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挽着手走出了教学楼,晚餐时间,校园里穿梭着高三学生的身影,即便不看校服颜色去认,人群中怨气最深的就是他们,早半个月他们就已经开学了。
骆明昭扫视一圈,心里头一次有了点危机感,明年这时候,这群丧尸里就有她一个。
走过学校中间的大雕塑,林雨彤才结束跟家长的电话,把手机塞回兜里。
“怎么了?你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事?”骆眀昭随口一问,因为看林雨彤现在怨气比高三学子更深的模样。
林雨彤黑着脸,无可奈何:“她老人家说让我帮她带份干拌臭豆腐回家,讲道理,她老是这样,让我帮她捎又不给钱,要不把零花钱多批点给我也行呢。”
骆眀昭失笑,经常能从林雨彤嘴里听到跟亲妈相爱相杀的故事,不过她也见过几次林妈妈,就是个很跳脱的阿姨。
“不过,”林雨彤忽然神神秘秘地戳了戳她,一脸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梁若璇和牧时桉的啊?”
“你认识?”
“他俩挺有名的,听说去年有个娱乐公司还在学校门口蹲人呢。”
两个人长得确实是蛮扎眼的,骆明昭嘴角一扯,犹豫半天才缓缓说道:“如果我说,那是我上午遇见的汉堡哥呢?”
“啊?”林雨彤瞪大了眼,很难为好姐妹的经历做评价,“那倒是真、巧哈。不过也是不错啊,刚来北校区第一天就认识大帅哥。”
骆明昭呵呵两声,苦着张脸:“你知道汉堡哥管我叫什么吗?”
“什么?”
“他管我叫闭眼姐。”
林雨彤:“……你们两个,真是卧龙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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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彤家离骆眀昭家隔着一站公交的距离,是为了给林妈妈买臭豆腐两人才坐到了同站,毕竟小吃街就在骆家楼下。
不过今后的放学路大概率就只剩骆眀昭一个人,因为好姐妹已经是有小电驴的人了。
“我回来了。”
骆明昭推门进屋就是扑鼻的饭香,她随意把鞋子后跟踩下来,换上拖鞋后狠狠嗅了几下空气中的酸菜鱼香气。
嗯,不错,是她喜欢的那个品牌的料包。
骆齐从厨房里钻出个脑袋来,有些纳闷地看着自家闺女:“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你逃课了?”
骆明昭随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懒懒散散地往餐厅走,无奈叹口气:“爸,你是不是又把我们班级群屏蔽了?”
厨房热腾腾的,空调风透不进去,老骆系着围裙随手一抹额角的汗,拿铲子给锅里鱼肉翻了几下:“上午你们班主任发了个考试通知,下面又是收到方阵,我嫌麻烦就给免打扰了。”
早知道就不教他怎么屏蔽群聊消息了,真是。
骆明昭暗自嘀咕,从冰箱了拿出袋红枣酸奶叼在嘴上,这是王乐萍女士的最爱口味。
“你爸我好不容易不在医院里当牲口,当小兔崽子你的家长还得每天收到收到,”老骆把菜盛出来端到餐桌上,又跟她说,“既然回来了,洗手去,咱们先吃,你妈妈下午有个种牙的患者刚结束。”
骆爸妈都是医生,骆齐从前就职于绮大二附心脏内科,当初已经混到主任医师的位子,但年初不顾反对毅然决然选择辞职创业,王乐萍则是在同院的口腔科工作。
骆明昭回句知道了,伸手用劲去挤酸奶袋尾巴把它喝个干净,袋子朝垃圾筒一丢,伸个懒腰就默默去厕所洗手。
父女俩刚坐下吃几口饭,王乐萍就风尘仆仆赶回家:“今天你放学这么早呢?”
骆明昭正耐心地将鱼刺挑出来,在纸巾上落成个小山,将汤汁跟米饭拌在一起:“明天考试,今天布置考场什么的,就放得早。”
等全家人齐坐在饭桌上,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今天发生的事,这是骆家日常,当医生都忙,没什么跟孩子沟通的机会,骆齐和王乐萍一合计,要抓住陪伴孩子的每分每秒,于是从幼儿园开始的传统延续至今。
“……上午那个病人,给他麻药都打上了,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差,人就走了,真是辛苦啊。”王乐萍感慨着,忽然看着埋头干饭的女儿,随口问道,“今天在北校区怎么样?我路过几次,看里面设施挺不错的。”
骆明昭不小心吃到一粒花椒,麻得她猛灌水,含含糊糊地说:“学校可大了,干净又亮堂,人也很多,最重要的是食堂很好吃,我中午吃的盖浇饭绝了。”
她隐去不堪回首的那一段,实在是羞于启齿。
“反正你嘛,有口好吃的就行,”骆齐饭吃得飞快,这会儿已经吃饱了,就悠哉悠哉坐着消食,“以后上下学不方便,要不你爹我开车接送你?”
