜亚只顾理事,却对此事避而不谈,反倒教底下人战战兢兢,谁也不知王上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要的便是如此,人越慌,便越可能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马脚来了。
这两日铂尔曼帕克私自给法珀邦去了信,看似只是家书,但早就发现其中暗窍的女王,略扫一眼便知是新矿之事。
“想要徒弟查奸细,还要借着我的幌子,看来他们也没有看起来这般一条心。怕是这徒弟早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不然也不会默许我的人暗中传信。”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位徒弟帝伦特,已然自信到能确保她的所有明桩、暗桩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全都不足为虑了。
老狐狸和小狐狸,一个都不可信。
娜亚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这赌场背后之人比铂尔曼更沉得住气,居然这几日都没有半分异动。
这样一来她的确需要个生面孔去里头探探,而人傻钱多的汉人商贾之子,好像很适合这个任务——
那她还是得见秦源。
其实她就是觉着有些尴尬,一想到要见他便不知该如何自处。他的问题避而不谈也不好,可真要回答,她又觉着不妥当,这一悬就愈发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了。
罢罢罢,他既是她的“侍卫”,总该为她分忧才是,见就见吧。
终于下定决心之后,她心底也轻快了几分。
然下一秒,她便敏锐地发现烛火闪动了几分。可此时门窗紧闭,唯有她一人一动不动地坐着:
有人!
娜亚摸向腰间,牢牢地握住了匕首的把手。自从上一回被刺杀后,她就再也没让武器离过身。
可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不知过了多久,都没有任何别的动静。
莫不是我看错了?她有些迟疑地松了手,准备转身回塌。
就在她松懈的这一瞬间,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从天而降正落在她眼前:面目可憎,似人非人,还颇有些高大魁梧。
鬼…鬼啊!她下意识想要惊声尖叫,却被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但她并没有就此罢休,手脚还在不停地挣扎,甚至试图咬上一口眼前人的手。
“是我,秦源。”一张夜叉般的可怖面庞下,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听到声音之后,娜亚放下心来,但被吓得手脚有些发软,用手撑着桌子才没跌跤。
“你发什么神经!吓人好玩吗!年纪又不小了,还做这种蠢事,我这要是一口气没上来可就过去了!”她刻意避开夜叉的面庞,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痛斥着他的无聊。
有这么吓人嘛?秦源摩挲着人皮面具的边缘,一狠心直接将其取下,还好这次没仔细贴,不然非撕掉他一层皮不可。
尽管如此,也还是红了面庞,就好像是他很是羞愧得面红耳赤一般。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做的人皮面具,费了我一整日功夫呢。”
“就这玩意,废了你一整日?”娜亚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这回,他的耳尖都有些红了。
“从前也只见过没上过手,原本瞧着还容易,没想到自己动手这般困难。”秦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憨意。
但显然这番说辞没能取得女王的谅解,被刺杀之后她本就时刻心惊胆战,还让她大晚上地见了鬼,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原谅。
“你你你,赶紧把这东西扔了,丢得越远越好,切莫让我再瞧见它一眼!如今我也知晓你内力恢复了,就不必拘在宫里了,趁夜色翻去林家,不管让临安王做也好,教也好,三日之内就给我去赌场探探虚实。”
许是因为被他吓了一跳,娜亚此刻见着他心中也再无旖旎之情,只觉得他很是可恶。从前被他抓包偷学话本来勾引他,已经让她瞧见他不一样的一面,现在全然都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极欠揍的,偏偏这世上还没多少人都打得过他。
“好吧……”原本想借故和她续续前情的秦源,未达目的不免有两分垂丧之气。
然眼睛一转,他又瞥见了几本垒着的书籍,这封皮怎么有些眼熟呢……
正当他想凑过去瞧上一眼的时候,女王连忙移了移位置,正巧挡住了那几本册子。
“还不快去,非要等我气急了再不见你,才肯把我的话放进心里嘛?”
脑中的弦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地绷紧了——这罪名可不兴担啊,若真背上了,怕是日后就再也脱不下来了。
“哪里的话,王上的吩咐自然是头等大事。”说着秦源一抱拳就准备退下,可刚走两步就想起了过去的约定:
若他再唤她王上,可是要受惩处的!
