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个做叔叔的,可得好好关心下。”
周斯礼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龟裂开。
叔、叔叔?
要是没猜错,陈立冬那小子今年应该17岁,他26岁……
好吧,9岁的年龄差,叫一声叔叔倒也没什么。
周斯礼哐哐喝下大缸水,压下那股子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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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陈立冬正在写老班发给他们的物理竞赛题,突然听到班主任叫了他一声。
他抬头,就见老班对他使眼色,朝他招手让他出去。
陈立冬大概猜到了。
果然,跟着老班去到办公室,瞧见了里面年长的警察。
“立冬,这个警察说你中午协助他们抓了一个偷窃嫌疑犯,是真的吗?”老班挡在他面前,问。
陈立冬点点头:“噢,是我报的警。”
詹警官想到这是周斯礼的侄子,努力扯着笑:“中午我们把嫌疑犯带去局里审讯,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这位小同学的口供。放心,录完口供,我们会在学校熄灯前,把他安全地送回来的。”
“好。”
老班轻轻拍了拍陈立冬的肩膀,作安抚状。
等上了警车,陈立冬又从自己的校服口袋里掏出那张集满了知识点的高难度竞赛题。借着警车内昏暗的灯光,一目十行地看着题目,在心里思考着解法。
詹警官好奇地瞥了一眼,一些他熟悉但是早已经忘干净的求振幅、质心运动轨迹、表达式的字眼,就往脑子里窜过来。
他捂着额头,干呕了一声。
物理,他最讨厌的科目。
陈立冬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往窗户边靠。
晕车怎么不提前准备个袋子。
还朝着他干呕……噫,埋汰。
“你这物理成绩可以呀?”
物理成绩不好的,比如他,看都不想看到相关字眼。
陈立冬在心里思考完一道题的解法,确认可行,又看向下一道题。听到詹警官的问话,也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詹警官噢了一声,又问:“10号那天,你是看见刘真偷东西了吗?”
“就是你今天报警的那个人。”
陈立冬拿着试卷的左手微微一颤,抬眸:“你们没有查到吗?”
他要是说谎,肯定一下子就能被拆穿。
可是,他又该怎么跟警官形容,他所知道的事情。
完全没办法诉说。
詹警官敏锐觉得不对劲,轻轻摇了摇头:“他否认。监控录像正在排查,但是还没有结果。”
“所以找你问问。”
“哦。”陈立冬抿嘴,侧脸在昏暗的车灯下立体的像副雕像画。
詹警官八卦:“你长得可太好了,学校很多女同学追你吧?”
陈立冬:“……”
他没搭理,继续拿着试卷,只是那些以往轻车熟路一眼就能看出解答方式的题目,却入不了脑子,显得格外陌生。
“我该怎么说?”他在心里问这个坐他腿上的外星人。
系统舔着自己小手,一本正经,表情无辜:
〖我们做事,还用给他们交代吗?〗
“……”
感觉被坑了。
越慌,外表越镇静。
到了市局,他将试卷叠成一团,塞到自己的校服口袋里,跟在詹警官身后,走进这个以往从来没进去过的地方。
蓝白色,乱糟糟。
是他对市局的第一印象。
已经晚上八点,市局灯火通明,端着泡面胡子拉碴走过的,趿拉着拖鞋打着电话大声嚷嚷的,还有举着纸质报告一阵风跑过的……
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倚靠在窗边,端着个印花大瓷缸,衣着得体,笑意盈盈的周斯礼,就格外显眼。
他看了两眼,亦步亦趋地跟着詹警官进了讯问室,被邀请着坐下。
一旁还有个记录员,拿着小本本,一脸严肃。
在门准备关上的时候,陈立冬看着那个温柔男人端着茶缸走了进来,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
詹警官倒是语气温和:“小同学,你是怎么发现刘真盗取了幸福苑3栋住户财产的?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叙述一遍吗?”
陈立冬没去过幸福苑小区,连3栋在哪里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编撰“看到了”这样,一眼就被拆穿的谎话。
他眉头紧皱,要不是讯问室里有监控,时机场合都不对,他恨不得瞪几眼自己肩膀上的外星小人。
“嗯……我没有看到,算是别人告诉我的。”
詹警官眉头一皱:“是谁告诉你的?”
“具体是谁,我不方便说。”
“你们肯定也不信……”
陈立冬破罐子破摔,半真半假地说:“那个人告诉我,他10号偷了幸福苑住户的财产,如果我把他交给警察,就能获得一点酬劳。”
“我觉得买卖比较划算,所以做了。”
陈立冬睫毛一颤,抬眸看向詹警官:“难道他是被冤枉的?”
