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话语落下,场上一片安静。

    除了慕言洲,瘫倒在地上吐血不止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风砚雪,所有人的眼神似乎都在说:大哥,您没事吧?

    在如今场合,这种时候,您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就没必要再煽风点火了吧……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慕林眼中浮现出一抹绝望之色。

    护卫之中,他的修为最强,却连这魔族的威压都撑不过,方才被震,五脏六腑皆已内伤。

    事实上,昨日他们对战四阶大圆满的血影秃鹫王已经极为勉强,要不是那畜生袭击风砚雪,激发了青木真人赠送的剑气,他们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将之击杀。

    可即便是青木真人的剑气,对上这元婴中期的魔族,也没有丝毫胜算。

    他深吸一口气,往嘴里塞了颗疗伤丹,转头对慕言洲决然道:“少主,我上去拖住这魔族,您快驱船逃吧!”

    他是慕氏家仆,被慕氏培养长大,可以说这一身修为、法宝都是慕氏给的。

    成为金丹修士后,他被安排护卫刚出生的慕言洲,一直没遇到什么危险。

    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然将慕言洲当做自己的子侄来看,无论公私,今日他都愿意为慕言洲牺牲。

    只要他冲上去自爆金丹,必然能拖住这魔族片刻,让慕言洲有逃跑、催动传讯符将一切告知慕氏的机会。

    慕言洲闻言抿了抿唇。

    他没有应下,反而转头看向身后的风砚雪:“砚雪,你有把握杀了它吗?”

    慕林低呼:“少主!”

    慕言洲没有理会。

    只是认真而信任地凝视风砚雪。

    风砚雪淡道,“哪怕现在它马上突破元婴后期,甚至半步出窍之境,结局也是一样的。”

    “杀它,仅需一剑。”

    尤加原本还愣着。

    它所属的种族战斗力颇为强劲,智慧却相对较低,听到风砚雪那句话时,下意识怀疑自己落入了什么陷阱。

    正犹豫要不要逃跑,又听风砚雪说仅需一剑,顿时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就凭你现在?哈哈哈哈哈哈!”

    “风砚雪,你当年金丹大圆满时都不能一剑击杀本尊,现在不过就是个……”

    炼气九重的废物罢了。

    “就凭我现在。”

    风砚雪从容往前踏出一步,调动全部灵力,释放出第六次模拟结束、系统反馈的那一剑。

    气海之中,那道沉寂已久的剑气陡然发出一声欢快嘶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离而出,朝尤加飞跃而去!

    这究竟是何等璀璨,又震撼的一剑!

    一道耀眼至极的火焰横空出现,携带着燃烬世间一切污秽的磅礴气势,在空中熊熊燃烧。

    它看似飞的很慢,所过之处,整片空间剧烈扭曲,好像一张脆弱的纸张被无情揉捏,撕裂。

    尤加只觉眼前一花,那道剑意在他的视线里急速扩大,瞬间竟已在眼前。

    尤加瞳孔骤然紧缩。

    好在多年来的作战经验让他下意识用元婴之力催动本命装备,一道漆黑中透着血色火光的藤甲迅速出现在他身前。

    凝神看去,这件藤甲竟是由数万条细小的黑蛇编制而成。感受到此刻的致命杀意,数万黑蛇已然从沉睡中苏醒,齐齐昂头并在一起,怨毒地盯着那道剑意。

    就是靠着这件藤甲,他在三年前抵挡住了风砚雪的袭击,而且藤甲跟着他在人间饮血吃肉,也从低阶灵宝进阶成高阶灵宝。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就是元婴大圆满的一击,这件藤甲也能抵挡。

    “来——”尤加怒吼一声,直直撞上这道炽热的火光。

    不是他脑袋简单只想着硬碰硬,而是这极短距离之下,这道剑意又如此急速,他根本没法避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视野中的火光在撞上藤甲之后,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尤加嘴角上扬:“果然,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我根本没有用!”

    他的话刚说完,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嘶嘶”的痛苦悲鸣。

    正是他的本命藤甲发出来的。

    尤加低头一看。

    不知什么时候,他整个人竟被当胸切成两半,微微裂开成两节。熊熊烈火从切口处灼烧起来,而本命藤甲上的黑蛇,一条接一条地被这火光烧成一缕黑烟,转瞬消失在天空里。

    “为,为什么……”无尽的恐惧涌上尤加心头,他张了张嘴,看着火焰烧烬他的半身,不放过丁点血肉。

    他眼中绝望满是绝望:“风砚雪,求你——”

    但他没有机会了。

    模拟器里连元婴大圆满境的赵应都要退避三舍的一剑,这个魔族又如何能够抵挡?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剑气切割成两半,而后切口处燃起道道火焰,一点点吞破它整个身体。

    还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痛苦,灵魂与意识已经被彻底焚烧。

    “求你——”

    魔族元婴大能,死!

