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匣中之偶13
    达蒙觉得自己回到了婴儿时期,在摇篮里睡了很久。

    他的母亲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而他的父亲正在一旁抚摸着他的脑袋唱安眠曲。达蒙已经很久没有感到那么安心过了,他含着自己的手指吧唧着嘴,温热的液体一股股被他吸入嘴里。

    但是自己的手指为什么能冒出液体?

    他从出生起便在废土区的垃圾箱里,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父母。

    达蒙猛地打了个颤,他试着将自己的眼睛睁开看看眼前陌生的男女到底是谁,却发现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完全睁开眼睛。

    他开始挣扎着将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此刻的他终于想起来流入嘴中的液体为什么闻起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骇人,这气味,这来自指尖的痛感——那是他自己的血。

    假的,都是假的!

    达蒙的记忆陷入了混乱,他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开始梳理从一期出来后的记忆,他和苏薄三人被带到了第五试验场,进入了新的游戏舱里参与测试。

    再然后呢?再然后,他似乎遇见了绿芜,但他又离开了。对,他的身体不受控制,所以在光屏的选项自动被选择后他被控制着离开了。

    接着他遇到了......奖励?

    有人告诉他要给他奖励,清醒过来的达蒙当然发现了这所谓的奖励只是一个害他差点丧命的骗局。

    “父亲”的手依旧在抚摸着他的大脑,这双手不对,就是它们操纵了他的记忆。

    达蒙试着将那双手从自己的头上挪开,但他依旧无法睁眼,更别提动手。

    “母亲”似乎发现了他的苏醒,将他更用力地搂在了怀里,达蒙仿佛被人攥在手中的柿子,汁液都快被挤得从身体里爆开。

    达蒙感受着嘴里纤细的手指,猜测这应该是个幻境。既然是幻境,他就得想办法先苏醒过来。

    他试着将手指智械化,但却失败了。

    不对,他一开始就试过智械化会失败,所以心里有一个智械化不会成功的预期。但如果这里是自己的幻境,应该不会遵从客观的事实才对。

    达蒙试着暗示自己智械化可以成功,这对“父母”可以被杀死的。

    他的手指因为失血而颤抖着,一想到自己正在吸自己的血,达蒙更是怒火中烧,这该死的测试。

    在达蒙的坚持下他另一只手的手指终于隐隐有了智械化的迹象,达蒙尽可能地忽视“父母”带给他的影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终于,他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另一只手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

    “刺啦!”

    尖刀划破了襁褓底部,而达蒙也从“母亲”的怀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达蒙落地的一瞬间,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父母”,分明是两扇巨大的木门。

    那两扇木门由无数扇一人高的木门拼凑在一起,此刻彼此挤压着倾斜着身体对着达蒙,似乎在奇怪达蒙怎么脱离了掌控,它们相连的地方发出了木头摩擦的嚓嚓声,那声音听得达蒙头皮都在发麻。

    “滚!”

    随着怒吼达蒙将化作尖刀的手指劈向了木门,却不想两扇木门行动竟意外灵敏,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达蒙的攻击。

    达蒙本欲继续追击,却不想之前那道熟悉地光屏再次出现在眼前。

    “A.面壁思过。B.去死去死去死。”

    才恢复身体掌控权不过短短数秒便又被控制的达蒙:“?”

    但出乎意料地,A选项自动淡了下去,光屏竟是没有选择将达蒙直接弄死。还来不及舒口气,达蒙便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起,走向了走廊末端的墙面。

    他的身体在墙面站定,随后停止了动作。

    达蒙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面壁思过。

    还不等他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墙面就开始从中间慢慢分裂开。

    而墙的中间,恰恰漏出了两双灰色的眼睛。

    达蒙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那两双眼睛对在了一起。

    “草!”达蒙心里被吓得怒骂出声,但他的身体依旧老老实实地站在墙壁前。那两双灰色的眼睛似乎是听见了达蒙心里的叫骂,不满地转了转眼珠子。

    达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两双眼睛里看出不满的情绪的,别无他法的达蒙只能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时间在他们的对视里一点点流逝着,达蒙的眼睛开始充血,而那两双灰色的眼球仿佛死人一般不再动弹。

    他的脑子里在这无望的对视里闪过了许多片段,一会是刚才被虚假的父母抱在怀里,一会是在D区的智械测试里被斩断了脚趾,一会是绿芜的脸。

    这次的实验太过诡异,身体被剥夺的感觉让达蒙浑身的力都找不到用处。

    但他还不能死,他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哪怕达蒙清楚,无数死在测试里的劣等种都有没有完成的事情,而幸存者依旧只能回到劣等舍的栅栏里,度过无数次将死未死得轮回。

