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朕知道你在怨朕
    萧郁听完都呆了,这两位御史大人也太给力了吧。

    但两位说漏了一条。

    还有沈速呢!她的男宠被人要求陪酒!这可是奇耻大大大大大辱!

    丞相守在一旁不再开口,他虽不喜长公主,但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拎不清。

    萧乾川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大抵过了片刻才板着脸走回龙椅处,“依诸位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置?”

    “杖责三十,免职以示天下。”

    皇帝看向另一位御史:“张猊。”

    “臣附议。”

    “丞相。”

    温相二话没说,拱手行礼:“臣也附议,只是淑妃之弟借淑妃威仪行此等之事,淑妃管教不严,也该训责。”

    “丞相大人所言在理。”萧郁一听,立即抬起袖子抹了抹泪委屈屈,还感激的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阖着眼睛不愿意看她。

    看见他们都没有别的话,萧乾川大手一挥直接写了圣旨。

    这效率让萧郁都有点恍惚,这也太顺利了吧?

    是不是做梦呢?

    不是应该所有人都讨厌她吗,然后不信她,叫人来对峙什么的,最后她以失败告终,还被罚思过…

    “王七。”皇帝高声呼唤。

    王公公即刻小跑了进来:“陛下,奴才在。”

    萧乾川面色阴沉,似是动了雷霆之怒:“即刻传旨,淑妃之弟周帧辱骂公主,冒犯皇恩,杖责三十,免职以示天下,淑妃管教不严,褫夺封号,罚俸一年。”

    “是!奴才遵旨。”王公公双手举着圣旨就这么出了御书房。

    事情处理完了,萧郁都没回过神来。

    就这样轻飘飘结束了?

    三位大臣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似的,等王公公出去后,他们也行礼跪安了。

    萧郁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小的脑瓜充满了疑惑,刚刚不是说在讨论祈福之事吗?怎么办完她的事又不说了?

    奇怪,怪的像是所有人都不对劲。

    不对劲的地方在于没人反驳她,没人觉得她不对,所有人都在维护她,两位御史和丞相就像是特意来为她说话的一样。

    “行了,人都走了,过来坐着吧。”萧乾川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萧郁狐疑的看了看便宜皇兄,听话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御桌旁备着的一把椅子上。

    这是萧乾川为她留的,很多年不曾变过。

    “喝点茶吧,哭的眼泪都干了,这点小事哪里犯得上掉眼泪?你一句话,朕都能替你办了。”

    萧郁接过萧乾川递来的茶杯,谨慎又懵逼的捧着,不敢喝也不敢放下。

    谁懂啊,便宜皇兄真的仿佛被夺舍了。

    和前两世大相径庭。

    难道他也被人穿越了?这气质不像啊。

    他总不能也重生了吧?

    “你这衣服不错,只是切记不要在祈福或者宴会时穿,齐梁虽盟,但有些大臣榆木脑袋,看不得梁国服饰。”萧乾川的话仿佛像是在唠家常一般,就好像哥哥真的在叮嘱妹妹什么。

    皇兄似乎意指丞相等人,但没明说。

    萧郁恍惚间脑海里涌现曾经原主与便宜皇兄在宫里的快乐时光,这还是第一次想起来。

    “陛下放心,臣妹记下了。”

    萧乾川落座的动作微微滞了一瞬,笑容似乎有些苦涩,但收敛的很快,他叹了口长气:“到现在你还是不肯与朕好好说话,朕知道你在怨朕,是朕当时只顾着舆论,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也是朕这三年作为兄长没有好好关照你。”

    萧郁瞳仁颤了颤,唇瓣微张,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

    萧乾川见她似乎有所动容,伸手拉住萧郁的手,微蹙着似有苦衷的眉头道:“可是阿郁,三年前,朕尚未坐稳皇位,如若当时维护下你,朕与你的路会艰难更多,你能懂吗?”

    萧郁垂着眸子,没有去直视他,却也没有将手收回来。

    懂吗?少年时的萧郁似乎不懂,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她最亲的哥哥忽然为了这么荒诞的事情而不要她了。

    “朕想弥补,却不知道如何下手,阿郁,你能不能给朕指条明路?”萧乾川眸中似乎真的有悔意,他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却因为这身龙袍而没有落泪。

    正在萧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哭腔哀求的声音。

    “陛下,臣妾求见陛下。”

    那声音叫一个我见犹怜,更不要提人美成什么样子。

    可这样的美人,让萧郁动摇的心重新脱去了感情的外衣。

    “后妃求见,臣妹就先退下了。”

    萧郁果断的抽回手,大步走开后行完礼便离开了。

    完全不顾萧乾川挽留的神情。

    萧郁只感觉心尖酸楚难以下咽。

    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

    真正的萧郁早在他无情将人赶去行宫的第三年死了,偏偏在三年即将期满的春天死了,多么可悲。

    而她也重生两次了。

    记忆里萧郁是一个活泼的女孩,成日里和萧乾川还有徐珩之玩闹,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得了寒疾,身体越来越虚弱。

    在行宫的那些年,身体虚弱,心中郁闷哀伤加上宫人认为她不再得宠的苛待,让她连今年春天都没熬过。

    那天夜里,现在的萧郁静悄悄的来了,身体出现了好转,直到秋季中旬,她回了京。

    殿门被打开,带着些许温热的光芒和让她打了个寒颤的风钻入骨中,她看着地上跪着哭泣的女人,目光寒凉刺骨。

    淑妃本以为是皇帝,目光期待又可怜动人的抬起了头,却发现此人是害她弟弟的长公主,顿时美目中充满怨恨。

    “长公主缘何害本宫的弟弟!”

    她质问的语气中有怨恨委屈,似乎是在演戏一般,但对萧郁的恨和嫉妒却是实质的。

    萧郁不屑的嗤笑一声,勾起唇角俯下了身子,凑在她耳边说:“那得问淑妃娘娘啊,毕竟娘娘当年可是给了本宫一个大礼呢,本宫可得十倍百倍的还给娘娘才行。”

    周淑妃脸色顿时变白,眼睛睁的很大,恐慌的颤抖着,却又佯装镇定和不解。

    “长公主在说什么?本宫不懂。”

    萧郁的目光中倒映着淑妃佯装无辜却根本隐瞒不住的脸庞,蓦的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中夹杂着致命一般的危险与凉意,让人脊背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