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就是周末。
一大早梁湾还躺在被子里就收到季浔的消息。
JX:还难受吗?
JX:不舒服的话不看电影也可以,好好休息。
两条消息相隔一分钟,梁湾仿佛能看到季浔打出这些字时的犹豫,却又没有犹豫太久。
梁湾用指尖点了点最后这一句话,像轻点小狗毛茸茸的脑袋。
随即身体平躺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以一个非常安详的姿态认真感受了一下当前的身体状况。
虽然还是有点没精神,但问题不大。
梁湾一骨碌翻身坐起,给季浔回消息。
两万三:报告!满血复活!申请按原计划进行!
下一秒季浔的回复便跳了出来。
显然是“在线等,挺急的”。
JX:批准。
JX:不过假如中途不舒服的话要及时说。
JX:小狗转圈.jpg
两万三:放心吧!
比起躺在家里刷题,她果然还是更想去看电影。
和季浔看电影。
-
扶梯刚走到一半,梁湾就看到站在电影院门口季浔。
他今天穿一件浅蓝色的条纹衬衫,白色无袖T恤和水洗蓝牛仔裤,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青春阳光的气息。
更别提头发也用心抓过,一整个“我开屏啦”的状态。
少年姿容,意气风发,难免引得路人频频回望。
梁湾露出一抹笑意,目光随即落在季浔身后。
——他竟然背着一个巨大的保温壶。
走到近前,梁湾抬手晃了晃和季浔打了个招呼,一脸好奇地盯着保温壶,“这是?”
“红枣茶,还加了点生姜。”季浔故作淡定地说。
他的眼神在梁湾身上掠过,确认她今天状态不错以后就飞快地移开,仿佛多停留一秒钟就会暴露什么——可事实上脸颊和耳后泛起的红晕已经自顾自地把少年的心事显露无疑。
“你煮的?”梁湾喃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季浔缓慢地点了点头。
在梁湾的注视下他伪装出来的淡定渐渐崩解,红晕蔓延地更快了。
多亏影院广播及时响起,救了季浔一命。
“咳,检票了,我们进去吧。”他说完,头一次不等梁湾有所反应便匆匆转身。
步伐很大,还有点仓促,以至于背在身侧的保温壶微微摇晃。
“季浔。”
梁湾忽然叫他的名字,这好像是第一次梁湾当着季浔的面叫他。
“谢谢,”她无法说出这一刻心里的触动,于是将所有的翻涌上来的柔软热意和心动都融进短短的几个字里:“你人真好。”
季浔呆愣了一下,心脏再次被潮水冲击。
然而这潮水仿佛知道自己的珍贵,转瞬间便矜持退去,只留下他的眼里和心里仍有余波久久荡漾。
生理期第二天,痛是不痛了,但果然还是有些精力不济。
电影才演到一半梁湾的思维就开始逐渐涣散。
再加上他们选的是个科幻片,基调又偏文艺,快七十分钟时梁湾终于在一组漫长的蒙太奇镜头的催眠下睡着了。
很老套的,季浔感到左边肩膀有一点额外的重量正在靠近。
朦胧且温热的气息如同柔软的云团般缓缓移动,然后在距离他很近的位置停住了。
再没有动静。
只有高处空调里吹出来的冷风时不时擦过他的头顶。
季浔小心地脱下外套搭在梁湾身上。
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某个片刻挨得很近。
屏幕里的剧情激烈喧嚣,所有矛盾和冲突都直白地显露于前,只有无人在意的角落里有秘密。
梁湾睡着了,熄灭又亮起的光在她的脸上变换着。
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一个模糊的音节从鼻腔偷偷逃逸。
季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梁湾,直到被一声枪响惊醒。
这才发现竟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我不对劲。
他自我反省,克制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中间,坐直身体想要表现得正常一些,或者至少不要这么变态。
可事实却是他连两秒钟都难以坚持,季浔放弃了。
重新挪了过去,季浔和梁湾之间只隔着一条无辜的座位扶手。
梁湾的脑袋连同上半身倾向季浔的方向,却又在中途陷入某种微妙的平衡,继而停顿在那里。
只有发丝落在季浔的肩头。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季浔像等着一轮月亮沉入海里那样等着梁湾靠近,但就算月亮永悬不落也没有关系。
他会去追月亮。
-
直到从电影院离开的时候梁湾还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把一半的剧情睡了过去。
她向季浔道歉,真诚地解释自己平常看电影很认真的,并把困倦的原因归咎于昨晚的数学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真的很难,我算了三遍都卡住了,搞得晚上做梦都还在接着算,太难受了。”
此时两人正坐在餐厅里,梁湾一边看菜单一边随口抱怨。
季浔拧开保温壶从里面倒了杯水给她,淡红色的液体碰撞着杯壁。
梁湾喝了一口,生姜的存在感异常明显。
“有点辣。”
然后才是淡淡的枣香味,很轻微的甜。
“后味还不错。”
季浔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一点,喝完之后表情略有变化。
第一次做这个,忘记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材料用量,生姜放得太多了。
想起梁湾原本就不能吃辣,季浔有些懊恼地把壶盖重新拧紧,放到一边。
“别喝了。”他重新翻看菜单,“点个鸡汤吧?”
