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林二不去,周放也不去,徒步的乐趣少了一半。”
方明玉从马上翻身下来,朝万宗成抱怨。
万宗成站那儿,让人给他卸防护用具,哼笑一声,告诉他一个残忍事实:
“不好意思,我也去不成,家里安排了相亲,明天要去机场迎接公主大驾。”
方明玉犹如遭遇晴天霹雳,追上林静东问:
“你呢?你家应该没为你安排相亲吧?咱们三人联盟徒步小分队,可不能就这么散了啊!”
林静东觉得这事也没瞒着的必要,实话说:
“我外公病了,要去医院陪他老人家。”
随后,又似是不经意的问:
“你不是还约了别人?”
“那些家伙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意思的很。”
林静东漫不经心的说:
“那谁有意思?”
“周放啊!可是我找他室友打听过了,他这一周都请假,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
林静东眼神微闪,想起那张被塞回裤子口袋的纸条,有些沉默。
方明玉没半点心眼儿的说:
“等他忙完这阵子约他一起骑马吧,要不然咱们毕业了也没办法再游手好闲,能和他一起玩儿的机会就更少了,想想我就舍不得。”
林静东好似随口一问:
“你们很聊得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都不知道周放有多聪明,那个游戏我只教他一回,他上手玩儿了两把,前天我喊他上线,结果他的操作能秀我一脸,简直可以carry全场。
对了,我操作失误的时候他还会骂我白痴!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这么骂过我,你知道我当时感觉有多新鲜吗?我就想让他多骂我两句,再仔细感受一下,结果他直接把我拉黑了,昨晚才加回来。”
万宗成都无语了,说的这什么玩意儿?
“你确定没有受虐癖吗?不行我还是带你检查一下脑子吧。”
“检查结果很乐观,后天就可以进行第一次修复手术,此前我们已经沟通过了,家属不要过度紧张,以免造成患者被动焦虑,影响手术效果。唇腭裂这个手术目前已经很成熟,治愈率很高。”
周放给念念戴上小口罩,拎着她喜欢的小黄鸭坐垫,和她在医院大楼后的草坪边玩耍。
小家伙不喜欢医院环境,蔫蔫的往周放怀里钻,嘴里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出蹦:
“回,回,爸,回!”
杜简云严肃的纠正念念:
“不可以,这是小叔!”
念念固执的很,也不知听没听懂妈妈的话,头已经埋进周放胸口,坚持喊:
“回,爸,回!”
周放见杜简云要发火,感觉好笑:
“这么大点儿除了看人脸色,还能懂什么道理?长这么大又不能出门,又没有玩伴,在家看动画片,自然而然的受到影响,以为家里就该是爸爸妈妈和宝宝一起生活的地方。
等手术完她身体恢复了,多带她出去和其他小朋友接触,再教一教就能听进去了。”
杜简云发愁的厉害,点一点女儿鼻头说:
“她这么乱喊,让人听了去,以后你怎么找对象?”
“对象?”特护病房里,林静东安静的给外公削苹果,还学着小时候外公哄他的样子,把苹果削成了兔子形状,耐心劝老人家:
“等您出院了亲自给我介绍哪家的千金好不好?照着外婆的模样选,待我好就行。”
老爷子骄傲的很,批评外孙:
“眼光不要这么高,容易打光棍儿!你外婆那样的可不好找,知书达理,大家小姐弃文从武,上得战场能边开枪边拍素材,下得战场能讲三国语言在外交谈判中以作风刚硬出名。
做记者敢直面y国首相,做外交官能舌战群儒。还有六个凶悍的兄长,堂兄弟姊妹无数,各个都不好惹,外公当年娶你外婆没少遭刁难。”
林静东就笑,老爷子的记性已经很不好了,但永远都记得关于外婆的一切。
有时候会把妈妈认成外婆,拉着妈妈说一些他和外婆年轻时的遭遇。还会愤愤不平的和妈妈告状:
“大舅子小舅子一个个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就会背后告状,以后到了那头见着他们你可要站我这边,帮着我说话!”
