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跑了,黑无常戴着一人多高的黑帽子过来了。
这二位的打扮实在显眼,别说是明眼人,就是瞎子也能一眼认出它们是谁。
不过黑无常看上去比白无常更像一个人,最起码不是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只是皮肤黢黑的发亮。
黑无常一出来就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善。它一边走着,一边拿着镶了黑边的黄纸册子,和黄泉路上的人们一一确认着什么。
等它走到我和胡为民面前时,也发出了和白无常一样的疑问:
“二位又不是死人,为何到这黄泉路上来?”
和白无常的漫不经心不同,黑无常是很用心的在问我们。那种用心的程度,甚至让我和胡为民觉得它是在关心我们。
我还好,胡为民却像是招架不住黑无常的关心一样,激动地朝黑无常走近两步,说:
“鬼差大人,我们不是死人,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六十多岁,不知道姓名的老道。他有两个身子,一个躺在棺材里死了,一个不知道跑哪去了。跑掉的那个老道是和尸狗一起消失的,尸狗你知道吧?就是七魄中的那个,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宝物……”
胡为民说的啰里啰嗦,但是黑无常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拉着胡为民坐在那块写着黄泉路的木牌下,一副要认真听他说下去的样子。
胡为民更激动了,说的也更多,七扯八扯后,连自己的家事都说出来了。
“……后来,我家道中落,想做武状元的美梦是实现不了了。没办法,我就随着我爹学了这驱鬼师的手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胡为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已经把他家上下三代人的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了。
黑无常也是真的有耐心,就那么专注地听着,也不嫌烦,也不觉得这些废话和胡为民来找人没有一点关系。
突然,胡为民不说了,而是猛的一下捂住了嘴。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结果胡为民惊恐地看着我说:
“遭了,我嘴里闭阳气的药丸被我吞了。”
我的天,这可比他说错话还要吓我一跳:
“快别说话了,小心阳气出来。”
胡为民紧紧地捂着嘴,可是已经迟了,一大群从四面八方冒出来鬼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一样,快速又无声地靠近胡为民。
胡为民的脸色一下子就惨白起来:
“山桥,这些鬼一旦沾染了阳气,就会像诈尸一样活过来,这可怎么办?”
我看了看四周:
“诈就诈去,这里是阴间,它们再怎么诈也是鬼。”
胡为民急的直摇头:
“要是它们只在这里诈也就罢了,问题是这些鬼一旦活过来,就会回到阳间去借尸还魂啊。”
这下我也慌了神:
“那你就别说话了,别让更多阳气出来。”
但是已经迟了,浊黄色的黄泉路上,一大群眼神空洞呆滞,浑身腐臭难闻的鬼突然就冒了出来。它们悄无声息,但是又很快速地围住了胡为民。
这些鬼都只剩一把干骨,它们碰到一起,干骨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像是会随时碎裂掉。
就在这时,黑无常突然翻着手里的册子,然后指着其中一只干骨老鬼说:
“这就是你的曾祖父胡尚武,你是要找它吗?”
胡为民一愣,仔细地看着那只干骨老鬼:
“我曾祖父?我不找它啊,我是找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道。”
黑无常“哦”了一声,然后抬手一挥,所有的干骨鬼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胡为民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好险,要是我曾祖父也沾了阳气回到阳间去害人,那我可比刨自家祖坟还罪孽深重。”
黑无常摇摇头: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它们去阳间作祟?”
胡为民还想说话,黑无常伸出一只黢黑的鬼爪捂住他的嘴:
“你不能说话了,你再泄出一点阳气,就得留在黄泉路上陪你曾祖父了。”
胡为民不能说话,那只能我开口了。
“鬼差大人,那个六十多岁的老道,你能帮我们找到他吗?”
黑无常也和白无常一样,吐了点唾沫在手指上,然后“刺啦刺啦“”地翻看着手里的黑边黄纸册子:
“凡是阳间的死人,我们黑白无常都会拘了他的魂魄下来。只是你们找的这个人无名无姓,有点不好找啊。”
不好找,不等于找不到。但是相比于找人,我更想知道玄清道长又生又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差大人,要不你先告诉我们,为什么那个老道死了,却有两个身子?”
黑无常指着胡为民说到:
“这位兄台刚才说到尸狗,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老道身死后,尸狗为了让他活过来,就借着他最后一点阳气,化作他的样子来这里找他的魂魄,想让他起死回生过来。”
胡为民听黑无常这样说,又忍不住开口问到:
“所以那个和我们一起来京城的老道,其实是尸狗?”
