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谭诺也会想,如果这一次,她没有自作主张地来法国找孙庭誉,她的生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改变。
谭诺还记得,孙庭誉去年24岁生日许下的愿望,是希望他25岁生日时,她还在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她还在为孙庭誉一声不吭就接受公司指派,同意到法国尼斯*分公司任职一年的事闷闷不乐,但还是记住了他说的话。
谭诺本以为她这一次来,能给男友一个惊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落地巴黎的机场后,她就事故频发,就好像老天在提醒她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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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市到尼斯并没有直飞的航班,谭诺不得不选择从巴黎的戴高乐机场中转。
中转时间有近五个小时,谭诺不想浪费难得的机会,便打算在机场周围转一转,感受一下巴黎风光。
没想到她出了机场,闲逛买个冰淇淋的功夫,她背在肩上的单肩包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没了。
手机、她在国内提前兑换的欧元全都不见了,只留下个护照还有几枚硬币,而谭诺竟然毫无察觉。
在此之前,谭诺人生经历过的最大的磨难不过是要和喜欢的人分隔两地一年,结果刚到了国外就被偷走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一切的一切直接让她的心理防线崩塌。
天气还带着夏日末尾的暑气,但是谭诺已经感觉到后背发冷。
只是留给她擦眼泪的时间没有太多,她无助地看着满街的陌生脸庞,在没有找到警察以后,她情急之下在街边找到了一个电话亭。
说来有点讽刺,谭诺一刻钟前还曾考虑要不要在这个看起来相当古朴有电影感的地方留影拍照,但是现在这里竟然成了她求救的工具。
顾不得什么惊喜不惊喜,她得给孙庭誉打电话。
只是走进电话亭以后,谭诺愈加绝望。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它,谭诺以为投硬币就可以使用,她还庆幸扒手没有把她夹层里的几枚硬币也偷走,只是这里怎么看都只有插卡的地方……
谭诺垂头丧气地从电话亭里出来,迎头看到了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她鼓足了勇气走向前想向人借电话,只是还没开口,对方防备地看了她一眼后,将包放到了身前,加快了脚步离开。
她看起来很像贼吗?谭诺差点要放弃,她脑子里还在纠结到底是找地方报警,还是抓紧时间坐地铁赶回戴高乐机场,就看到两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走过来。
“你是中国人?是东西丢了吗?”
谭诺听到熟悉的语言后,眼泪几乎就要收不住了。
“对,我钱包和手机都被偷了。”
两个女孩几乎同时叹了口气,“这里小偷很多的,你估计报警都没用,你这里有认识的人吗?我把手机借你打个电话?”
“可以吗?太谢谢你们了。”谭诺感恩地接过手机,还好,还是好人多,而且她至少还能记得孙庭誉的电话,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电话拨通以后没多久,就传来了谭诺根本听不懂的官方女声……
个子高一点的女孩子说:“你朋友是不是在忙?他没接。”
谭诺的心态崩了。
实话实说,她已经想回家了。
“这样吧,”高个子的女孩子安慰道,“你有什么想要交代他的话告诉我,等他回电后,我告诉他,别难过,我们之前也丢过东西的。”
谭诺收起懊丧的脸,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后,谭诺顺利地坐上了前往尼斯的飞机。
只是,她的心情再也不复来时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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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诺推着行李,临近尼斯机场接机点前,还在隐隐期待。期待孙庭誉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得知她到了机场的消息,现在就已经在接机口等待她。
她生性乐观,在空姐温柔地用她听不懂的法语问候她的时候,她已经忘记了丢东西的不快,破财消灾嘛,她积极地想:接下来一定都只剩下幸运了。
谭诺望向人群里的每一张脸时,都在想,会不会下一秒就可以看到孙庭誉了。
因为孙庭誉总是说,他们有心电感应,只要她需要他,他就会出现在她眼前。
虽然他上一次说这句话时,给谭诺留下了一段非常伤心的记忆。
去年孙庭誉生日,他却给谭诺准备了礼物。
只是,孙庭誉手里拿着要给谭诺的礼物,却许久都没有递给她。
谭诺不知道他怎么了,被他的表情吓得以为他要求婚,很快,她就被孙庭誉抱进了怀里。
“宝宝,我可能要去法国一年。”
谭诺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半晌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哦”了一声就开始神情如常地吃饭。
谭诺其实是一个有点迟钝的人,她不知道,她的感情有滞后期。
饭吃了一半,她终于开始难过。
当初谭诺答应孙庭誉的告白前,就曾说过:她是很怕孤单需要人陪的人,她谈不了异地恋。
那个时候,孙庭誉说不会离开她。
“所以,我们是要分手吗?”谭诺呆呆地问出口。
孙庭誉望向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你说过,不会随便说这两个字。”
谭诺一下子挣脱他的怀抱,带着哭腔问:
“可是你也答应过,不会离开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孙庭誉见女友的眼眶泛红,喉头也变得哽咽,他也不想离开她。
做决定的时候,孙庭誉极力克制着没有让自己去想谭诺会有的反应,他怕自己想了,就无法下定决心了。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只是分开一年,这一年是向父母证明他的机会,只要他通过了考验,就可以证明许多事,证明他的爱情不会拖累他的事业,证明他有照顾谭诺的能力和资本,到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和谭诺分开。
他搂着她,一遍一遍地用吻安抚她。