    ……

    剑气消失在空中。

    前方扭曲、撕裂的空间,也已经恢复原状,一切安静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余一个空间储物戒指,“叮”一声,轻轻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证明那魔族曾经存在过。

    所有人都惊呆了。

    全部傻傻愣在原地,怔怔看着这道被火焰覆盖的剑意,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慕言洲紧张地叫了一声“砚雪”,才被唤回神来。

    却是风砚雪气若游丝,毫无生机地躺在慕言洲怀里。

    众人心脏猛地一跳,这才想到眼前之人灵根与修为双废,放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剑,也不知道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其实也没什么代价,只是这一剑实在太强,把风砚雪体内灵气全部抽干了。

    耗尽全部灵气的情况下,正常人大概率会直接晕过去,直到身体自发吸收灵力、恢复两成以上才能醒来。

    但风砚雪没有,他顽强地抵抗住了灵气虚空的痛苦,直直往后倒去,正好倒在一直关注他的慕言洲怀里。

    半晌用尽全部力气,终于抬起手,轻轻拉住慕言洲的衣袖。

    “砚雪,”慕言洲只觉浑身发冷,抱着他的手都在抖,“你想说什么,我在听!”

    他下意识地,一边为风砚雪输送灵力,一边强自镇定着附耳过去,终于听到风砚雪微不可闻的声音:“储物戒……捡……”

    慕言洲:……

    慕林等一众护卫:???

    ……

    片刻后,风砚雪被慕言洲塞了好几颗利于疗伤的丹药,又被横抱着送回房间。

    等接收到慕言洲灌注的八成灵力,体内灵力接近三成,足够他缓过来了。

    只是脸色依旧惨白,难看非常。

    房中只有风砚雪和慕言洲两人,其他人则都还在外面,先吃丹药疗伤再整理飞船维修等。

    见风砚雪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如纸、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看起来虽然性命无忧,慕言洲却知道他的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如今怕是两年都……

    他浑身发着冷,颤抖着爬上了风砚雪的床榻,又双手环抱住风砚雪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对不起,砚雪……”

    明明说好要守护你的,可是事到临头,我却一点用都没有!

    猝不及防的风砚雪:“???”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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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我?

    我们……

    风砚雪又一次僵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他正打算推开慕言洲,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窝上有一点湿意。

    “言洲,”他迟疑着才发出声音,“……你在哭吗?”

    “没有!”慕言洲的脸死死埋在他的肩窝里,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控。

    面对强敌,他这么没用,完全是靠着风砚雪才能活下来的。要是现在让风砚雪知道自己抱着他哭,他会怎么看自己?

    他也不想哭,可是这会情绪上头——

    从对上元婴期强敌的本能恐惧,到被欺压却无力反抗的愤怒,到风砚雪释放的那惊天动地的璀璨一剑,最后又是差点失去对方的惊慌害怕……

    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他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肩窝里传来:“砚雪……我是不是很没用?面对那个元婴魔族,只会拖后腿……”

    “为什么要这么说?”风砚雪皱眉,“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我把丹药炼废的时候,你也没有骂我废物。”

    “没有啊,”慕言洲豁然抬首,脸上果然挂着泪痕,“你炼丹的手法若是好好研究,说不定可以开创一种新的流派!你根本就是一个炼丹的天才!”

    风砚雪:“……”

    别提了,又不能赚灵石,提了就来气。

    风砚雪狠狠闭眼,听到慕言洲的语气又低落下去:“可是我,丹药才能炼三品,打斗的时候没有用,修为又很拉胯,面对元婴连跑都跑不掉……”

    他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赶紧把脸埋回风砚雪肩窝。

    风砚雪:“……你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的炼丹师,凤毛麟角,根本没必要这么伤心,你的气运和天赋,还有更光明的未来。

    “呜……”慕言洲哭的更大声了,“你十五岁就突破金丹境上战场了,我……呜呜呜……”

    风砚雪:阿这。

    他似乎词穷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可能是慕言洲长得好看,哭起来也不难看,风砚雪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想推开他。甚至犹豫着伸出手,放到慕言洲的后脑勺上。

    反正若是从前,有同门在他面前哭,他绝对不会这样。

    只会冷下脸对人说:

    哭哭哭,哭什么哭。要哭出去哭,别在面前丢人现眼。

    说不准还会拔剑把人揍一顿。

    哪像现在,居然在绞尽脑汁想安慰慕言洲的话。

    想了半天,风砚雪才从记忆深处找到某件轶事:“说起来,我初上战场时,不过金丹初期,也有一群不长眼的金丹大圆满境魔族来嘲讽我。”

    慕言洲抬头,泪眼朦胧:“啊,你也哭了吗?”

    “没有,”风砚雪语气淡然,“我一剑就把他们都杀光了。”

    骨灰都扬了。

    慕言洲:“……”

    没听过这样安慰人的。

    但慕言洲神奇的被安抚了,抹掉眼泪,恢复寻常模样,只是面上带些许赧然:“对不起,砚雪……”

    “明明是你受了伤,却还是安慰我。”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风砚雪:“砚雪,你真好。”

    这话怎么怪怪的?

    风砚雪听得感觉耳朵发痒,但慕言洲既然已经恢复正常,总归是好事。

    “没事。”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你喂我吃的丹药,灌输灵力,伤势已经恢复大半。”

    慕言洲只当他依旧是在安慰自己,清俊的脸庞透着一点微红。

    他不想再去思考风砚雪还有多久能活,抿唇换了个话题:“林叔应该有把那个魔族的储物戒捡回来,我把它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