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顾看到秦绛起剑势,愣了一愣,秦绛却没有给她继续愣神的机会,提剑起气,那冰冷的琉璃剑身转瞬间便到了她的面前。
这攻势太过熟悉,年少时他们不少私下练习,先前阿顾曾经对陆伍提及褚思召习得最好的是炼阳诀和奔雷赋,此两式对武学开蒙有极为苛刻的条件,所成者极少,那么秦绛所用之法,便是大多数人可习得的平凡招式,而他所使,无一不精通至顶。
秦绛普通人出身,听闻年幼时在家中只是力大劈柴之辈,偶然间遇到一江湖散人,见他有兴趣便教与了两招,他就凭着这平凡的两招,外门比试中打败众多有底子的孩子,被收入外门,引起了众多人兴趣。
感兴趣的人多,看好他的却少,因着他练武启蒙晚,多数需要从小练习内力的功法和招式,他此时再学也就大打折扣,无数老师师父惋惜这么一个好苗子出于平民普通家中真是可惜,也无一人提出要教导他传授予他适合的武功。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褚思召。
“将普通的招式运用到极致,不也是一种大成?”
彼时的秦绛正为无人看好他之境界躲在一处角落难受,当时仅为点头之交的褚思召在他躲藏处附近练剑,听闻哭泣声寻来,对此疑惑不解。
秦绛起初还以为他在讽刺他,两人还堪堪过了几招,当时的褚思召不愧是被誉为难得一见的天才,二人打着打着,秦绛才忽然发现褚思召并未因实力相当才和他打得有来有回,而是来回之间指导他的下一步攻势,他那半吊子的几招很快随着他自己的能力结合起来,反而发挥自如,比一味地学习那些复杂且难懂的招式要好用得多。
他就像一把不那么锋刃的刀子,旋转着捅进了这傲云山庄。
他原以为自己够不羁的,没想到后来遇到了顾缃,那个身世缥缈,剑法同样缥缈能打的女子。
“咦?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人之语而难受?”顾缃听说了二人相识之因,反应却是这般,她笑声肆扬道:“有人嚼舌根的话,肯定是你拳头不够硬。”说着便要抓他去找到底是谁嘲笑他让他放弃学武这条路的这些话,秦绛好说歹说算是劝下了。
不过自他想开后,当初嘲笑他的那些弟子却是真的再也打不过他了,而普通人家出身如他的孩子,奉他为楷模,甚至考前还会拜一拜他的小样,戏称为平民榜首。
此时秦绛起势,用的便是所有人学武的第一式——弓步直刺,便是人右腿弓步向前,目视剑尖,右手持剑,提膝摆剑,弓步撩剑,这一剑于少儿做起经常缓慢练习,端的就是姿态稳重。
秦绛起势极为亮丽快速,剑尖看似点至,实际是忽闪而过的,随即而来的便是点、刺,力度咄咄逼人,将人逼后退后便可行搅、压等攻势,截断对手内力,劈断攻势,可直下直上,如对手对此恍惚,下一瞬剑便会离手,这便是秦绛最拿手的“钟鼓齐鸣”,将基础剑术十三式随对方而动,随心而动,随势而动,伴随着他的太阿之剑琉璃亮色随闪而行,剑与剑之间撞击响鸣,得之此式名。
“钟鼓齐鸣”是秦绛最喜欢用的起手式之一,若是顾缃手持双剑,这也是她破得最为顺手的招式之一,无他,惟手熟尔。
若是顾缃手持双剑,这招便几乎可在点、崩、刺、撩,还未劈时便被双剑的不同节奏打乱,单剑对向双剑,若失去自己的节奏,很快就是死路一条,无论秦绛怎么努力找回,都很会在双剑的眼花缭乱之下败下阵来。
天下一物降一物,顾缃这双剑之势以最快的速度破了秦绛的起势,但没多久便被褚思召的奔雷赋所降,因着奔雷赋本就将内力与剑术融为一体,击出时隐隐有雷震在剑身,顾缃擅双剑,便不如手持单剑的力度稳重,没几下便被打飞了手中剑。
她也不恼,这本就是她琢磨出来的新的剑术,双剑的剑法也未练得熟练,捡回剑笑眯眯地给自己刚刚的招式起名。
她喜欢给自己、给另外二人起独特的招式名字,然而她起名字多是因此招用得不顺或是有了特别纪念才获得,因破了秦绛最爱的起手式后他发愤图强又琢磨出新的招式,她自己便将自己破“钟鼓齐鸣”的招式戏称此式为“二道轮回”,意在持剑者让对手反思之后而练习新招式,又被褚思召训了一顿。
但阿顾此时没有双剑,她为了隐藏身份从头到尾都不敢拿出那象征着自己身份、名扬天下的双剑剑法。
她手持大剑,是对秦绛来说,最好攻克的那类,速度不及时,力度便用不上,阿顾被击得频频后退,暗道不好,若是再后退一步,便再无还手之力。
她只思索了一息,便放弃与秦绛走攻速之法,她右脚向前一脚掌,挪至左侧,大剑竖起抵挡第二刺式,她稳着竖起的大剑,左右脚并着,用自己的重量加上大剑的重量,转起圈来,用以抵挡秦绛的剑尖之势。
此举让秦绛不由得觉得好笑,他收起剑,抱着剑站在堂中看他,他收势容易,阿顾却是因着刚刚他猛烈攻势打转,他刚刚的剑尖跟甩陀螺的鞭子似的,阿顾虽化解了这攻击,此刻秦绛一收手,她便如那顺势来不及倒地的陀螺一般,自行旋转片刻才停下。
她发誓,她停下的时候肯定听到了秦绛的笑声。
秦绛回身,对秋丘打了个手势,道:“送客人去芳云院。”
“秦庄主!”北长老刚要上前讲话,秦绛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北长老在此是打算同我一起商讨武林大会召开之事吗?”
