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半盒子筹码,下楼以后极快地挥霍一空,气急败坏的公子哥儿直接负气离去,小何好声好气地哄了一顿也未见成效。
然他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厮,走的时候却还记着将糕点带走。
“主子,这种人何必奉上神仙膏做的点心,一身的派头也就是个小商户家的,怎么瞧都不划算呀。”方才严肃的东家,眼下已是满面的柔顺,恭敬得甚至带了丝谄媚。
这里,才是赌场最高之处。
除了东家和极尊贵的客人,没有人能进出此地。
“从前咱们只做人上人的生意,眼下神仙膏的产量上来了,自然也得看看普罗大众,好教他们也能享受——神仙的滋味。”
无论外头日升日落,里面皆是柔和的微光,从未熄灭。不知多少夜明珠镶嵌在顶端,才造就了如此奇观。
出了赌场之后,秦源和威姆悄悄加快了脚步,七扭八拐地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眼中,成功抵达了落脚的场所。
“把这些糕点送回宫中亲手交给郭大夫,再禀报王上我会在外多留一日。”
“可是……”
“这是命令。”见他犹豫,秦源便强硬了起来,这才将人送走。
赌场内外差了约一丈,加上尖圆顶的屋顶,留给他们铺设密室的空间想必也是有限的。既然经顶上容易打草惊蛇,那便从底下过。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自然也适合偷听墙角。
已经趁着白日里将赌场的结构摸了个大概,晚上绕过外头松散的看守,对他而言就是轻而易举。
毕竟他一不去银库,二不走密道,只是凭着绝佳的轻功,一路攀上了顶端的梁柱。
谁家守卫能料到贼人一直在脑袋顶上听墙角啊!
不过上来以后,秦源才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现实——他不大通罗格语。若是里头的人都是用罗格语交流,怕是自己只能铩羽而归了。
总之,先试试再说吧。
白日里离得远,他只能大体猜测是木制的结构,应当不会绝对隔音。
上来以后从地板中透过丝丝漏出的微光,和若隐若现的响动,更是教他压抑不住笑容。
“所以你究竟听到了什么?”娜亚急得又向前凑了凑,二人之间的距离已是咫尺之间。
秦源眼神流转,也有意斜了斜身子,低声道:“王上要当心,他们是有备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顶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三个人,应当都是男子,他从纷乱的脚步声中迅速判断出来。
“朗公子安。”两位中年男子请安道。
被称作朗公子的男子,懒散地开门见山:“不必多礼,神仙膏产量如何?”听声音应当不过二十有余。
“回公子的话,从前最顶级的那种因制作过程太过复杂,依旧难以增产。今日我等来就是想请教公子,您所言的低,究竟要低到何处?”
忽的一片寂静,片刻后才听到朗公子的答复:“让人欲罢不能又不至发狂失控的地步便可,毕竟若都成了疯子,谁来买我们的神仙膏呢?”
“我等明白,只不过每个人的耐受皆不相同,这次不至发狂,未必下次不会……”
“你们还是死脑筋,纯度高的神仙膏取得是曼丽花的那丁点子心,一朵花也不过芝麻大小的一小粒。可曼丽花的根茎叶,花果实不都有让人上瘾的作用?我要的是人沉迷,不是一群疯子和死人。”
语气淡然,可话语背后的可怕设想让秦源不由得沁出了一层汗。
这些人——甚至说的都是汉话。
他们是汉人吗?是久居于此的移民,还是……
烈火烹调的繁荣昌盛下,藏着的是阴暗的毒虫,蛰伏在黑暗之中,随时等着吞噬血肉。
这一晚上,他一路上都在后头追着那两个中年男子。对方极为狡猾谨慎,甚至半途中走了密道换了装扮,但都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最终,他们落脚在了南城的一处洞窟。
南城是洛南最为贫穷的地方,多年前许多人家无力负担建一座房屋,只好掘出沙洞来居住。所以在此处时常发生,沙洞坍塌将一家人都埋进去的惨事。
后来在两代女王的努力下,沙洞中的百姓或用砖块加固改造,或迁居他处,已经很少有人会在沙洞窟中居住了。
直到威姆顺着他的记号赶来,秦源才准备回宫禀报此事。
“不能让他们逃走,也不能让他们发现。”他特地用不甚熟练的罗格语吩咐道。
沉默了许久的娜亚,气得微微颤抖,几欲开口却发现自己仿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他们该死。”最后还是用最克制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都该死。
一个赌场,已经能把手伸到一国王上的身边,且事情失败后也没有半点轻举妄动,也太沉得住气了。不光如此,所谓的朗公子甚至决定将黑手伸至所有的百姓——她如何能不斩草除根!
