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那么,於菟你不惜用自残的方式也要让我来见你,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呢,太宰,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面对这个当然没有答案的问题,太田於菟选择反推回去,让对方自己发散思维去想,然后给他递上个答案。
他看出来了,太宰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而这类人有一个特点……喜欢自己和自己斗智斗勇。
那么,只要太宰“自作聪明”地给出一个答案,他就可以顺水推舟地……
“我不清楚哦。”
喂!你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面上依旧表情淡淡的太田於菟内心疯狂尖叫中,这,这,这让他怎么继续编下去!再编下去妥妥露馅!
不过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叫太宰的男人的确给出了“正确答案”,因为今晚从在那家饭店相遇开始就完全是巧合,他本就没想过要让对方来见自己,或者说失忆的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对方啊!
归根到底,千错万错……他为什么今晚非要选家海鲜店请客吃饭啊!
就在太田於菟大脑飞转想着如何继续糊弄对方时……
【Wow~Wow~Yeah~一个人是无法殉情的~但是两个人的话就可以办到~】
一阵诡异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二半夜的如此奏响……多少有点瘆人。
看了眼来电人后,太宰治直接接听。
【喂,太宰,你现在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很是洪亮,在寂静的病房里更是清晰,太田於菟也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的声音明显很急切,怕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而太宰治却依旧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
“我现在正在医院清爽地自杀哦,国木田君~”
太田於菟:“……”
或许是当下事态紧急,又或者是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太宰治每日自杀,国木田独步懒得去抱怨对方话里的槽点,直奔主题。
【太宰,刚刚菅野太太给我打了电话,她的丈夫被杀害了!巡逻的警察刚刚在港口发现了她丈夫的尸体!】
就在今天白天,国木田独步、太宰治、中岛敦三个人出外勤刚刚完成一项委托。委托人是一位已婚女士,她怀疑自己的丈夫出轨了,想要委托侦探调查。
武装侦探社的宗旨是处理不能交给军方和警方的危险工作的,这种出轨调查的活原本是不接的,但是太宰治却偏偏觉得偶尔接一下这种活也蛮有趣的,再加上委托人支付的酬劳相当优厚,便接了下来。
最终查明,一切都是误会,菅野先生并没有出轨。
而这个白天才刚刚被证明了清白的男人,晚上竟然突然身亡了。
太宰治直接电话问死者身上都有什么特征。
【死者被发现时,下颚骨碎裂,胸口被射了三枪,太宰,这种行凶手法不就是……】
国木田独步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宰治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听到这人因突发状况得赶紧走人了,太田於菟心里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却见这人用嘲讽的目光看向他,配合着同样很是阴阳的语气: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把我引来这里的目的啊。”
太田於菟:“???”
哈……哈?我干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目的?你倒是快告诉我啊!
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眸中明明噙着笑意,却又是那样冰冷:
“果然,为了森先生,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呢。”
太田於菟只觉得自己更懵逼了,但再懵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出一副淡定自若一切尽在老子掌控的样子。
森先生?那是什么人?
把他和那位“森先生”的关系说得那么不同寻常,但是根据他目前对自己人际关系网的了解,并没有这么一位“森先生”的存在啊。
而就在装淡定真懵逼间,阴影笼罩了下来。
只见床边站着的男人突然俯下身子,影子笼罩着他……
太,太近了啊……!
带着凉意的鸢色眼眸就这么与他近距离对视,但偏偏他还得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能躲闪,不然就露馅了……
当什么议员啊,他觉得自己干脆当演员去吧!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微凉。
对方那体温偏低的指尖就这么划过他的脖颈,他感觉仿佛有一条毒蛇在他的脖颈上肆意游走,他近乎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当场暴起给对方一记回旋踢,而是继续保持着那副看破世俗的淡定样与对方目不转睛地眼神对峙。
接着,那只手将他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挑了出来,手指抚弄着链子上的十字架。
太田於菟这才第一次认真审视自己脖子上的这条十字架挂坠项链,原本他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这条链子款式还算符合他审美,他戴着也不稀奇。
最多也就是看出这条链子有些旧了,自己应该是戴了很多年了。
“森先生送给你的项链,你果然还一直当宝贝戴着啊……也对,你最爱的一直都是森先生啊,当初在我和森先生之间你也选择了他不是吗,毕竟你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给的。”
太宰治这句话说出口后,太田於菟已经不确定自己面上的表情是淡然依旧还是已经面无表情傻掉了。
因为,他的大脑,已经炸成烟花了……
太宰的语气,“森先生”怎么听都像是位比自己年长的男性。
他的一切都是那位先生给的,而他也最爱那位先生……也对,为什么,他就没有想过,自己能以如此“稚龄”当选国会议员,真的就单纯是靠着能力出众吗?
没有某位幕后大佬的托举,他真的能走到今天这步吗……
也许,不是没想过,而是他下意识地逃避往那个方向去想。
他竟然,这么不干净的吗?
