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荒郊野外,此处偏僻,除了山贼应该就没有其他人会在这停下。
阿玖带着宋铮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露出一双眼睛小心观察来人。
入目首先是一双蓝白锦靴,随着距离缩短,来人身上精美的刺绣长袍随着太阳一闪一闪,晃得宋铮一阵头晕。该男子手持象牙折扇,一步一挥,头上巾帽上直缀的饰品同样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整个人看着就极其不稳重。
男子逐渐走近,宋铮和阿玖继续在石头后面直勾勾盯着他。直到那双蓝白锦靴停在这块大石头前。
一张笑眯眯的脸突然出现:“您二位万福,在下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猝不及防来了个贴脸杀,宋铮从拉着阿玖站起身连连后退,“坏了,躲石头后100%必不会被发现定律被破了!”
阿玖看她一眼,像是不太理解:“这石头本来就挡不住我们。”
宋铮:“那你不跑!”
“他身上没带武器。他打不过我!”
宋铮和阿玖面对面伫立一会,宋铮面露怀疑,“真的?”
阿玖将脸一转,嘴角向下一拉,“假的。”
宋铮扒拉他,无奈哄道:“真的真的,相信你是真的。”
阿玖甩开她的手,向旁边横跨一步,轻哼道:“假的,打不过。”
“表哥孔武有力、身强体壮、力大如牛、拔山扛鼎,真的是真的。”
“假的。”
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插进来:“真的。”
宋铮和阿玖瞬间停下拉拉扯扯,一齐转头看向那位笑眯眯的男子。
男子手腕一甩收回折扇,抱拳作揖:“在下宋尚,在此与两位小友得见,实乃缘分。不知可否结交一二?”
宋尚眉眼带笑,一派温和,看起来丝毫没有威胁。于是宋铮同样作揖还礼,“小女子宋铮,与表哥初经此地。能与宋兄相遇亦是我等之幸,自是欣然应允。”
“哦?如此看来,宋小姐也姓宋?看来在下与二位的缘分不浅。”宋尚凑近宋铮好奇问道,“敢问宋小姐是哪个‘zheng’字。
宋铮微笑:“铁骨铮铮。”
“好名字!”宋尚激动地用折扇猛敲自己手心,“铮铮佼佼,铁骨铮铮。宋小姐的父母必有远见卓识。”
宋尚继续转头看向旁边臭着脸的阿玖,“这位表哥......”
宋铮早已习惯阿玖面对外人时的高贵冷艳,自然地替他回道:“表哥害羞,尚兄唤他阿玖便好。”
宋尚了然地点点头,向阿玖作揖。
该走的寒暄终于走完,宋铮好奇道:“此地荒郊野岭,尚兄怎会一人来此?”
宋尚双手掩面,一脸惭愧:“在下原是安和县一名本本分分的商人,谁料因经商路子太顺,惹了几位同行的冤家,便被赶了出来。不幸路上偶遇山贼,被抢了浑身财物,如今在下真是‘三个铜板摆两边——一是一,二是二’。”
旁边传来一身嗤笑。
阿玖弹了弹自己的袖子,阴阳怪气道:“嗯,刚从贼窝里爬出来,却华冠丽服,穿金戴银。难不成是那山贼首领看你可怜还给你留了份嫁妆钱?”
宋铮嘴角抽搐,阿玖这嘴啊,能不能看看场合。
谁料宋尚不怒反笑,好脾气道:“还真是。在下恳求那位络腮胡首领能不能给在下留份嫁妆钱。好在那首领今天像是心情极好,并未搜刮在下仅剩的清白,只示意在下快快离开。”
一日之内抢到两个大客户,也难怪山贼首领能网开一面。
阿玖“呵”笑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宋铮倒是靠近宋尚,“不知尚兄去往何处,若是顺路,不如一同前行。”
如今她和阿玖两个半瞎,只靠自己走不知何时才能摸到城镇的边。若有个便宜向导带路,便再好不过了。
没让宋铮失望,宋尚展开折扇左右看了看,随即拍板,“此处距泰宁县不远,在下打算先去泰宁县修养一阵,寻找机会积累一些本金。”
宋铮猛地拍手:“太巧了尚兄!我们也正要去泰宁县!”
“适逢其会,幸甚至哉。妙极!妙极!”
阿玖似是轻嗤了声,不过此时并没有人在意。
宋铮和宋尚比肩而行,一面走一面谈笑风生。宋尚不愧是商人,天南海北无所不侃,不管宋铮提出什么幼稚问题,对方都能深入浅出、引人入胜地为宋铮讲解明白。
不知不觉中,宋铮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发透彻,如今再有当地人找她谈话,她也不必再战战兢兢,生怕答错什么常识性问题。
想着想着,宋铮突然想起另一位失忆患者。
“表哥?”
宋铮左右看看,都看不到阿玖的影子。猛地转头,却见阿玖不知何时已经缀在身后,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宋铮向宋尚道个歉,转身跑回去。
“怎么了表哥?腿没力气了吗?”
