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富贵儿公主生气了,得哄一哄
    心里骂着娘,腿却很老实地飞快倒腾起来,也或许是怕屁股上再挨一脚吧,总之,景辰莫名其妙开始抓老鼠了。

    老鼠总共三只,分别往三个方向跑,奚萦掷出青玉短剑刺中了一只,此时正往院子里追另一只,还有一只在堂屋里乱窜,专往桌子底下、陈列架背后之类的犄角旮旯里钻,这就是景辰的目标了。

    景辰的狗身是条半大小狗,跟成年的猫差不多大小,又刚学会轻身术,抓老鼠虽不是天性本能,但认真起来也是手到擒来的,三两下就把这只巴掌大小的灰毛鼠按在了桌腿旁,他连忙叫奚萦:“快来把你的老鼠拿走!”

    叫了好几声才听到院子里的奚萦不耐烦地答道:“抓到了就叼出来给我呀,你瞎叫唤什么呢。”

    景辰气得大骂:“刁民!悍妇!疯女人!竟敢让朕用嘴叼老鼠!你做梦去吧!”

    骂了半天也不见奚萦有什么动静,他泄气地闭了嘴,低头去看爪下的老鼠,这玩意儿一动不动,莫非是死了?

    他想把老鼠拎起来看看,但狗爪子不够灵活,薅了几下都不行,景辰生气,再想到自己这双天底下最尊贵的手竟然碰了死老鼠,哦不止呢,之前还碰过鬼,碰过尸体,老天爷啊,他脏了……

    越想越气,景辰再次骂骂咧咧起来,好在这回没骂几句就得到回应了。

    奚萦一手拎一只老鼠走进堂屋,看到自家狗子按着老鼠哀嚎个没完,无语叹气,伸手把他爪下那只老鼠也拎起来,三只放一起,故意凑到狗子面前晃荡:“我说富贵儿公主,你主子我抓两只,你就抓一只,让你叼过来也不叼,还委屈上了,可真行啊!”

    景辰的嘴差点亲上死老鼠,吓得连滚带爬缩到墙角,骂人的词也用完了,他一时语塞,只得红着眼睛哼了两声,扭过头不搭理奚萦。

    奚萦看出来了,这狗就是个死洁癖,她只好解释:“这不是真老鼠,几只傀儡而已,没毒,也不臭。”

    景辰闻言心里好受了点,转头去看奚萦手里晃荡着的三只老鼠,疑惑道:“傀儡?做什么用的?”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间空屋子极宽敞,三面靠墙摆放着七八个巨大的两层木架子,中间两张矮桌,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物什,古里古怪的,于是又问:“这是哪儿?你在这里抓老鼠做什么?”

    问完又觉得自己白费力气,他说不了人话,那悍妇听不懂狗语,定然又要胡说八道一通,于是他将头转回去,继续用后脑勺对着奚萦,以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愤怒。

    奚萦正拿着老鼠傀儡研究,这玩意儿确实古怪,说是傀儡吧,居然能变化形态,说是妖吧,一入手就成了死物。

    摆弄半晌也没发现别的异常,她只好先把老鼠收起来,打算拿去妖市找人看看,那个万宝楼的巫老板神神秘秘的,或许知道些什么,正好还能再探一探她跟皇帝之间的关系。

    打定主意准备走了,奚萦这才发现自家狗子正面壁生闷气,她有些好笑地蹲到他身旁,伸手戳戳狗尾巴,惹得景辰恼怒不已,收起尾巴紧紧抱住,狠狠瞪了她一眼又继续面壁。

    奚萦笑道:“富贵儿公主,来跟司主大人说说,您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呢?”

    平白无故被降了辈分改了性别的景辰哼哼两声,不想跟这人说话,又想到这几天受的委屈,顿时有点鼻酸眼热,这下更不想说话了,他索性就地一趴,脑袋抵着墙,下巴搁在木架子上,装死。

    却听身后奚萦语气古怪道:“你知道这架子是用来放什么的吗?没闻到臭味儿吗?”

    景辰耳朵竖了竖,警觉起来,这架子挺干净的啊,至于臭味儿,他是有闻到一点,但跟昨晚闻过的腐尸味儿比起来,这点味道实在不算什么,何况臭味中还夹杂着一点药草味,勉强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只是这臭味有点熟悉啊……

    “嗷——”

    待反应过来这臭味为何熟悉,景辰惨叫一声,身子底下装了弹簧似的原地弹起,被身后的奚萦一把捞进怀里。

    “哈哈哈哈你想起来了吧,是尸臭味儿,这里是恩济庄,停放尸体的地方,喏,就是放在你刚刚趴的那个架子上。”

    奚萦一边大笑一边撸狗头,而景辰这回是真被气哭了。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这一天天的不是腐尸就是义庄,不是鬼就是死老鼠的,就算是条野狗也不至于遭这些罪吧,何况他还是条会飞的神狗,啊呸,他是皇帝,他是皇帝啊!

    景辰哭得太大声,奚萦也不好就这么带着他出去,只能往门槛上一坐,一边给委屈小狗顺毛一边哄道:“你至于吗,那架子上又没真的放尸体,躺一下还能掉块肉不成?我都还没跟你计较昨晚临阵脱逃的事呢,你还委屈上了?唉,算了算了,司主我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狗计较,待会儿到妖市给你买根骨头啃啃怎么样?”

