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只有一条蛇在努力宫斗(已修)
    与此同时,正在长夏宫中用早膳的奚萦左手无名指微动,她微一挑眉,略微感应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成了!

    发财见她笑得贼兮兮的,百忙之中抽空问道:“司主,有什么好事啊?”

    奚萦瞟了眼吃得满嘴流油的胖猫,十分嫌弃地戳戳她脑门儿:“吃你的吧!”

    幸亏还有富贵儿啊,不愧是她的本命剑,剑灵还未化形呢,就能独当一面了,否则光靠这俩缺心眼儿的货,她什么事都干不成。

    不过这皇帝还真是个闷葫芦,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她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而且这家伙就像屁股底下糊了浆糊一般,在椅子上一黏就是半天不挪位置,奚萦不得不暂时放弃盯他的梢,又催动富贵儿偷摸回到金内侍身上。

    金内侍这边也没什么发现,不过蓬莱宫寝殿和书房中确实有浅淡的妖气,应当是妒蛇身上的,此外还有一股清正的外力隐隐压制着一切妖邪煞气,奚萦感应得不太真切,只猜测或许是跟那防护阵法有关。

    看来还是得找机会混进蓬莱宫查探,或是把这条蛇抓起来拷问一番。

    正盘算着,孙胡取药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桌上那盘荔枝还没人动过,这猴子的眼睛立马亮了,巴巴地望着奚萦,一边咽口水一边道:“娘娘,药已经取回来了,小穗拿去后院熬了。”

    孙胡是金丝猴,猴子里最乖巧听话的那种,虽然有点嘴馋,却不像发财那般大胆,馋得再厉害也只是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无声祈求着,没奚萦的允许绝不会伸手,明明口水都快憋不住了,却还兢兢业业地扮演着自己小太监的角色。

    奚萦笑着点头,招手示意孙胡过来,将荔枝推到他面前:“喏,特地留给你的,这会儿没外人,坐下吃吧。”

    孙胡俊秀的脸上泛起红晕,高兴道:“谢谢娘娘!”

    嘱咐两妖守着外间,奚萦起身去了内室,盘腿坐到铺着凉席的矮榻上,开始打坐修炼。

    奚萦一出生便被弃于郊野,无念捡到了她,又见她根骨奇佳,便收做了徒弟,她三岁洗髓成功,此后无论习武还是学术法皆是一日千里,十六岁时便成为妖务司中仅次于无念的高手。

    这也是为何她身为人类却能继任司主之位的重要原因,少数几个老顽固虽然不满,也只敢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阻拦她。

    妖族,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靠拳头说话的。

    奚萦的厉害也并非只在于天赋,从记事开始,她不是在练武就是在打坐,无论寒暑冬夏,从未偷懒过一天。

    无念是个极其严厉的师父,因着早年曾受过重伤,她或许自知命不久矣,故而总是抓紧所有时间教导奚萦,奚萦记忆中的师父沉默寡言,难得开一回尊口,通常也只是冷冰冰的一句“你太弱了”。

    直到十六岁那年,奚萦一人单挑了整个孽镜堂的大妖,斩断了堂主日及老牛一只牛角,妖务司中再没有妖敢招惹她。

    当年少女浑身浴血,抓着牛角跪在丹霄阁外的石阶上,总算换来无念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从此以后再没说过她弱。

    往事如风拂过心间,激起几缕涟漪,又很快被奚萦抚平,她收敛心神进入冥想状态,如游鱼入海般,畅快地吐纳着天地灵气。

    行气两个周天后,孙胡的声音传来:“娘娘,许美人来探望您了。”

    奚萦睁眼,朝孙胡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

    孙胡小声道:“奴才回来的时候遇到许美人了,她问起您的病情,又说要来探望,没想到还真来了。”

    许美人住在长夏宫西殿,倒是个热络的性子,奚萦入宫第一天就来见过,之后也来过几次,但奚萦夜里要出去探查皇宫,白日要修炼休息,次次都称病不见,闭门羹吃多了,许美人也就没再来过。

    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莫非是为了妒蛇送来的一盘荔枝?