四大长老本着多做多错,摸不清秦绛路子前绝不多做一步,在秦绛上位后第一次召开武林大会忙的要吐血的时候在后院装逍遥散人,此时出面被问及帮忙一事,顿时哑口无言。
对比正盘算着如何退身的北长老,南长老进来得显然更加不合时宜。
“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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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怎么就打起来了?”他应是只得到了打起来了的消息,没听说秦绛也在,此时看一片狼藉的地上,和站在中间的秦绛,顿时跟被掐了脖子的公鸡似的。
秦绛请南长老主持武林大会时,他可是“大病久不愈,难以撑住”。
“好!”秦绛抚手称赞,道:“今天是大好日子,前有“伤筋动骨”北长老能下地,后有“大病不愈”南长老好气色。”他皮笑肉不笑地,眼里没有一丝笑意道:“那今日之事,便劳烦二位了?”
说罢,便喊弟子将今日接见武林江湖拜帖送去两位那里,便看也不看二人就拂袖而去,徒留面面相觑的两位长老在原地面露痛苦之色。
真讨厌和不熟的人会面啊......
阿顾和陆伍随秋丘来到若云院,若云院本就是庄主的独院,沈确在任时也住在这里,秋丘将二位带至若云院的会客厅,和陆伍说话之际,阿顾询问可否在外走一走。
“当然可以。”秋丘笑道:“若云院虽称为院,却也不小,在下这就带二位来观赏一二。”
“不必了,我只是出去透透气。”阿顾拒绝道,便独自出了门。秋丘在厅内也不忘望她在何处,见她果然只站在院内,松了一口气。
阿顾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无比熟悉,这院内的梨树上的疤痕,还是她在这里练双剑时候砍的,后来师父特地将两棵梨树移得近了一些,嘴上说着“怕你砍死我的梨花树”,实际是这个距离双剑练习最为舒适。
会客厅位于院内正中,前院左边,那扇掩了一半门的,是个小佛堂,沈确和秦绛都不算是虔诚的信佛之人,这佛像是很久之前某次也是召开武林大会之时,少林寺方丈送来的,说是和当初的庄主有些渊源。
后来放在这里供着的,便是任务中死去弟子的令牌,沈确说,立碑太过于庄重,人死为一方土,不如将弟子令牌放回,给傲云山庄留个念想,厉害的,还能打个榜样。
他还笑有人秦绛被称作“平民之光”,在大考前拜秦绛小像祈祷能考入内门一事。
“哈哈,那等我死了,令牌放在小佛堂,还拜什么小像,直接来这里拜就行,我也能沾沾佛像之光,来世做个更厉害的人。”彼时的秦绛笑着说出此话的时候,颇受了顾缃的一顿编排和褚思召连连摇头的拒绝,沈确大笑说他这话不吉利快快收回。年幼的他怕也从未想过,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只徒留了他自己一人还活在世上。
而现在,有一人,好像是回来了。
秦绛推掉所有前来拜见的人士,今日本要做的事情嘱咐弟子全部送去给北长老和南长老处,他自己行色匆匆,赶回若云院,背影慌乱的,似乎是怕再晚一会儿,那人就不见了。
“我回来了。”阿顾走进小佛堂,坐在地上藤条编的垫子上,对着佛像和后面墙上挂着的一排令牌,声音在空荡荡的佛堂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