“啊?”梁湾愣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季浔有些尴尬,笑着把保温壶拿到自己旁边,“不用啊,我觉得挺好喝的。就喝这个吧。”
“但是辣……”
“没有比数学卷子更火辣。”梁湾一本正经道。
大概是被梁湾的执念所打动,觉得她为数学题而苦恼发愁的样子也很可爱,饭后季浔主动问服务员要了纸笔,就这么给她讲起题来。
梁湾一边听一边折服于学霸的解题思路,等到最后一个步骤讲完,梁湾更是主动给季浔的杯子里添上茶水。
“懂了。不愧是你,真厉害。”她眼神发亮地说,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自己和季浔挨得有多近。
比之前在电影院里还要近。
属于梁湾的气味被空调吹到季浔鼻尖,明明没有实质却意外地有些痒,季浔伸手摸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向后靠了靠。
顺便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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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一中学生行为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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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时间还早,两人在商场里随意地逛起来。
季浔陪人逛街的经历乏善可陈,他不明白这种活动的意义在哪,认为只是单纯地浪费时间而已。
在走过两层商场以后季浔再次确信了这一点。
一排排的盲盒机很无聊,在机器前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的人像是临时抱佛脚的赌徒;
电玩城里总是有很多小孩子跑来跑去,他们的哭声和笑声同样刺耳;
名创优品出了新的联名,是毛绒绒的卡通动物头帽子——可问题是谁会在三十三度的天气里买冬天才戴的帽子啊?
明明夏天还没有结束。
然而——
盲盒机前,梁湾抽中心心念念了好久的盲盒,兴奋地拉着季浔跟这台“幸运机器”合了好几张影,季浔也因此拥有了两人的第一张照片;
电玩城里,在打地鼠的游戏机前消耗了所有的游戏币,然而任凭梁湾再怎么手忙脚乱总是会有漏网之鱼,又是一局结束,她气鼓鼓地去抓游戏币,指尖无意中擦过季浔的手背;
戴着毛绒绒的卡通动物头帽子,不断拉着两边的围巾试图让耳朵动起来,梁湾仰着头叫季浔来看,圆圆的眼睛里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假如少年的故事只发生在充满奇迹的夏天,那幸好夏天还没有结束。
不知不觉走到四楼的宠物咖啡店门口。
一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柴犬不知怎么挣脱了绳子,跟在人身后从门缝里溜出来,正好撞到梁湾的腿上。
热乎乎又毛绒绒的。
梁湾甫一低头便和一双乌黑的圆眼睛对上了。
“好可爱!”
没有人能忍住不撸可爱小狗,梁湾当即蹲下//身,对着这只送上门来的小狗一顿狠蹭。
大概是梁湾很有狗缘,幼小的柴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笑就对了,十分配合地任由她摸摸脑袋和耳朵,还主动抬起头让她挠下巴。
期间不由地露出柴犬的招牌笑容。
“好乖,”梁湾忍不住赞叹,“季浔,你摸摸看。”
然而季浔刚一蹲下,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小柴像是感知到了来自同类的气息,立刻一骨碌跑到另一侧,只用屁//股对着季浔。
季浔:“……”
梁湾忍不住哈哈大笑。
又过了好一会儿店主才后知后觉发现少了一只狗,着急地跑出来寻找。
小柴被牵走了,短短的一段路里屡次回望,却很乖地没有叫。
“狗狗真好,”梁湾发出感慨,“撸一会儿狗感觉心灵都被治愈了,今晚回去还能再写一张卷子……狗狗真是人类的好朋友。”
她说得情真意切,眼睛一直注视着小柴离开的方向,似乎在犹豫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
季浔眼神闪烁。
一句不假思考的话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便从唇间溜出。
“要撸我家的狗吗,你见过的,一只小哈士奇,”他说,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强调,“很可爱。”
“诶?”梁湾愣住。
意识到她误会了,季浔连忙解释,“不是说今天,我没有那个意思……总之以后有机会的话撸我家的狗吧。”
季浔笑了一下:“它肯定很喜欢你。”
不知是有意或无意,他说前三个字时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