    谁特么要啃骨头了?景辰不想理她,可头顶的毛被人温柔地一下下捋顺,心里的气好像也一点点在消散,他埋下头眨眨眼,继续吸着鼻子不吭声。

    奚萦叹气,这狗还挺难哄的,她只得换个条件:“那要不要看百戏?听小曲儿?游船?泡温泉?或者养只小母狗陪你玩儿?”

    越说越离谱,景辰气得伸爪去捂那张没遮没拦的破嘴。

    奚萦大笑起来:“好吧好吧,咱们富贵儿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崽子呢,家里有一条狗就够了哈哈哈……”

    笑完又觉得生气的小狗实在有点可爱,于是顺手捞过狗爪亲了一下,结果惹得景辰大叫,一人一狗顿时闹腾起来。

    闹了好一阵,景辰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眼圈还有点红,但总算愿意搭理奚萦了,至于回自己身体的事,他也不着急,最好晕个一天半天的,吓一吓那帮老东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唠叨个没完。

    于是景辰问奚萦:“要去妖市吗?妖市在哪儿?”

    奚萦随便回答:“去找万宝楼的巫老板问点事,顺便给你买点东西。”

    景辰闭嘴了,他就多余跟这女人废话,至于给自己买东西,哼,多半又要坑他了。

    奚萦撤掉隔音结界,又绕着院子把布阵用的灵石都捡回来,收起阵盘,将景辰藏在袖中,先去慎刑司外,控制小纸人偷溜进去确认了孙胡的安危,这才带着狗翻墙出宫。

    一路跟着奚萦如入无人之境般进进出出,景辰不由得感慨,这皇宫还真是个大漏勺,什么妖魔鬼怪都能随便混进混出的。

    当然,这番感慨若被奚萦知道的话,定要指责他狗眼看人低,司主大人是何方神圣,那是整个妖界都闻风丧胆的可怕存在好吧,一个破皇宫还能拦住她?

    后来景辰就没有多余的心思东想西想了,无他,这妖市实在神奇得很啊!

    光是进入妖市的路就让他啧啧称奇,化仙池作为雍都一景,每年端午的龙舟赛都是在这里举行,平日里更是游人如织,景辰也来过好几次,可他从不知道往池水中扔块石头就能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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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来。

    妖市里的各种奇景奇物奇人更不必说,他上次不过匆匆一瞥,这次光明正大地走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两边商铺琳琅满目,妖魔鬼怪擦肩而过,他不禁又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了。

    奚萦见自家小狗跟个呆子似的左看右看,两只眼睛都不够用,时不时被路过的妖撞到,只好伸手将他抱起来,嘀咕道:“我们先去办正事,办完正事再带你逛街,这次批准你花五个灵石,开心吗?”

    景辰讷讷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忍不住转头对奚萦翻了个白眼,五个灵石?五个灵石就能打发他堂堂大雍天子了?他这么不值钱的吗?

    奚萦这回读懂了狗子白眼的含义,她□□了把狗头,语气中满是快破产了的心痛难忍:“你个笨狗懂什么,五个灵石可多了!一百两金子也不一定能换到一个灵石好不好!别看皇帝坐拥天下,他库房中也不一定能掏出一个灵石来呢!”

    真的没有一个灵石的穷鬼皇帝景辰顿时沉默了。

    一人一狗来到门口有棵巨大柏树的万宝楼,这回没等奚萦祭出无损阁的令牌乌鸦小二便认出了她,老老实实将人迎进去,又赶紧去叫来巫心柏,全程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触了这位大人的霉头她就真要查账罚款。

    还是上次的雅舍,还是同样的位置,不过奚萦身边的妒蛇换成了小白狗,巫心柏进门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景辰也在看这位巫老板。

    巫老板一身墨绿长裙,容貌极美,皮肤更是白得不像话,配上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是妖怪”的气息。

    景辰这几天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但真正近距离面对一个妖怪还是让他感觉微微有些不适,他很快低头,没有跟巫老板对视,因此也错过了那双暗金色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奚萦也没察觉到巫老板的异常,她笑着打招呼:“巫老板别来无恙?今日来万宝楼有要事请教,还望巫老板不吝告知。”

    巫心柏露出生意人的招牌笑容,落座后对奚萦道:“封长老客气了,妾身定然知无不言。”

    奚萦也不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那三只老鼠放到面前茶几上,示意巫心柏查看:“麻烦巫老板帮我看看这东西可是傀儡,可有何异常之处。”

    巫心柏伸手拨弄了两下,又拎着老鼠尾巴翻来覆去地查看,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后咦了一声,直接捏住鼠头用力一挤,啪嗒一下,墨黑色的老鼠眼睛被挤了出来,落入她素白的手心。

    对面的景辰忽然看到徒手挤鼠眼这一幕,差点当场吐出来,不等他叫出声,巫心柏忽然幽幽道:“这的确是傀儡,女娲泥做的傀儡。”

    奚萦不解:“女娲泥?”

    巫心柏深吸一口气,指尖朝掌中的老鼠眼珠捻去,瞬间将那颗绿豆大小的眼珠捻成了碎末,奚萦和景辰耳边同时响起细碎痛苦的尖叫声,很快又消失不见。

    “女娲造人的传说听过吧?我们妖族得道后化形,也是化作人形,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人的一种,所以这世间的人形物种,就有凡人和妖两种,女娲泥便是取凡人和妖的血肉、魂魄各一半,混在一起,细细捣碎成泥,再像女娲造人那般,将这泥捏成傀儡,这种傀儡身魂一体,比尸体或死物炼制的傀儡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且千变万化具有灵智,好用得很呢。”

    听完这番话,奚萦和景辰齐齐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