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才来了一天就有想法了?”
胡厂长笑着看乔文,鼓励道: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你说一说。”
“我想,选拔赛就是为了选出能力出众,技术精湛的人。
那么参加选拔赛的人一定都是想进步的人。
厂里能不能在下工之后,组织起几台缝纫机,让想参加比赛的人练习技术。
比赛之后就算是有人没选中,也能从中得到进步,以后干工作也会更加用心。”
乔文一口气说完,看着几个领导都含笑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
“我可能考虑不周——”
她不自然的谦虚被胡厂长挥手打断,嘴巴张了下就被自家媳妇按住。
“乔文的想法很新,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安排比较有经验的老同志给大家做培训。
这样哪怕是不能被选拔到先进小组的同志也能够有收获——”
赵组长松开手,笑着看他,眼里的威胁一点也没少。
胡厂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嗔怪地看了眼爱妻,不表态,把矛盾转交给车间张主任:
“想法是不错,老张,你是车间主任,你说说,这个法子可行吗?”
“法子是个好法子,只是咱们厂里的缝纫机就那么多,如果白天用晚上还要用,那是不是有点超负荷?”
张主任考虑的更加细致周到:
“不然我们厂里请一个会修缝纫机的师傅过来?”
“说起这个,我刚才还碰见了乔云建,他这个人还真的是在默默做事。
他说她已经和一个老匠人在学习修缝纫机,不然这个活计就交给他,他以后修好一个缝纫机,给他三毛钱。”
赵组长是一个爽快人,直接说了乔云建刚才说的话,还自己做了决定。
胡厂长继续和稀泥:“外面的工人都是计件收费,可是他是咱们自己厂里的老员工。
张主任,你去找他谈谈,看能不能直接一个月给他涨两块,让他负责缝纫机的维修工作。”
胡厂长说完还摸了摸下巴。看到自己的妻子也在默默点头,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去找他和他说,看他愿意不愿意。”车间主任点头:
“其实有了保障,你们说的这个计划我也同意,能够提高大家的技术,谁不高兴呢?”
这个消息传到车间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我们天天保养的缝纫机晚上要被她们使用,到时候坏了怎么说?”
“就是,他们笨手笨脚的,把机器使用坏了,到时候不能生产,影响成衣进度,到时候不能按时间发货,谁能负责?”
“有的人就是只管自己,不管别人,明明家里有缝纫机还有跑到厂里来,说什么训练,我看就是故意出风头。”
“就是,才来了一天就赶走了自己的婶婶,现在还弄出来这事,这是生怕显不出来她呢?”
“她叔叔家里就有缝纫机,怎么还要到厂里来练?”
“她婶子才不会让她用缝纫机。所以她这是她打算用厂里的东西为自己出风头。”
“哎,那里是为了她自己出风头,明明是为了她叔叔,你刚没听见她叔叔负责维修缝纫机。
这简直就是有点好处就想往自己身上捞,一家子不要脸。”
无论是一组还是二组的人,负责使用和保养缝纫机的人立刻出声反对。
他们越说声音越大,有的人一边说还一边看乔文。
话题逐渐跑偏,从讨论缝纫机的事逐渐变成攻击乔文和乔云建。
一个人想做成事情是会遇见困难和阻力的。
乔文说这个计划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所以当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攻击她的时候依然平静。
可听到自己和名字和乔云建的放在一起,乔文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但是——
她是不是为她自己,看看周围的普通女工就知道。
六十年代物质极度匮乏,别说缝纫机这样的大件,就是一个手电筒,一个座钟买的时候家里还要反复思量,而且没有工业票都买不到。
就像上辈子女孩子结婚要房子和车子一样,现在的女孩子结婚,谁不要三转一响?
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和手表可是家庭实力的象征。
有其中一个或者两个就足够娶回家一个媳妇,谁会随随便便给孩子买一台缝纫机练手?
所以——
乔文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女工的支持。
毕竟这个年代,虽说是彩礼,可也有买不起的家庭。
大部分家庭的女孩子还是自己手作女红,到了被服厂,可也是拿剪刀的时候多,谁不想摸一摸、用一用缝纫机?