“我答应你,只要有假期,我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谭诺摇头,眼泪固执地在眼眶里没有流下来。
“如果你真的走了的话,你以后的话我都不会相信了。”
孙庭誉凝望着眼前这张受伤的脸,终于承认自己因为她的话开始心碎。
“宝宝,”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和谭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发誓不会让她受伤,要好好保护她,他一点也不想看她流眼泪的。
“别对我这么狠心,我把日历翻遍了,只要法国放假前一天我就坐飞机回来,第二天你就会看到我。”
谭诺偏着头不肯说话。
孙庭誉继续说:“糟糕了,你也知道法国假期很多很长的,到时候我回来得太频繁,你会不会嫌我太黏人,受不了要跟我分手?你会来接我吗?嗯?”他说着话,又开始去吻她。
“我才不会去接你,我现在就要分——”
孙庭誉捂住她的嘴,不准她说分手,耍无赖地抱着她:“嗯,不要来接我,我这么可恶的人不配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来接我。”
谭诺扁着嘴,终于还是泪眼汪汪地看向他。
“你一定要走吗?法国……那么远。”
孙庭誉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他好像永远没办法对这双眼睛无动于衷。
“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来机场接我,宝宝就在家等我,”孙庭誉说,“我只要想到你会在某个地方等我,我的心情就很好。”
谭诺听他说这样的话,泄气地说:
“可是,以后我想你的时候,就不可能立刻看见你了。”
“怎么会?我们不是有心电感应,你不高兴,我就会回来的。”
就这样哄了好久好久,谭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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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再提分手。
等到孙庭誉去了法国以后,每一天都会打电话叫谭诺起床,法国假期丰富,他一开始几乎一个月回来一次,后来谭诺心疼他回来一次往返要坐快四十个小时的飞机,说她也可以过去看他,孙庭誉却不放心她一个人坐这么久的国际航班,最后改为三个月回来一趟。
距离孙庭誉在法国一年的任职之期,还有半个月就要结束,谭诺想到这一年,孙庭誉往返两地的辛苦,她真的很想给孙庭誉一个惊喜,于是跟父母撒娇让他们赞助。
谭诺父母看在她考研成功的份上,奖励了谭诺十万块。
事实证明她真的不适合给人惊喜,因为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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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谭诺目光扫视完人群后,再一次感到沮丧。
接机的人很多,但是这群人里,根本没有孙庭誉。
谭诺不死心地走出来,看到外面还有一排座椅,她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到座椅上坐着一个发色较深,穿着松垮白衬衫的年轻男人。
谭诺的心有那么一秒被吊了起来,因为他们身型真的相近,但是下一秒她就想清楚这绝不可能是孙庭誉。
孙庭誉是大她三届的学长,他工作以后每次来她学校接她,明知道周围哪里有空的教室可以让他坐,但每一次仍是站在她教室的后门口外,谭诺问他怎么不去哪里坐着等她,孙庭誉说,因为他想要她出教室门的时候一眼就能见到他。
骗子。
谭诺伤心地想,孙庭誉这个骗子,明明说过他们有心电感应的,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就算了,竟然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抓住。
她现在有多需要他,他不知道吗?
谭诺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自己去找他了。
还好她听了妈妈的话,把孙庭誉在尼斯的地址记到了纸上,而这张小纸头自然没有被偷走。
谭诺找纸的同时,还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张二十欧!
这雪中送炭的二十欧,是她买冰淇淋的时候找剩下的钱,被她随手塞到了夹层的角落,只是不知道这二十欧够不够她打车到孙庭誉家。
谭诺把目光从写着孙庭誉住址的纸上挪开,决定出机场找出租车。
她这一抬眼,才发现一个高大颀长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堵在自己的面前。
是刚刚那个坐在座位上的年轻男人。
她也是这时才看出来,他上身穿着的休闲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三个扣子没有扣上,而下半身的长裤却是藏青色的真丝睡裤?
他个子高挑,肩膀宽阔,这身穿着看起来并不突兀,难道这就是法式慵懒风?
谭诺不打算对别人的穿法多做评价,正准备绕过去,结果他又跟着堵了过来。
谭诺没好气地目光上移,等对上他微皱的眉头,棱角分明的脸后,表情也变得难以置信。
“钟……屹?”
被叫的人额头上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他的眉眼处,发丝下,他眼皮微垂,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散落在他的脸上,只是他的双眼却没有被温热的日光感染,正不冷不热地看着她。
“怎么会是你?”谭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都难以消化眼前的事实。
“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是我?”钟屹勾了勾唇角,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手机递到谭诺的手边。
“啊?”谭诺一手攥着钱,另一只手搭在行李箱上,有些没反应过来。
钟屹也不再说话,抬脚轻碰了一下行李箱的轮子。
谭诺就看到行李箱从自己的手里离开……
钟屹握住谭诺行李箱的把手,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直接放到她耳边。
他垂眸盯着她,声音带着谭诺记忆里的不耐和轻嘲,“听起来,再不听到你的声音,他就要死了。”
* 尼斯(Nice),法国东南部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