    但他依旧想要成为幸存者。

    达蒙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他不知道是情绪所至还是单纯的因为太久没有眨眼的原因。

    这两颗该死的眼球明显是当下破局的关键,达蒙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变成刀刃的手臂上,械化还没解除,只要手臂能够重新动弹,他就能精准无误地刺中那两双死气沉沉的灰色眼球。

    随着注意转移到手臂之后,达蒙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幻境里。

    他的意识从失控的身体内抽离,在周围盘旋后化作鹰又钻进了械化的手臂里。械化的刀锋成为了他的眼睛,刀背是他新的身体,和手腕相连接的刀柄则是他的腿脚。而意识是他的翅膀。

    达蒙迈开了他新的腿脚,身体如玄月弓起,意识在瞬间展翅,他的眼睛死死地对着那两双眼球冲了过去。

    在眼球与大脑链接的最深处,达蒙看见那两双眼睛不断地放大,直到眼珠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新的眼睛和那两双眼球似乎融为一体。

    再然后呢?

    “嘭!”

    达蒙的眼前一片鲜红,他听到了眼球炸开的声音。

    像是踩爆的气球,又像是因过热而破掉的水泡。

    他的世界天旋地转,最终停在了眼前的天花板上。

    达蒙倒了下来。

    那两双灰色的眼球从门缝里啪叽一声掉了下来,达蒙抬手捂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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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也跟着破裂的眼球,却笑出了声。

    他杀死了那两双眼睛,代价是一双自己的眼睛。

    -

    听完眼球的话后苏薄皱了皱眉道:“把你放到额头能看到关于怪物犬的信息?”

    眼球见苏薄听懂了自己的话,高兴地叽了一声,随后满眼期待地看着苏薄。

    苏薄没有说话,她当然不会轻易就相信了眼球的话,尤其是在亲眼见证了眼球从自己手中将灰灰吃掉之后。

    李悯人见苏薄没有回答后自然也知道苏薄的顾虑。

    但坦白来说,李悯人也不想替苏薄承担风险,更不可能说出愿意把自己当做试验品测试眼球话的真实性。

    二人在沉默中僵持着,而眼球显然看不懂二人之间的小九九,只是疑惑地盯着没有动作的苏薄。

    现在距离结束这场游戏就差临门一脚,只要能解决掉天台的怪物犬,说不定就能在天台找到离开的关键。

    不管怎样,天台非搜不可。

    苏薄不是没想过硬闯天台。

    但天台的怪物犬尸体太多了,铁钉并不适合进行这样一对多的战斗。一旦铁钉刺进其中一具尸体内没来得及收回,苏薄就不得不面临赤手空拳战斗的窘态。

    这里的尸体大约是苏薄他们在走廊遇到的怪物犬的六七倍,有一部分是她杀死的,还有一部分应该是其他劣等种解决的。但不管他们是怎么死的,如今都回到了天台上。

    苏薄看了看身侧的李悯人,又将视线挪向了他的额头。

    额心的位置太过致命,一旦眼球心怀不轨,苏薄也不敢保证能在眼球动手前救下李悯人。

    算了,李悯人比较好用。

    苏薄叹了口气,抓起了地上的眼球对李悯人说道:“在这里等我。”

    感受到苏薄视线以为自己必定会被当做小白鼠的李悯人:“啊?”

    他看着似乎准备离开天台的苏薄,瞬间明白了她的打算。

    “你要去抓人?”

    苏薄点了点头,见李悯人打算跟着自己,立刻阻止道:“你不能动了,呆在这里,你的眼球已经死了。”

    灰灰死了,谁也没法保证李悯人跟着离开后还能不能回来,会不会被困在新的楼层里。

    李悯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天台密密麻麻的怪物犬尸体,心知自己确实不能跟着苏薄继续行动,便咽了口唾沫点头同意了。

    “早点回来啊姑奶奶,指不定啥时候就活过来了。”李悯人边说边冲着天台外拱了拱头。

    苏薄点头,转身便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见苏薄离开后李悯人嘻嘻笑了一声,随后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看着苏薄离开了,第一次是苏薄想抛下他自己去验证猜想,而第二次是苏薄不打算用他做实验。

    想通之后的李悯人心情大好的翘着二郎腿晃动起来。

    “年轻人还是心肠软。”李悯人嘀咕道。

    心肠软的苏薄捏着眼球回到了六楼,牺牲李悯人的收益太低了。

    如果眼球是想害他们,李悯人死后她就不得不一个人对付可能被惊醒的怪物犬,还随时会有被后来的劣等种捡漏的风险。她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李悯人现在活着比死了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