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得意地对苏薄抬了抬:“我说了他们看不见我。”
苏薄微微侧过身背对着李悯人,将触手扯到身前。
触手弹性似乎很好,被拉长了一大截。
苏薄手上的动作很快,触手被她系成了一个蝴蝶结,长长的坠在衣袖里。
触手:“???”
苏薄:“再吵下次给你打死结。”
躲在苏薄衣袖里见证了整个过程的眼球:“......”
游戏场外的光幕此刻似乎更暗了点,但也可能光幕没有变化,是整个天空变得更暗了。站在原地等待结果的苏薄三人几乎快看不见彼此被黑暗笼罩的脸。
周围偶尔传来游戏舱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声音传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似乎没有人能从里面全身而退。
达蒙因为眼睛瞎了,嗅觉反而更灵敏,他自然也闻到了远处传来的气味。随后达蒙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苏薄的方向。他并没有直接对上怪物犬,也不清楚怪物犬究竟有多强。
但从李悯人的描述里,苏薄对付怪物犬似乎很轻松。他本以为怪物犬也不强。但现在周围的血腥味告诉他,事实不是这样。
有问题的是苏薄。
她变强了。
当初苏薄杀舒展时还需要以伤换伤趁其不备才成功,但如今在游戏场里,她却能全身而退。
苏薄当然没有全身而退,她也受了伤,但那些伤口都自己愈合了。前一秒她击杀怪物犬受的伤会在下一秒被怪物犬身体里逸出的能量治愈,多余的那部分最初苏薄也不知去了哪里,但现在她明白,那部分能量是被触手吸收了。想到这里苏薄把触手打的结又扯紧了点。
李悯人已经躺在地上睡了过去,达蒙睡不着,他捂着自己时不时作痛的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绿芜的游戏舱还是没有动静。
三人被锁在原地等了很久。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像守家的狗一样被铁链拴在原地。除了睡觉就只能彼此说说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达蒙逐渐沉默下来。李悯人知道是为什么,绿芜还没有出来。
他们已经睡了四五次觉,肚子里的饥饿感越发磨人,他们只能用睡觉抵抗饥饿,直到完全抵抗不了为止。
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两种基础生物本能无法同时被满足。饥饿会让他们失去睡眠,而失眠又会让他们更感饥饿。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绿芜的游戏舱依旧没有动静。
游戏舱内时间的流速和现实区别很大,为了能更好的管理参与测试的劣等种,测试员通常会加速游戏舱的时间,舱内感受不出来,但外界等待的时间会被缩短。
如果现在绿芜还没出来,那可能意味着她出不来了。
达蒙的脸色很差,一期里他是和绿芜走的最近的人。但连李悯人这个口舌巧的人也说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一棵树挨着另一棵树,是一片云叠着另一片云。他们比李悯人更早来到D区,二者几乎形影不离,但其实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来自哪里,又为什么被流放到D区。
亲密又陌生,也是劣种舍里为数不多的坚固情谊。
这种坚固特指他们不会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杀死对方,比如在采集日。
李悯人不知道怎么安慰达蒙,他求助的看了看苏薄。
苏薄忽视了李悯人的目光,她不觉得达蒙是需要别人安慰才能走出来的人,况且绿芜不一定就死了。
想到这里苏薄将触手解开,让它去绿芜的游戏舱看看绿芜的情况。触手可以透视,在它刚长出来时便对苏薄展现了能力。
而苏薄解开触手的动作在李悯人看来就是对着空气比划,李悯人没吱声,背对着外界光幕的苏薄像是做法的巫婆。
触手延长身体向绿芜的游戏舱爬去。
然后又很快爬了回来。
苏薄感觉肩膀痒痒的,随着触手的伸缩苏薄能感受到触手内部肌肉的拉伸,这种由新肢体带来的体验让她很不习惯。她再次认清了事实,这条触手真的是她肢体的一部分。
“空的啦,空的。”触手说着缠上了苏薄的胳膊。
空的?也就是说绿芜没在游戏舱里?
“你确定没看错?”苏薄在脑子里和触手进行对话。
“没有啦,空空的。”触手确认道。
苏薄若有所思地看向绿芜的游戏舱方向。
感受到她视线的李悯人:“怎么了吗?”
苏薄:“绿芜会不会已经出来了?”
听到二人谈话的达蒙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她如果真的出来了应该会被安全员锁在游戏舱外面,等所有人都出结果了才统一被带回。”
苏薄:“没有例外?”