于是他披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稳准狠地在她面上偷香一下,然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溜了。
“登…登徒子!”娜亚很是不满,从来都是她调戏他的份儿,今日竟然被他调戏了!
不行,此仇不报非君子——诶她都会用谚语了,不错不错。
既然从前他最怕话本子的招数,那如今还用这个对付他——只不过得换几本书了,这几本之前已经用过了。
好险,差点儿又被他瞧见自己的话本,不然怕是还能嘲笑她几句。
胡思乱想中,女王逐渐进入了梦乡,不知不觉地忘掉了前几日不敢见他之事。
林府。
“夫人,夜已深了,咱们不如早些歇息吧。”袁停已经倚在榻上,面上写满了任君采撷。
但林娘子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离开过一瞬。
“夫人,月上树梢了,”他拍了拍床榻,“明日再看吧。”
“这些事情有些棘手,你要是困了便先睡吧。”她似乎嫌他啰嗦,特地背过身去。
临安王气得直接下了床,走到夫人身旁,发现她正在操心商路西延之事。
虽说娜亚还未正式答应,但他们心底也有几分把握。那最后一个难关便只剩下提莫国:路途之中必定经过此处,然提莫如今只开最南边的几座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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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不是已经派使臣去提莫了嘛,安心等结果便是,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便将人拦腰抱起,送至床榻之上。
“这不是到现在都还没半点消息嘛,若再不回来,怕是得我亲自走一趟探探口风才行。”林沐锤了锤夫君,企图逃离魔爪,可惜却被反锁了双手。
二人之间相隔极近,夫妻多年也都明白他此刻的眼神。
罢了罢了,明日再理事吧——她浅笑着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浓情蜜意之时,门外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第一回临安王只当自己没听见,连啄几下。
第二回,他额角的青筋便已经爆起来了。
第三回,林娘子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将人推开道:“有人寻你还不快去!”
这敲门声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暗号,可天地良心,谁会在这个时辰来寻他坏他好事!
“你最好是有要紧事!”袁停气急败坏,随意披了件外衣,还不忘将夫人的被子盖好,拢上屏风后才开了门。
然后就见了鬼——“我的个老天爷啊!”一连串的惊呼声直接被来人捂住了。
成功又吓到人的秦源畅快极了,随意取下脸上的面具,道:“是我,你唯一的兄弟。”
“别瞎说,我这人广交好友,朋友多的是。倒是你本就没几个好友,今天你是想再少一个?”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威胁,“你大半夜的究竟有何事?”
没事就快点走,别打扰我和夫人春宵一刻。
“她见我了!”
这么快嘛?这倒是出乎袁停的意料,不禁挑了挑眉。
眼前人喜不自胜地接道:“她不光见我了,还骂了我,骂完之后还吩咐我做事呢!”
这……值得大晚上来找他炫耀吗?临安王很不解,扭头问道:“沐儿,秦源好像疯了,王宫中有能治癔症的大夫吗?咱们带来的大夫好像不行。”
随即便是秦源不满的眼神,和屋里隐隐约约压抑的笑声。
“你不懂,这说明她把我当自己人,敢冲我发脾气说明她信任我,不吝惜在我面前展露她的全部。”
屋里的笑声仿佛更大了些,还伴随着捶床的声音。
袁停无语,强扯出一个笑容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就滚吧。”
“给我做副人皮面具,要面容普通的那种吊了郎当二世祖的感觉,明晚上我来试。”眼前人理所应当地递过来一个盒子,正是他之前送给他的。
不是,这人怎么这般厚脸皮的!临安王目瞪口呆地收下来,却只问道:“为啥你总是晚上来,就不兴白天嘛?”
“自然是为了她着想,要是被人撞见了对她名声不好。”
“可这是罗格,没咱们大初那么多繁文缛节,再说你以为旁人不知你的存在吗?他们都以为王上转了性,光我们来的这段时日就送了三四波美男子了……”
话还没说完,秦源就一个闪身消失了,“人呢?”袁停探出头看了半晌,都没发现他是从哪儿溜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