突然到访的提莫二王子夫妇,是否也与此事有关?不然,这时机未免也太过微妙了一些。这些年一直封闭的提莫,在眼下又为何痛快地开放边关城池?
千条万缕的事情在她脑中拼凑,但始终未能形成一个闭环。她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可用之人也实在是太少了。
或许,是时候开始重用周家军了……
从前娘亲身边的暗卫和亲卫皆是从周家军中挑出的尖子,然后交由廷叔操练而成。她魂归故里以后没多久,一向硬朗的廷叔竟也在睡梦之中离开了人世。
无甚可信之人,自然也就无甚可用之人。
“王上?”见她思绪飘得甚远,秦源轻声唤道。
“可是担忧如何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已经有了线索,自然要顺着线索一路查下去。另外提莫二王子送来的人,我都安置在你的住处附近了,记着让卡卡他们多看顾看顾。”
看顾还是看守?他心底大抵有了个答案。
不过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林娘子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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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子爱慕王上许久嘛?”
娜亚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他已经成亲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已经成亲了?这倒是秦源没听说的,他挑了挑眉,接道:“看来他还是对王上念念不忘呢,不然王妃怎么会送来这么多美人。听闻有五男五女的绝色,环肥燕瘦,王上好福气。”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逼得对方偏了目光,不再与他对视,连身子都向后倾了。
懂得适可而止的他,缓和了语气,略带着委屈的意味叹道:“虽然一切都挺顺利,但我这两日也算是惊险了。王上可知为何赌场的密室却只铺了木制的地板?自顶至一楼的大厅,足有三四丈高,除了顶上的几根梁,再无半点可支撑之处。”
边说着,边刻意将手心朝向了对方,露出了几条擦伤后的血痕,但不再言半个字。
“怎么不让大夫上药,天气这般热,伤口长坏了怎么办?”娜亚又向前探了探,半是嗔半是责。
不过是几道擦伤,平日里秦源自不会放在心上。这不是十位美人趁着他出宫办事的时候,被女王迎进宫中,教他一时晕了头脑。
就算明白她本意并非如此,可此举就是教他心里不舒服了。
“王上让我做的事,我自然是照办的。放心那些美人我也会时时刻刻地守着的,不教他们有半点闪失。”有意曲解她的意思,但还要装作垂下眼眸,失魂落魄。
说真的,若不是将衣服都捏变形了,他几近破功笑出声了。
偏偏,娜亚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如今他态度一软和,加之辛苦奔波带回的绝密,她迎了这么多美人入宫本就心虚,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秦源!”她蹙着眉头唤道,“别这样。”
她不想瞧见他这副模样,仿佛他又回到了从前在大初的日子。
“想什么便说什么,莫要委屈自己。”
他攥着衣角的手放开了,偏过头望向她,微张了嘴却没说出半个字。
“我不过是想看他们究竟耍的什么花招,这才把人接近宫中的。毕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闹出的动静才最可控,对吧。”她好声好气地解释着,伸出手去触碰他的手指,也刻意避开了他的伤痕。
见他动容,娜亚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前两日看的话本里,男女主角便因着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足足误会了大半本!
这可急死在外瞧着的她了,抓心挠肝地恨不得钻进书里,按着他们的肩膀使劲摇,“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娘亲不是他害死的!他那时候为你受了重伤在昏迷!”
聪慧如她,自然不会只是照搬话本子的招数,还会吸取他们的教训,可不能重蹈覆辙。
微微勾了勾他的指尖,女王浅笑着问道:“现下你最想做什么?”
“自然是想让王上惩处我,王上可还记得咱们的约定?我唤了十二声王上,该受十二道惩处吧。”
娜亚目瞪口呆,天下竟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