达蒙这次没马上回答,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例外,但例外从来不会来自于想象。
三人又陷入沉默。
苏薄没告诉他们自己有一条拥有透视能力的触手,能够提醒二人一句已经是她所做的极限。归根究底,绿芜是死是活对她没有影响,他们是萍水相逢的合作者,多一个少一个苏薄都不在意。
死人是没有价值的,尤其是在每天都会死人的D区。
也因此达蒙的对绿芜的在意显得更加突兀。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着,苏薄枕着自己的触手又睡了几觉,直到久违的电子音从光幕外响起。
“本次试验结束,感谢各位为D区所做的贡献,希望各位能再下次试验中再接再厉。”光幕黯淡下去,试验场外围的安全员不知从哪个阴影里走出来。
幸存的劣等种们被铁链拉着带回了劣种舍。
苏薄让触手去队伍前后看看还有多少幸存者,顺便测试触手伸展的极限。
“十几个吧。”
触手懒洋洋地从身后缩了回来,然后有气无力地缠在苏薄手腕上。
看来触手伸展十米左右不成问题,就是体力太差了。
灯光是在队伍重新回到劣种舍后出现的,一期去了二十个劣等种,回来的只有苏薄三人。
劣种舍一下子空旷了很多。
达蒙沉默地看了看一期内还活着的人,没见到熟悉的绿色卷发。
地面上多了几支被喝光的营养液和沾血的玻璃碎片,很多没参与测试的劣等种身上都带着伤。看来在他们参与测试的时候安全员又来发放过营养液。
没有达蒙的组织,这次营养液的发放似乎很曲折。
有人为此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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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受伤,也有人饱腹。
苏薄冷笑了下,这才对。没有绝对的武力压制之后,他们只会选择更直接的方式来保证自己的利益。所谓的秩序与文明依赖于一个无法被反抗的管理者。
达蒙对此习以为常,他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里,那个脏兮兮的角落。
不知道下次发放营养液是什么时候,苏薄在达蒙不远处也坐了下来。
“一会儿安全员会带我们去测数值。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脑械损伤度,苏薄。”达蒙提醒道。
“好饿啊好饿啊。”李悯人走到苏薄和达蒙中间,然后呈大字摊在地上,“你也别太难过了达蒙。”
他指的是绿芜的死,不用明说,达蒙也懂李悯人的意思。
“嗯。”
一期另一角也坐着几个劣等种,他们没被选入测试,但此时身上都带着因为争夺营养液受的伤。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回来的三人,然后挪得更远了一点。
苏薄的触手也开始喊饿。它在苏薄身上不满地戳戳戳,然后被苏薄一巴掌拍开。
很亏,因为苏薄打它就等于打自己,最后承受了来自触手和巴掌的双倍疼痛。
她当然知道触手很饿,因为她现在就很饿。触手的感官就是她的感官,它只是说出了她的感受而已。
那几个挪远的劣等种似乎藏着没喝完的营养液,他们挪动时苏薄看见了营养液特有的暗黄色从余光中一闪而过。一期测试去了二十个劣等种,如果营养液发放的数量没变化,那留下的劣等种里至少有人抢到了三支甚至更多的营养液。
有人会选择留一支下来,比如被苏薄发现的那个劣等种。
苏薄不喜欢饥饿感,尤其是在她本可以不饥饿的情况下。于是她站起身,径直向对面角落的几个劣等种走去。
在他们警惕的目光中苏薄走到了他们身前,然后直接摊开了手。
“你们自己给还是我动手拿?”语气很不耐烦,没人喜欢饿肚子的感觉,尤其是在经历了残酷的测试之后。
李悯人起初还不解苏薄要去哪里,直到此时才知道她想抢营养液。达蒙听见脚步声也下意识扭头,李悯人将苏薄的打算告诉了他。他们没有阻止苏薄。
依靠争抢获得的东西,也要有被抢回去的觉悟。
他们没有理由阻止苏薄,但也没打算去帮苏薄。达蒙理解苏薄的做法,但不想成为帮凶,个人暴力一旦成为团体的暴力,那其余的劣等种也会逐渐成为一个接一个的团体,直到所有人都四分五裂。达蒙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那意味着无止境地彼此防备和争夺,他宁愿维持目前一期内脆弱的和平。而李悯人则是单纯地觉得苏薄一个人就能搞定。
被苏薄威胁的几个劣等种看向了他们中间那个光头劣等种,营养液就是在他的手上。
见达蒙没有动作,围着光头的劣等种也慢慢散开,将空间留给苏薄和光头二人。
光头认识苏薄,他知道苏薄曾在大采集杀死舒展。
他没有回话,低头盯着苏薄伸开的手掌。
手心突然传来撕裂感,苏薄迅速收回手,而光头邪笑着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变了,瞳孔颜色变得通红,里面闪烁着激光。是一种苏薄没见过的眼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