“我说,你们说话也太过分了,你家里有缝纫机吗?”姚芳是赞同乔文。
可她看乔文并不为自己争辩,整个人都气的炸毛。
一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挨个点着刚才说话的人:
“你,你,你,你们家里都有缝纫机?你们不是到了厂里霸着缝纫机不给别人才练就的技术?”
“姚芳,你胡说!”数落乔文的人被人戳破自己的小心思。
顾不上攻击乔文,立刻把矛头转向姚芳:“你自己就是一个只配替人家修剪边角料的,有什么资格出头?”
“就是,我看就是把缝纫机天天给你,你也是练不出来什么技术的,还有脸在这里叉着腰说酸话?”
姚芳能说,可她只有一张嘴。自然是说不过五六七八张嘴,被说的眼眶通红。
眼看就要败下阵去。
“行了,我说姚芳说的没错,咱们这个工就是一个熟练活。
你们自己说一说哪个不是靠着厂里的缝纫机才练出的技术?”
说话的人是之前和乔文打过招呼的,也是二组田桂花的妹妹,田梅花。
她说完以后,反对的声音就小了许多,车间负责人张主任这个时候也出来圆场:
“我看乔文的这个提议很好,你们说怕机器损坏也有道理。
我看不如这样,你们报名参加,愿意在厂里练习的,可以到赵组长这里来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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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三个人一个缝纫机安排,。
在你们练习期间,这个缝纫机就属于你们三个人负责,如果那个组的缝纫机在你们练习的时候有损坏。
一个组里的三个人扣工资赔偿。你们看行不行?”
“行,我愿意。”姚芳第一举起手,只要让她用,她就愿意。
“我,我也愿意。”说话的人是田桂花,她的手举起来的时候就被人点名。
“田桂花,你家里不是有缝纫机吗,怎么还要用厂里的?”
田桂花噎住,倒是她妹妹田梅花替她解围:“我家里是有,可是我妈宝贝的不行。
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让我们姐妹用,说是以后还需要用这个娶儿媳妇!”
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接着又有几个认出来报名,乔文粗粗看了下,报名的人就有十来个,还都是一组的。
“一共十二个,那就是四台缝纫机。”赵组长想了想:
“缝纫机就用我们二组的,每个缝纫机组我再安排一个熟练工教你们如何使用缝纫机,你们正确使用也能减少损耗。”
“好。就这样安排。”胡厂长点点头:
“张主任,我看今天下班就开始吧。”
有一些一直保持沉默看着笑话的人此刻眼里流出不甘心,悄悄地想着刚才怎么就没有勇敢一些呢?
有人指导,还能使用缝纫机,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机会。
“乔文,真好,我们晚上可以一起练习了。”
姚芳开心的摇了摇乔文的胳膊,与乔文一组的还有田桂花。
指导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田桂花的妹妹田梅花。
“咱们分到一组就是缘分,你们以后可都要听我的。”
田梅花叉着腰说了一句,领导范儿摆了不到一分钟,自己先哈哈哈地笑起来。
“好,好好,我们都听我梅花姐姐的。”
姚芳嘴甜,率先表态,乔文也点头示好。
她才来第一天,把王香芹赶走。
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她身上聚集的目光太多了,此刻已经不好再表露什么。
“乔文,厂里是有那么一些人总爱说酸话,你不要和他们计较。”
这算是安慰。
乔文知道也理解,只说:“我年轻不懂事,计划应该想的更加完整一些。”
“嗨,你不要这样想,其实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就是让大家精进自己的技术。
咱们这个裁剪、缝合成衣的技术就是这样,有些老人就是喜欢倚老卖老,你不要搭理他们。”
田桂花说话极为爽快,而且看事情透彻,说的乔文连连点头。
“嗯,我跟着姐姐好好学。”乔文也露出了笑容。
她第一次在工作方面被人安慰,六十年代的人真的淳朴。
上辈子有些精细活计,师傅都是不轻易传人的。
车间下班时间到,很多人想着悄悄偷师。
偷偷留下来。
可还没说几句,厂里的安保组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