    奚萦原本不想将修炼的时间浪费在跟陌生人见面上,但又担心那条妒蛇在许美人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她略想了想还是吩咐孙胡:“将人请进来吧。”

    孙胡应声离开,很快便带着一位身着洋红洒金罗裙的美人和两名小宫女掀帘而入。

    “沈姐姐可好些了?几日不见,叫妹妹好生惦念呢。”

    美人肤白胜雪,明眸皓齿,一开口更是如珠玉落盘,好听得紧,足以让人忽略这话中的虚情假意。

    奚萦侧躺在床上,对许美人勉强一笑,轻声道:“老毛病了,有劳许妹妹记挂,我乏得厉害,不能起身迎你,妹妹见谅,快请坐吧。”

    许美人顺势坐到床边锦凳上,腰背挺直双手拢起,似乎生怕碰到奚萦,沾染上病气。

    奚萦假装没看见,非得碰一碰这许美人,眼疾手快地往人手背上一拍,故作亲热道:“许妹妹皮肤白个子高,穿这身烟罗纱可真漂亮。”

    身体相触的刹那,许美人僵了僵,但很快放松下来,不动声色地抬手撩了下发梢,避开奚萦:“沈姐姐过奖了。对了,蓬莱宫的金内侍早间送了荔枝来,妹妹尝着不错,想着姐姐整日喝药,嘴里清苦,刚好借花献佛一回,送来给姐姐尝尝。”

    侍立在旁的小宫女赶紧将手里的竹篮打开,露出里面的白瓷盘,盘中装着十几颗荔枝。

    奚萦碰到许美人手背时,快速查探了一番,没有发现妖气残留或是别的异常,放了心,便不耐烦继续这种干巴巴的应酬,只随意扫了一眼小宫女手中的荔枝,笑着道了声谢,让孙胡收下了。

    许美人却是一直紧盯着奚萦的表情动作,见她不说自己有没有收到荔枝,也没露出任何吃惊、嫉妒或是生气之类的情绪,不禁略微有些气馁。

    赶在许美人开口前,奚萦假咳几声,打算送客了。

    然而许美人却假装没看见,继续道:“听说皇上头疾愈发严重,已经好几个月未曾上朝,如此还能惦记着遣人来探望姐姐,倒是难得,说来妹妹也是沾了姐姐的光呢。唉,陛下如此厚爱,咱们合该亲自去蓬莱宫探病谢恩才是啊。”

    她美目轻移,扫过奚萦苍白的脸,似是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扯出一抹歉意的笑:“是妹妹的疏忽,姐姐病中不便出门,不如就由妹妹代劳,替姐姐谢恩吧。”

    奚萦静静看她表演,末了笑道:“好啊,那就有劳妹妹了。”

    许美人这次笑得真诚了许多:“姐姐客气了。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养病,您好好歇着,妹妹告辞。”

    看着许美人雀跃的背影,奚萦失笑,这姑娘的心思还真是直白,希望被蓬莱宫那位赶出来的时候别哭鼻子啊。

    许美人离开后,发财回来了,见孙胡又得了一盘荔枝,正吃得开怀,她趁其不备伸爪往孙胡头顶挠了一把,将人吓得原地弹起,差点打翻了盘子,贱爪猫又坏笑着冲人扮鬼脸,气得孙胡躲去了偏殿书房。

    奚萦懒得管他们胡闹,继续打坐修炼。

    但发财却是个闲不住的,一边趴在奚萦腿边抠她衣带,一边嘟囔:“那个许美人是不是被妒蛇迷惑了?竟敢打着您的旗号去蓬莱宫,真是好大的脸啊。”

    奚萦闭着眼幽幽道:“妒蛇没在她身上用妖术,她是自己想去的。去就去吧,要是用这招能见到皇帝的面,我早就去了。”

    发财撇嘴:“司主,您说这皇帝到底得的什么病啊,天天躲在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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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宫那龟壳里不出来,听说还怕女人,啧,这种胆小如鼠的家伙,真的敢对妖下手吗?”