詹警官望向周斯礼,轻敲桌子,摇头:“虽然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但他的表现并不无辜,就算不是他偷的,他肯定也参与进去了。”
倒是这个小同学口中的“TA”,让他颇为在意。
这个人到底是好是坏?
掺和进来是想干什么?
陈立冬放下心来,噢了一声,语气诚恳:“所以我也给你们提供不了太多证据。”
“因为我知道的也不多。”
他以后肯定还会频繁跟这几个警察打交道,在他们面前耍心眼,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利于他以后继续赚悬赏费。
所以倒不如真真假假地倒出来,博取信任。
周斯礼抬眸,又和老詹对视了一眼。
倒是奇怪,多年的警局经验,让他们能看出,面前的这个同学并没有说谎。
只是内容,确实令人迷糊。
“好吧。”老詹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什么,只是公式化一句,“如果你后悔了,想告诉我们些什么,也可以直接过来。”
陈立冬抿嘴,有些许愧疚:“好的,辛苦了。”
“没事。”
詹警官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情,早已习惯。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24小时查出关键线索或证据,免得明天中午还得把刘真放了。
只是跟他交谈那一会儿,都感觉他是一个很难搞的人。
“我让同事送你回去,”詹警官打了个哈欠,准备叫小章开车送一程,毕竟这孩子还是个未成年,不送到学校不放心。
虽然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需要被人照顾。
超酷的。
“不用了,”陈立冬摆手,“我走回去,不远。”
“我送吧。”周斯礼将茶缸放到一边桌子上,“这局里,就我一个闲着的。”
“你的伤……”詹警官皱眉,有些不愿意。
周斯礼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左下腹,不是很在意,“开个车还是没问题的。”
“走吧,小同学。”
陈立冬乖乖跟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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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看他走到门口后,又说了句“等一下”,然后拐进办公室,出来时手里拎着件长款风衣,边走边从口袋里掏着什么。
噢,是车钥匙。
不是警车,而是一个陈立冬不太熟悉的车标,车子看上去挺贵的。
他本想坐在后排,但副驾驶已经被人拉开。
他乖乖坐进去,然后摸索着去扯安全带,笨拙地给自己系上。
再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只是双手紧紧捏着安全带,抿着唇。
“江城一中是吧?”
周斯礼顺手从车载冰箱里掏出一盒纯牛奶,还带着丝丝的凉气,“拿着。”
陈立冬闷闷地接过,小声:“是的,谢谢。”
系统蹲在仪表台上说风凉话:〖你刚刚差点把我供出来了。〗
它差点儿就要逃跑。
虽然这群警察看不见它。
陈立冬没理他,只把牛奶捏在手里,眼神都不敢乱瞥。
这个车里的气味一直飘到他的鼻子里。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
就觉得和旁边的人挺像的,一种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像是什么植物的柔和气息。
上次月考语文只考了108分的陈立冬努力搜肠刮肚,去寻找合适的词。
结果找不到。
因为他见的太少了,看过的树也少,也没有闻过什么香水味,很难去找到合适的词。
他甚至连这个车是什么,都不知道。
“呼——”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就听见身侧问:“怎么了?晕车吗?”
说完,摇下了两侧半边窗户。
夜风呼呼地吹进来,陈立冬瞬间觉得脑子清醒了许多。
那股一直萦绕的味道,也被夜风吹淡。
他听见自己问:“你,也是警察吗?”
周斯礼看着前方路,偶尔从后视镜看一眼副驾一直显得很懊恼的人。
“是啊,看不出来吗?”
他轻笑:“受了点伤,所以这阵子算是带薪休假。但我闲不住,就天天在局里转悠着。”
“噢。”陈立冬侧过去看他的左下腹,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在局里他就拍着自己的这个位置,"严重吗?"
“不严重,休息两天就好。”
“哦。”
从市局到一中,车程不到十五分钟,很近。
到了校门口,陈立冬去解自己的安全带,小声说:“谢谢。”
周斯礼一直挂着温柔的笑,直到看陈立冬准备走时,才提醒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人,不要太相信他的话。”
“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当以学业为重。如果缺钱,我可以借给你。”
“不要做太危险的事。”
这次也就是对方没有防备,手上也没有带利器罢了。
要是真有个什么,或者有同伙,他一个学生,栽在哪儿都不知道。
胆子真的太大了。
陈立冬轻轻嗯了一声,朝他挥手,往校门口走去。
走到转弯的地方,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地继续往前走。
耳边是某个外星人控诉的叽叽喳喳声。
〖他什么意思?〗
〖我可没有骗你!而且我都给你筛选了伤害度没有那么高的任务!〗
〖他在怀疑我的统品!〗
陈立冬一律没有听进去。
他现在有些怀疑这个,只知道名字叫“斯礼”的人,是一直以来资助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