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忘了,那只曾寄养在陆家两周的小仓鼠。
高二寒假,吴桀参加国外冬令营离家两周,年末吴家父母工作忙碌,担忧心爱的宠物无人照顾,把仓鼠寄养给好友兼表哥的陆旻。
“旻哥,旻爹!鼠在人在,鼠亡人亡!”
小仓鼠毛发雪白,头顶上有一撮灯泡形状的小黄毛,章业炘从房间出来倒水喝,路过阳台注意到地上的仓鼠笼,心生好奇,蹲在笼子前细细察看。
夜深,屋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她对着仓鼠轻声自语,“原来仓鼠长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么小一只,怎么吃个不停,嘴巴一鼓一鼓,好像被人打肿了脸。”
按捺不住好奇,章业炘用手指戳了戳仓鼠的圆屁股,小仓鼠受到惊吓,‘吱’一声扑跳到笼子角落,一双小爪紧紧抓住笼子。
“抱歉抱歉。”章业炘急忙压低声,“嘘,我不弄你了,别害怕。”
“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头顶上的毛真像小灯泡,以后我就喊你灯灯吧。”
后来才知道,仓鼠没有名字,吴桀这个主人当得不称职,喊小仓鼠叫‘仓哥’。
满大街都是吴桀小弟的哥。
章业炘诧异陆旻仍记得这件事,那时她每晚都会等陆家人休息后偷溜到阳台看仓鼠,有一回被下楼的陆旻撞见,听到她对着小仓鼠喊‘灯灯’。
也就这么一次,霜姨给小仓鼠置办了新轮圈,小家伙在轮圈里跑得欢快,小铁轮圈哐哐地响着,她看入迷了,直到阳台灯亮起,才惊觉陆旻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
被发现后她莫名心虚,但脸上一点也没表露,佯装淡定看了他一眼,应了句‘没什么’,转身回自己房间。
自那天晚上以后,她再也没有去阳台看小仓鼠了。
热闹了一晚上,第二天,章业炘打着哈欠起床,昨晚众人吃尽兴了,将近凌晨才散席,晚睡疲惫,她一觉睡到大中午。
揉着眼睛下楼,家里没人,才想起今天乡里有婚庆席,章母参加婚宴去了,客厅空旷,头顶吊扇呼呼吹着,她瘫躺在沙发上脑子放空。
不知坐了多久,肚子传来饿意,摸口袋,手机遗落在三楼的房间,刚要起身上楼拿,门铃响了。
原以为是章母,没想到是陆旻。
没吃早饭,低血糖让她脑子昏昏沉沉,盯着眼前这张脸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
“怎么了?”陆旻一手攥着狗绳,一手提着两个食盒袋,见状急忙用脚顶住门框,“为什么见到我要关门?”
对上他吃痛的表情才回过神来,不得不胡扯借口掩饰无意识的反应,“抱歉,睡迷糊了,没看清楚是你,以为来的是小偷。”
分明看清楚后才关的,陆旻没揭穿她,进屋后把食盒放饭桌上,“我爸妈和桂姨参加婚宴去了,先吃午饭吧。”
霜姨陆叔也去吃婚宴?章业炘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看见跟前的午饭又想到了什么,“谁煮的午饭?不会是你下厨吧?”
“是小姑丈做的。”
喊谁小姑丈,章业炘放下心来到厨房拿碗筷,随口问他吃过了没。
“还没,等你一起吃,桂姨说你没去婚宴,可微信找你没回复,就过来了。”
随口的客套换来对方的较真,章业炘只好拿上他那份碗筷,“手机在房间,懒得上楼拿。”
说着把碗筷递给他,丢下一句‘自便’,把自己那份饭端到茶几。她在家里懒散惯了,随手打开电视,垫上坐垫盘腿坐在地上。
“地上不凉吗?”
章业炘摇头,与铺上地毯的精致陆家不同,她家的大理石瓷砖夏凉冬更凉,九分长运动裤露出的一截皮肤不小心触碰地面,顿时传来一阵寒意,她早已习惯,陆旻也学着她的样子坐下来。
“霜姨和陆叔都去婚宴,你怎么没去?”
“长辈们的局,你不去,我也不好参加。”
“我不爱参加乡宴,排座位很尴尬,都是同乡,大家图省事,没结婚的一律安排到小孩桌。”
陆旻轻笑,“你也坐小孩桌?”
“嗯,还得照顾一群小豆丁,饭也吃不好。”
随机点开一部十多年前的电视剧,主题曲响起,她打开食盒,里面装满小姑丈的拿手好菜。
南瓜蒸排骨粉糯美味,刚咬上一口南瓜,突然想到什么,“等一下!你别吃!”