“太宰,我……”
“好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今晚已经把我引诱到这里来了,现在,可以放我回去休息了吗?”太宰治一副不想再多听一句话的样子,笑眯眯地表示,“毕竟和你同处一个房间、共呼吸一片空气五分钟,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呢。”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一点都不多做停留。
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太田於菟终于将装出的表情卸下……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比哭还难看。
而走出医院的太宰治,心中其实并没有打消对森於菟的疑虑,他可以确定,森於菟身上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啧,关他什么事呢。
……
翌日,东京某间被重重保护的办公室——
“什么?!你说‘菅野’他昨晚被Port Mafia处决了?!”
“是的,长官,是非常标准的Port Mafia处理叛徒的手法,恐怕这也是Port Mafia在告诉我们,他们已经知晓一切了。”
“简直嚣张!”
满腔愤怒着的人,姓氏为冈田,不仅是国会议员,同时也是由首相直接提名任命的内阁成员之一——日本国家公安委员会委员长。
今天一大早,冈田便得到了一条糟糕的消息,他亲自挑选的派入Port Mafia的公安卧底被发现了,已于昨夜被杀害。
卧底三年,眼看着就要进入直属于Port Mafia首领的游击队,结果却是功亏一篑啊。
紧急会议召开完后,秘书最后又为长官端上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水,便也退出去了。
退回到外间自己的秘书室,看到角落里放着的公文包时,秘书先生这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还有这件麻烦事没有解决。
说起来,这件麻烦事也都是自己自作聪明惹出来的。
几天前的那场东京地铁劫持事件他也在现场,在最后撤离的混乱中,他捡到了太田於菟的公文包。
但是,在那一刻,因为过于急功近利想要表现自己,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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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偷偷昧下了这个公文包。
太田於菟属于和冈田先生敌对的派系的,而他知道那天对方派系要开重要内部会议,所以就想着对方包里说不定会有派系内部的重要文件,而且在那种极度混乱场合下遗失公文包再正常不过了,太田於菟应该也不会多想……
结果包里根本没什么有用文件,他还被冈田先生臭骂了一顿。
唉,这个公文包已经搁置好几天了,他该怎么确保不被发现地毁尸灭迹呢?
……
横滨,Port Mafia首领办公室——
“辛苦你了,芥川君。”
“不,这本身就是在下的失职才导致的,如果不是少爷他……”
“嘛,嘛,这也是难免的啊,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接替游击队队长一职的人选,只能让已经升为干部的芥川君你继续兼任着,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这种情况下混进只老鼠也是很正常的,解决掉就好。”
森鸥外一副体恤下属好老板的样子。
不过,他的於菟果然很靠谱,竟然把要走的那枚窃听器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放到了公安委员会的内部,监听到了有只混入Port Mafia的老鼠回老巢去汇报工作。
抓捕并处决卧底这种事情按照常规流程来就好,但没想到在行动的节骨眼上出了点小意外……那位并不了解自己丈夫特殊身份的太太竟然因为怀疑丈夫出轨而请了武装侦探社调查,偏偏来调查的还是太宰君。
依照太宰君的头脑,怕是在调查过程中就已经明白了那位菅野先生的身份,他无法确保太宰君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插一脚,毕竟太宰君从某种角度而言是个很随心所欲的人。
结果,没想到,於菟竟然这么快就了解到了这些情况并且做出了行动,以身为饵把太宰君引了过去。
还以为,不到万不得已,於菟是不会去见太宰君的,毕竟这些年都有意避着。
呜呜,虎崽果然还是爱爸爸的,为了爸爸什么都能做到啊。
……
而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给Port Mafia立了大功,且正收获着老父亲满满感动的太田於菟,正在病床上啃着苹果。
一旁坐着的巨势弥一正在削着下一个苹果并按照吩咐切成小块。
“弥一啊,我以前谈过恋爱吗?”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巨势弥一险些削到自己的手指。
“啊?这个啊,从我认识前辈你起,前辈你就没有和什么人交往过。至于前辈你上大学前有没有谈过恋爱,我就不知道了。”巨势弥一如实交代,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应该是没有的吧,因为前辈你从来都没有提过任何关于恋爱的事情,一心都扑在事业上!”
连弥一都不知道啊……
果然是见不得人的难以启齿的关系啊。
太田於菟觉得自己已经不好意思去看巨势弥一那单纯的眼神了。
昨晚太宰离开后,他一个人静下来把掌握到的信息结合太宰对他的态度一整合,瞬间便明白了全部。
如果没推理错的话,那个叫太宰的男人很有可能是他十八岁前的初恋前男友,但是七年前,决定了自己要成为首相的目标后,为了这一目标,他不惜委身于一个被称作“森先生”的幕后大佬,甩掉了太宰,并且自那以后再没有见过面。
而那位“森先生”也的确帮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并且至今都还和他保持着关系。
昨晚一整晚他都为此辗转难眠,一想到他对初恋太宰君的伤害,就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个巴掌并直呼“我真该死啊”。
但是,这就是他选择的道路。
“唔……”
一块刚刚被切好的苹果递到了自己嘴边,举着苹果的巨势弥一开玩笑道:
“前辈你难道是想谈恋爱了吗,不过你在这方面可是白纸一张,小心被骗啊。”
太田於菟默默吞下了这块苹果,内心则是在深沉地叹息。
不,弥一,你不懂……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玩得有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