有时候会把他认成爸爸,厌烦的说:
“你小子又来啦?告诉你,来多少次都没用,我是不会把囡囡嫁给你的,当兵的都粗鲁,我家囡囡可受不得这个。”
林静东就顺着话哄老人家开心:
“您忘啦,我已经从部队退伍,接手了家里产业,现在开始学着斯文了。”
外公表情更嫌弃了,背对着他不愿意再见他的脸,闷闷的说:
“装斯文谁不会?老子当年就是这么哄岳丈的,你还差得远,哼!看见你就烦,快滚蛋!”
眼下,说起外婆,外公好似又清醒了些,拉着林静东的手怜爱的说:
“回去吧,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到处都是病菌,以后你们谁有空过来陪陪我老人家就好啦,护工照顾的挺好,不用你们二十四小时换人守着。”
林静东想劝老爷子搬回家住,家里的医疗团队随时为他老人家服务。在家里有儿孙相伴,老人家心里能更踏实。
但想想外公的脾气,又把话咽了回去。
强硬了一辈子,如今的待遇是他在战场上拼过命换来的,住在这里万事不用操心,组织上会帮忙解决一切,不给儿孙添麻烦,或许老爷子心里更踏实。
末了,又叮嘱林静东:
“下个月就是你外婆和七舅的祭日,要是那时候外公又犯糊涂了,叫你妈妈记得帮外公给你外婆带一捧洋桔梗,她喜欢那个。还有你七舅,要给他带大白兔奶糖,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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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让他吃怕掉牙。”
结果后来姐弟两一起牺牲,天人永隔,距今已经过了半个世纪。
林静东说:
“我都记着的,要是那天您精神好,就带外婆最喜欢的中山装过来,您穿上精精神神的去见她,她定然欢喜。”
说不了几句,外公就闭上眼睛,陷入昏睡。
林静东仔细帮他噎好被角,悄悄出门,转身去隔壁看望刘爷爷。
刘爷爷刚做完手术,儿孙各个都有工作走不开,刘爷爷也不耐烦一大家子为了他兴师动众,说他自己一个人还清净呢。
老爷子身体比外公硬朗,年龄上也比外公小了十多岁,难得两位老人家投脾气,已经携手风风雨雨走了大半辈子,看林静东就像自家孙儿一样。
使唤起来毫不客气:
“东东,来!正好技痒,咱爷俩杀一盘!”
老爷子是个非常新潮,跟得上时代的老人家,指挥林静东给他放好小桌板,从床头拿出大外孙前些天偷偷进献的平板,递给林静东一个。得意道:
“哼,蠢材蠢材,以为没收了我的象棋,我就没办法了?来来来,爷爷开房间,今儿定能杀他个三进三出!”
林静东对这一幕已经司空见惯,在心里对刘家叔伯们说声抱歉,同样熟练的登录账号,看样子也是惯犯了,还不忘叮嘱老爷子:
“只能玩半小时,我外公要醒,护士要来查房。”
“知道知道,爷爷可是侦察兵出身,这点反侦察技能不用你提醒。”
楼下,周放见念念蔫哒哒的,准备带她回病房,低声和杜简云商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待会儿回家把她的摇摇马带过来吧,顺便给她蒸一碗鸡蛋羹。”
余光中,有个老爷子神色焦急不知在找什么,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在对方摔倒前,周放及时把人扶稳了。
“您还好吗?”
老爷子没回答周放的问题,看着念念,眼里泪花闪烁,手颤抖着摸摸她的小脸,哽咽道:
“囡囡,没事了囡囡,爸爸找到你啦,没事了,爸爸会保护你,不怕,不怕啊!”
念念自从生下来,除了医院,就没见过外人,猛然见到老爷爷哭的如此伤心,也并不感到害怕,小手伸过去在老爷爷脸上乱七八糟的擦,嘴里着急的蹦出两个字:
“不,哭!”
等林静东带着一群医护人员翻遍了保健楼,急匆匆找过来时,就见外公坐在长椅上,屁股底下垫着小黄鸭坐垫,身上披着一件款式格外年轻的风衣,腿上抱着个看不清模样的孩子。
周放坐在旁边,只着一件湖蓝色毛衣,手里握着什么玩具,外公伸手在上面戳一下,玩具发出哞哞声,外公跟着哞哞叫。小孩儿用胖乎乎的手在上面拍一下,玩具发出嘎嘎声,小孩儿跟着嘎嘎叫。
叫完一老一小相视而笑,呱呱乐半天,外公又继续去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