    “我去太医院查过他的脉案,他有严重的头疾,已经到无法入眠的程度了,与其说是怕女人,不如说是怕女人尖细的声音。至于妖族失踪的事,不一定是他下的手,但他作为这皇城的主人,应该知道点什么,或者,跟他有一些关系。”

    发财的关注点全在“怕女人”上,幸灾乐祸道:“那完了,这大雍王朝要绝后了!哎,那您为什么不扮男人去接近他啊?”

    奚萦被这小猫的发散性思维噎了一噎:“我也是进宫之后才知道他怕女人的啊!再说了,也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靠近他……啧,笨猫,我是来查案的,皇帝也只是我调查的对象之一,不是我最终目的所在!去去去,跟孙胡玩儿去,别打扰我修炼。”

    *

    蓬莱宫外,许美人一行人被羽林卫拦下,正气恼着。

    “我们美人和沈嫔娘娘今日早间得了皇上赏赐的荔枝,沈嫔娘娘特地拜托我们美人来谢恩的,你们也敢拦着不放?”

    许美人沉着脸不说话,替她撑伞的宫女银霜怒骂拦人的羽林卫,时值正午,烈日炎炎,双方火气都挺大,只听那年轻的侍卫硬邦邦回道:“已经遣人前去通传,还请许美人稍等。”

    “大胆!竟敢让我们美人站在宫门口等!”

    “许美人恕罪,未得皇上准许,属下不敢放任何人进蓬莱宫。”尤其是女人,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你!你好得很!”

    幸好这时金内侍过来了,年轻侍卫赶紧退到一旁。

    金内侍满脸堆笑,眼角的褶子扎堆,将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没地儿站了,冲许美人行礼后,他殷勤地接过宫女手中的伞,轻声细语道:“哎呀,辛苦美人跑这一趟,这些侍卫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帮您撑着伞,您勿怪。陛下知道美人的心意,很是感动呢,只是陛下昨晚休息不好,今日容色憔悴了些,不愿美人见了伤心,只能劳烦您过几日再来了。”

    许美人面露失望,哀声道:“这样啊……也是我太想念陛下,考虑不周了,空着手就来谢恩,下次亲手做些陛下爱吃的送来,方显诚心。”

    金内侍大喜,这许美人果然上道!

    “美人真是有心了,陛下知道定然欢喜。”

    “那金内侍不妨跟本宫说说,陛下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

    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金内侍更是知无不言,不知不觉就把景辰的饮食喜好、作息时辰、头疾情状这些消息卖了个一干二净,一旁的侍卫听得傻了眼。

    送走依依不舍的许美人,金内侍喜滋滋地回蓬莱宫,打算再去景辰面前编排,啊不,说和说和,定要让这小和尚早开色戒才行!

    景辰正在看奏折,沅江溃堤,水患肆虐江南,当地官员赈灾不利,致使流民北上,途径姚州时,流民汇聚,更是直接攻破了城门,一本本折子全是哭穷求救互相推诿的,看得他眉头紧锁,本就苍白的脸色隐隐透出两分青,加上头疼欲裂,整个人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金内侍却是条心里只装着情情爱爱的蛇,远在天边的洪水冲不垮他当红娘的壮志,他一进门便腻着嗓子道:“陛下,许美——”

    “闭嘴!滚!”

    景辰显然是心情极差,竟然一次性用了三个字骂他。

    金内侍被骂得傻眼了,顿了片刻才灰溜溜退到书房外。

    他心里那个气啊,眼看着上好的食材上门了,这刚点起灶火呢,臭和尚就给他的锅掀了,金内侍气得牙痒,他恨恨发誓,必须跑路,他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