“冬天再说吧,这会儿还不冷呢,坐坐公交挺好的,”骆明昭摆摆手,表示不用,“因为考试明天放学还是比较早,后天恢复正常九点半,不过这次考试是分班考,而且北校区听说文理还各设置了个重点班,我估计不太行。”
家里人对她学习一直保持着宽松开放的态度,但分重点班这么大的事,骆眀昭还是感觉得提前跟两位打个招呼才行。
在学文还是学理这件事上,骆眀昭家里当初倒也没争论个鸡飞蛋打,学什么都凭骆眀昭喜欢。
虽说理三科她也说不上优秀,尤其是那物理,她拉分大项,但文科三门政史地她更是没招,背一句忘三句的,权衡之下,选理还好些,更何况,虽然没跟别人说过,但她是有些想学医的。
骆齐宽慰道:“没事,这次不行咱下次再努力呗,别太在意了。”
王乐萍夹着菜,随口那么一说:“说起来,牧科长他家儿子,也是在你们八中读书吧,好像是在北校区。”
“牧科长,哪个牧科长?”骆明昭猛地扬起脑袋。今她可是第二次听见这个姓。
骆齐一听这名字就吹胡子瞪眼,脸马上耷拉下来,没一点好气,骆眀昭似乎反应过来:“是不是你们医院,医务科的那个?”
“就是他呗,”王乐萍睨了眼自家老公,“这都辞职这么久了,还别扭呢?”
自小从家长的口中,骆眀昭就听说过这么个牧大夫,开始跟老骆是同一科室,后来不干临床转到行政,向来跟骆齐不对付,似乎一见面就呛。
“呵,谁跟他别扭,我跟他可不熟啊。”骆齐板着脸,索性端着碗筷到厨房洗碗。
骆明昭大脑飞速运转,脑袋悄悄伸到王乐萍的耳边,压低声音问:“妈,这个牧科长,他儿子也在我们学校吗?叫什么啊?”
“好像是叫时桉吧?不过具体是哪个两字妈就不知道了。”王乐萍想了想,回说。
不是这么巧吧,我去——
-
新校区带给骆明昭的痛苦逐步显现,昨天埋头复习到有些晚,尤其她还没完全从假期晚睡晚起的生物钟调整过来,次日一早起床,睁开眼睛就已经到危机时间了。
王乐萍早就上班去了,而骆齐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骆明昭像打仗一样度过了个早晨,她随便抓几下头发,就套着发圈仓皇出门,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看眼手机,等公交大概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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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打了辆出租车,在考试开始前二十分钟,安安稳稳坐到考场座位上。
唔,明天必须多定几个闹钟,定八个!
提前坐到考场的好处是,她还有时间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攥着手帕纸从卫生间出来时她还在感慨,果然是气派,连厕所都这么大。
回到考场时,两位监考老师已经拿着卷子站在讲台上,她赶紧小跑几步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场咱们考语文,考试时间两个半小时,把除考试以外的所有私人物品全都放到前面,现在开始。”讲台前的女老师严肃地说。
话落,考场内的学生们接二连三地提着书包往前走,骆眀昭也不例外。
她倒是也没想到,一场分班考试还能搞得这么严谨。
等到考试铃打响,其中另一位男老师拿着试卷一张张下发,骆眀昭才刚拿到卷子,还没来得及检查,就听后门传来一声清脆地声音:“报告。”
这声音,咋有点耳熟呢?
等她循着声音去看,才惊诧地瞧见,倚着门框理直气壮地打报告的男生,不就是牧时桉吗?他双眼下挂着两片漆黑,站在门口还没止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女教师盯着他,严声问:“怎么才到,都发卷子了。”
“抱歉,起晚了。”牧时桉清清嗓子,还有些没睡醒的哑意。
“下不为例,进来吧,把个人用品放到前面。”
牧时桉这才迈开步子,走进考场,按着监考老师的话把书包放到前排,似乎只从里面拿出了两根笔。
骆眀昭没敢多看,赶紧低下脑袋,老老实实检查手上的这张考卷,心里却在想着,牧姓确实有可能跟自己分到一个考场。
“好了,开始答题吧。”老师发话,考场里的学生才动笔,骆眀昭也摒弃杂念,认真考试。
大概是没吃早饭的缘故,虽然肚子时不时低声抗议,但大脑却很清醒,面对着满是文字的语文试卷她也没有打瞌睡,精神地写满了整张答题卡,直到老师提示交卷,她才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合上手中笔帽。
监考老师一走,考场里就热闹起来,似乎大家都有认识的同学,一下子就围成好几个圈对着答案,骆眀昭谁都不认得,于是溜到前面从书包翻找出自己的手机,准备给林雨彤发消息,找个地方会合。
“挺巧,我们居然在一个考场。”牧时桉从自己的位置走过来,忽地在骆眀昭的身边说道。
骆眀昭没想到他会跟自己搭话。林雨彤那边还没回复她,她捏着手机,讪讪一笑:“是哈,其实如果你不是M姓,我不是L姓,估计也没这么巧。”
昨天在学校就已经够尴尬的,谁想到他们父辈居然还这么有渊源呢。
两人原本站得有一定距离,可正好有几个男同学边打闹着边要往教室外走,牧时桉不得已往前凑了几步,离骆眀昭就更近。
她觉得自己甚至只要微微偏头,又得撞在对方的身上。
“那啥,你让我过一下呗。”牧时桉犹如一堵人墙一样挡在她面前,透不出光来,她开口说道。
男生赶紧往旁边跨了半步,清咳一声:“抱歉。”
骆眀昭感觉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摆摆手:“没事没事。”
微信那头始终是没有回音,骆眀昭收起手机,准备直接杀到七考场去,她正想跟面前这人礼貌地打个招呼,然后迈步走出教室门时,却听他慢悠悠地出声问了这么一句。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管我叫汉堡哥吗?”
骆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