黑无常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
胡为民还想说话
,又怕自己的阳气泄出来,捂着嘴看着我,示意我说。
我想了想,问黑无常:
“那他怎么又突然消失了?”
黑无常笑吟吟地问我:
“你是人吗?”
我不知道黑无常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地说:
“我……我是人啊。”
黑无常说:
“那你应该知道,人死后尸身会腐。”
我恍然大悟:
“所以尸狗突然消失,是来黄泉路上找那老道的魂魄?”
可是没等黑无常开口,我又摇着头说:
“那也不对啊,如果尸狗也知道人死尸身会腐,那它为什么不早点来黄泉路上找那老道的魂魄,而是要和我们在外面跑了一大圈才来?”
黑无常说:
“尸狗化为人形,并不能第一时间做主那人的想法。可能那人心里还有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尸狗只能先替他完成心愿,然后再来找他的魂魄。”
黑无常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玄清道长是什么时候死的了。
肯定不是最近这次见玄清道长的时候,因为那次见他,他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至于后来玄清道长伸着半个脑袋在棺材里冷冷地看着我们时,估计已经是尸狗借了他的阳气,化出他人形的样子了。
所以,应该是我和胡为民上上一次回白云观,求玄清道长帮那一千多中阴人轮回的时候。
那次,玄清道长知道了中阴人的事,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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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另一个生魂存在。他亲口说要帮中阴人去轮回,还说要会会那个生魂。
可是到这里我又糊涂了。
玄清道长是和我们一起出发的,这中间他没有进过棺材,如果那时候他已经是尸狗的话……那他只能是更早之前死的。
我开始头大,还以为自己知道玄清道长是什么时候死的。可是想来想去才发现,我根本不知道。
看来这件事,只能等到玄清道长自己活过来才能说清楚了。
黑无常还在翻它的黄纸册子,我忍不住问:
“鬼差大人,虽然尸狗借了那老道的阳气,又化为他的人形,但是那老道已死是事实,所以我们应该能找到那老道的魂魄吧?”
黑无常又很有耐心地说了他刚才说的话:
“凡身死之人,我们都会拘了他的魂魄。只是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这就不好找了。”
胡为民捂着嘴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能不能直接找尸狗?它可是天地间少有的宝物,找起来应该不难吧?如果它已经找到了玄清道长的魂魄,那我们岂不是省事?”
胡为民一句话提醒了黑无常,只见它比我们还兴奋,说:
“这个找起来简单,你们跟我来。”
黑无常说着就站起身,还不忘扶了胡为民一把:
“尸狗虽借活人阳气,但是它自身还是会在黄泉路上显出原形。你二人和我只要找到它的原形,就可以把它带走。”
黑无常说着又问:
“对了,尸狗的原形是什么样子?”
我说:
“我只在那老道的棺材里见过它,是一块黑色的长毛……皮褥子。”
我知道这样形容很不贴切,但是我眼见的尸狗就是那样一个东西。如果它能和雀阴一样,做一条龙的样子出来,那我还好说些。
黑无常好像比我们还着急找到尸狗,一边走一边说:
“这黄泉路上什么长相的东西都有,但是一块黑色又长毛的皮褥子,我还真没见过。”
我说:
“既然少见,那应该更好找一些吧?”
黑无常点点头:
“那是肯定,就怕它下来的时间长了,已经不在黄泉路上,那就有点麻烦。”
我知道黑无常说的麻烦指什么。
黄泉路左右不过是一条路,但是尸狗要是离开黄泉路,就说明它已经进了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一个大到无边无际的虚妄之地。想要在那种地方找一个东西,别说你是个世间少见的宝物,你就是玉皇大帝,想找到也得费一番功夫。
黑无常走的很慢,因为黄泉路上的其他人时不时就拦住他,有诉说冤屈的,有说自己不该死想回去的,还有和胡为民一样,把自己祖上三代都干了什么全说一遍,问黑无常能不能借着祖上的福荫,让自己轮回到个富贵人家?
黑无常来者不拒,有问必答,就像对待胡为民一样,动不动就席地而坐,耐心地给黄泉路上每个有疑问的人回复着。
我虽然着急,但是也不好催它,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等。
这时,胡为民突然靠近我,伸出一只手给我看:
“山桥,我们下来太久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恐怕我全身都要长满这东西了。”
我看着胡为民的手惊叫一声:
“阴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