“怎么可能!我——”阿玖下意识一回,注意到宋铮关心的视线,他又默不作声地吞下后面的话,眼神闪躲,犹犹豫豫,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宋铮无奈地弯腰将阿玖右手搭在自己肩上,没好气道:“没力气不早说,待会把你自己丢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老实了。”
阿玖声音很小,但带着股难言的阴阳:“表妹与那个商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拍即合,表哥怎敢冒昧前去打扰。若是一不小心毁坏了一桩美好姻缘......”
宋铮忍无可忍,抬脚踹上阿玖的腿,他被这惯性一推,往前一扑堪堪没直接趴地上。
宋铮扯住他耳朵低声骂道:“你有病吧?这里荒郊野岭你不认路我不认路,不抱人家的大腿我们怎么走?你不来社交拉近关系也就罢了,还在这偷摸搞破坏?”
阿玖自知自己的小心机败露,忍不住有些脸热。他侧身躲过宋铮的无情铁手,捂着耳朵低头向前冲,“谁搞破坏了?我让你来找我了吗?哼......”
宋铮走回宋尚身边,不好意思道:“让尚兄看笑话了。”
宋尚摇摇扇子,眼神放到前方阿玖的背影上,若有所指,“这位表哥看起来很黏姑娘啊。”
宋铮干笑两声,“是呢,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表哥可能是习惯了。”
其实宋铮更怀疑这是雏鸟情节,失忆后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她,这很难不依赖。
等到京城给他治好病应该也就没事了。
宋尚指的路还是很靠谱的,阿玖在前方一往无前从不回头,宋铮和宋尚在背后继续胡聊瞎扯,不知不觉间前方竟渐渐有了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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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站在繁华的街市中间,颇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宋铮率先看向宋尚,“尚兄如今作何打算?”
宋尚一脸惆怅,无奈地摇摇头,“宋姑娘呢?可有什么法子?最起码先寻个落脚之地。”
宋铮同样一脸惆怅地摇摇头,于是二人就这样唉声叹气地蹲在墙角,似是再也不会明媚。
阿玖面无表情坐在旁边蒸馒头大叔的小凳子上,状似老僧入定。
日渐西沉,夕阳西下。
蒸馒头大叔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满意地开始收摊,接过一转身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你怎么坐这儿?!”
阿玖站起身将凳子让出来,“借坐。”
大叔上下打量阿玖一遍,摸了把自己的光头,感叹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多小姑娘来买馒头呢,敢情是看郎君来了。”
说着,大叔从自己锅里摸出仅剩的一个馒头,“也罢,这个馒头就给你吧,也算是给我蹭到财神爷了。”
大叔哼着小曲推着板车悠闲离去。
没有板车和锅炉的遮挡,凉风拂过,宋铮和宋尚齐齐哆嗦了一下。
阿玖站在宋铮身前,默默递过去半个馒头。
宋铮弯了弯眼睛,轻声道谢。
旁边的宋尚可怜巴巴瞅着阿玖手上的另外半块馒头,“阿玖老弟......不是,老兄,可否再分再下一半?”
阿玖点点头,伸出手。
宋尚兴奋地伸出手接,两只空空如也的手在半空中相遇,像极了一场黑色幽默剧。
宋尚缩回手,尴尬道:“阿玖兄这是什么意思?”
阿玖声音无波无澜无起伏:“钱。”
“我没有啊!在下如今身无分文!”
阿玖看了眼他头上叮啷作响的银饰,“当。”
宋尚:......
他向里缩了缩身子,哀叹道:“阿玖兄有所不知,此物是在下母亲留给在下的唯一一件遗物,在下实在割舍不掉。”
阿玖看向他手上的象牙扇子。
宋尚将扇子往身后一藏,“......此物是家父留下的遗物,万万不可丢失。”
阿玖冷笑:“呵!”
宋尚无奈,只得转过头看向宋铮,“宋姑娘,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难兄难妹,您可不能用完就丢!”
宋铮艰难地咽下去最后一口馒头,像是没听懂宋尚的话般:“啊?”
宋尚拿扇子的手都开始颤抖,略微有些咬牙切齿:“不能吧宋姑娘,刚到城镇就过河拆桥?”
宋铮眉头微蹙,思索一阵,拍板道:“表哥,将余下半个馒头给尚兄,咱们就此别过!”
阿玖很不开心地将馒头丢到宋尚怀里,拉起宋铮就要向前走。
宋尚却比他们更快一步,用扇子拦在宋铮身前,“宋姑娘,好歹是同行一场,若是有好的住处不妨向在下引荐一二。”
宋铮无奈摊手,“尚兄,我们兄妹二人的情况您是知道的。被山贼盘剥身无分文,哪里又有什么去处?”
宋尚抬脚挡在二人身前,笑中却带了点别的意味:“如今天色正好,正适合表演皮影戏。皮影一出,万众瞩目。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加入筝姐儿的队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