陆旻拿筷子的手顿时停住。
“这道菜里有南瓜块,你过敏不能吃。”说着伸手把他跟前的小盘子端走,把自己的素菜给他,“你吃这个吧,菜心有利身体健康。”
排骨肉换成绿叶菜,荤素落差太大,陆旻企图唤醒章业炘的良知,“我吃南瓜不过敏,只是嘴巴轻微刺痒,并不严重。”
“这就是过敏的症状。”
她家离最近的医院开车得十五分钟,章业炘不敢拿大少爷的小命冒险,再三犹豫,含恨把自己食盒里的白灼虾全给了他,“用这个抵。”
陆旻一愣,继而轻笑,“可以。”
悬疑剧精彩,情节紧扣,外面起了风,午后艳阳被飘来的云团遮挡,残留下片片阴凉,庭院树影摇晃斑驳,透过朦胧的玻璃窗花映进屋内,桔黄色的光斑如儿时顽皮偷藏起的破镜块。
宁静慵懒的夏日,二人吃着饭,没有斗嘴没有互呛,难得的和谐闲谧。
云影调皮,悄悄落在身上,章业炘打了个哈欠,看着剧里的主角逗弄宠物,往外看了一眼,“灯灯呢?”
“在院子,栓起来了。”
“天色变阴了,等会儿可能下雨,让它进屋来吧。”
陆旻‘嗯’了声站起身,顺道去洗手,章业炘打开茶几抽屉拿出湿纸巾,才发现自己跟前不知何时放了一盘剥好的虾肉。
显然是陆旻剥的虾,故意放在她的食盒旁,是给她的吗?
章业炘不敢自作多情,等灯灯进了屋,一把逮住小黄狗要帮它擦脚,“我昨晚才拖了地,你可不能踩脏了。”
她擦得认真,小狗不敢反抗,怯生生哼唧两声,见主人仍守在身旁,不哼了,蜷成一团乖乖缩在章业炘怀里。
小家伙身短腿短,身上的毛柔软又舒服,摸着毛茸茸的,可见养主的用心,擦净脚,章业炘揉它的圆脑袋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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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
“你喜欢宠物?”
“不喜欢。”章业炘嘴上这般应,又问他带狗粮了没有。
“你要喂它?已经在民宿喂过了,灯灯还小,一顿不能吃太多。”
“真娇贵。”起身洗手,章业炘从厨房出来时用旧碗装了点水,放到灯灯跟前。
嘴上嫌弃,办的事却一点不落,陆旻只当她嘴硬心软,笑笑不作声,小狗喝饱水钻到主人脚边绕了一圈,最后在两人中间坐下。
地面冰凉,它的小肚皮蹭到凉意,整个身子贴在地上趴躺着,客厅没有开空调,小狗怕热,章业炘调快了吊扇的风速。
扇叶呼呼地转着,陆旻抬头看了一眼,“你说它掉下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杞人忧天不仅有典故,还有现史,章业炘放下遥控器请他放心,“真掉下来我保证舍己为人先一脚把你踢开。”
承诺略带血腥,陆旻用魔法打败魔法,“根据人体解剖结构,踢臀部的伤害相对较小,因为臀部下方有脂肪和肌肉,没有重要的器官。”
“停!可以了。”理科生的科普尤为致命,章业炘看他故作一脸正经的模样只当看智障,顺势把他剥的虾肉推回去,“吃饭吧。”
不动声色的举动表明对方并不领情他的示好,陆旻一哽,视线从她的侧脸转向地上的灯灯。
下巴一仰,他朝爱犬打了个眼色。
灯灯小公主注意到老父亲的目光,嘴巴咧得大大的,一骨碌坐起扑到陆旻身上,热情扒拉他的手。
“它饿了?”
“……不是。”信息的传递与接收劈了岔,老父亲内心酸涩,抱起小狗揽进怀里,毕竟是自己养的,智商不能要求过高,“可能是闷了。”
“狗也会闷?”章业炘扫视四周一圈,最后抓起小珑留下的乒乓球丢地上。
小球嘀嗒嘀嗒在地上弹跳,在屋内荡出悠长回音,二人一狗安静目送那颗黄色小球越滚越远,鸦雀无声。
“噗!”沉默被笑声打破,陆旻笑问她丢球做什么。
“不是说狗闷了吗?”章业炘窘得面红,“它怎么不去追球?”
本意是好的,陆旻却不好明说他的狗不爱动弹更不爱玩球,为了面子逞强,“你得发出指令。”
“什么指令,它的服从性居然高于本能?”
“……对,它听话。”陆旻心虚摸了摸灯灯的头,“灯灯,去,把乒乓球捡回来。”
指令是发出了,然而老父亲的指令并不好使,灯灯小公主巍然不动,依旧伸着舌头傻乎乎看着老父亲,眼神清澈。
“咳!乖灯灯,球在那儿,把球捡回来。”
‘嗬嗬嗬……’
又是一阵沉默,老父亲面子挂不住,再次发号施令,手还指着乒乓球的方向,灯灯舔了舔他的手,目光热情殷切,原以为这次能成功,不料小狗只在原地来了个爱的魔力转圈圈,除了尾巴摇得更欢以外,依旧不为所动。
自己的尴尬固然难受,但敌人的挫败必然令人愉悦,章业炘强忍住笑意客观评价,“看来它和你也不太熟,感情基础有待增强,但它听话,一定能成功,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