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人偶回魂夜》
    第二天,之芙是在一片吵闹的雨声中醒来的。

    脖子有点痛,是昨天晚上睡觉落枕了吗?她摸着脖子迷迷糊糊地思考着。

    昨晚睡前关好的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条缝,地上一片水渍,也不知道这个雨是从何时下起来的,声音大得吓人,之芙昨晚做了一个好梦,居然无知无觉。

    雨滴一刻不停地拍打在窗上,听起来像是无数双手拍打着玻璃似的,窗帘被雨水打湿,又被吹得摇摇摆摆,在地上拖出一长片的水迹。

    她跳下床手忙脚乱地关上窗户,抓住晃个不停的窗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被雨水打湿变得沉重的窗帘卷到一边。

    门被敲响了,之芙把窗帘放在一边去开门,门外,时晴正收回敲门的手。

    “你醒了?”时晴说。她一脸倦容,脸色发白,眼底下挂着一圈黑青色,显然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们做了早饭,要下楼吃点吗?”

    之芙应了一声:“等等,我换身衣服。”

    时晴倚在门上,看着她哒哒哒跑去拿衣服,抱着衣服进了房间内的卫生间,只留下一个蹦蹦跳跳的背影,不一会儿,门内响起了水声。

    时晴打了个哈欠,视线随意地往屋子里一扫。

    ——大概是因为刚刚起床,床上的被子还没收拾,乱糟糟地堆在一起,隐约显出一个高大的人形。

    ……等等,人形?

    暴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变弱了,毛玻璃门上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这间屋子似乎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不……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还有——被子里那个模糊的人形。

    呼吸声突然变大了。时晴能听到自己不断吸气呼气的声音,她咽了口唾沫,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吞咽的声音。

    “……”

    呼气,吸气。

    她直愣愣地走进了屋里。迈出左脚,迈出右脚,弯腰,抓住了被子边缘。

    被子很软。她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可能是绷紧的神经在自娱自乐。然后,她咬咬牙,猛地一拽——

    “啊!”

    “怎么了怎么了!”之芙从卫生间里探出一个脑袋,“时晴姐?”

    时晴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得吓人,脸色煞白,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床上:“它、它……它怎么在床上!”

    之芙顺着她的视线转头,正对上躺在床上的人偶的脸。那张俊俏的脸有一半掩盖在被子里,另外一半露在外面,窗外的明明暗暗的光线落在它的眼睫上,活脱脱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时晴看着它,却快要吓呆了:“它怎么会在床上?!芙芙,昨天晚上,时雨跟我说这个娃娃是会自己动的!我当时还不信!但是……真的假的?!!一定是假的吧……”

    之芙赶紧跑出去,把她扶起来。时晴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如临大敌地盯着娃娃:“它太奇怪了!你不觉得吗?”

    “没有没有……”之芙立刻解释,“其实是昨天晚上我把它抱到床上的。”

    时晴大大地喘了口气,脸色惊疑不定。她终于从刚刚那种恐怖的氛围里回过神来了,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我真是被吓傻了……不过芙芙你怎么会想到跟这个娃娃一起睡觉的?”

    “你不觉得这个娃娃有点……有点恐怖吗?”

    “那里恐怖?”之芙问。

    “明明哪里都很恐怖……”时晴小声嘟囔,但她还没忘记这个娃娃是属于之芙的东西,不好在主人面前说坏话,便小声地说,“你不觉得它……很精致,精致到像是真人一样吗?”

    说着,她瞄了一眼被子里的娃娃。娃娃无机质的黑色玻璃眼睛似乎在与她对视。

    “当然没有!”之芙笑着说,她走到床边坐下,把娃娃从被子里拖出来让它坐在自己的腿上,握着娃娃的手对时晴打了个招呼,“看这少年脸!看这狗狗嘴!他不好看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通关游戏要把可攻略对象的进度条刷到满分,而她甚至还没开始刷人偶的进度条,它就已经是满分了!

    这是什么,这是白给的懂事又贤惠的老婆啊!

    时晴踌躇了一下:“好看当然是好看的……但是……”

    但是什么,之芙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对上了人偶的脸。

    或许是因为材质的原因,在阴雨天昏暗的房间里,那张堪称漂亮的脸像是在发着光一样,白得像是男鬼一般,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犹带稚气,五官还没完全长开,但已经能看得出五官的英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眼睛不像是成年男人那样偏细长,反而圆润得仿佛小狗。

    她揉着人偶的脸,瞬间沉迷于吸狗,‘啵啵啵’地照脑门亲了好几下,发出了邪恶的笑声:“小狗老婆生下来就是要被我亲死的嘿嘿嘿嘿嘿……”

    时晴:……

    时晴犹疑地看了看之芙,又看了看她怀里的人偶。人偶软软地垂在她怀里,然而他惨白的脸色却更衬得那双漆黑的玻璃眼珠像是深渊般可怖,无机质的冰冷看不出有任何一点跟‘小狗’这个美好的词沾边,反而让人联想到恶鬼……

    她打个寒颤,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不过,怎么说也是虚惊一场,待之芙在床上安顿好人偶,时晴抚着胸口,两人肩并肩离开房间走下楼梯,之芙打量着她苍白且虚弱的脸色,奇怪地问:“时晴姐,是昨天没睡好吗?”

    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吗?今天的雨,确实下得太大了。即使是现在,在屋子的内部,隔着厚重的水泥墙,也能听到外面倾盆大雨的哗啦声。

    “……”奇怪的是,说起这个话题,两姐妹中一向大大咧咧的时晴却沉默了一下。她抿着唇,顿了好一会儿,才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颈说,“昨天晚上做噩梦……唉。”

    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她几乎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在梦里被追杀,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对方是个高大的男人,拖着长长的砍刀四处找她。奇怪的是,她是昨晚才跟着之芙来到这间别墅的,可梦里她却好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对四周的一切都无比熟悉。

    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闭上眼前她看到天旋地转,整个屋子都在她的视线里颠倒,紧接着就仿佛窒息一般惊醒,从床上跳起来,她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梦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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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个可怕的杀人狂砍掉了脑袋。

    “噩梦吗?”之芙问。

    此刻她们刚好走到楼下,时晴站在楼梯下,之芙站在上方。

    时晴仰起头,在阴雨天昏黑的屋子里,看到女孩逆着光笑起来,对着她张开手臂。

    “抱一下。”她说,“我给你抱一下就不会做噩梦啦。”

    紧接着,一个轻轻软软的怀抱自上而下的拥下来,在散发着潮湿阴暗气息的老旧大房子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她感觉到之芙把下巴放在她脑袋上,蹭了蹭,像个毛绒绒的小动物似的。

    整夜的噩梦和始终萦绕心头的不详预感被一个拥抱轻而易举地驱散,好似什么阴霾在她面前都能烟消云散,时晴也跟着笑起来,心情突然轻松了很多。

    “嗯。”她说。

    借着吃早饭的功夫,系统跟之芙简单介绍了一下其他人,除了黎夜和时晴时雨两姐妹,剩下的两个男生也是之芙的同学,一个叫单鹏天一个叫穆勒五人都是同一个社团的朋友,彼此之间很熟悉。

    早饭是三个男生做的,煮了一大锅粥,蒸了一些速食面食。睡了一个晚上,现在热气腾腾的东西一下肚,昨夜留下的凝重恐怖的氛围就在人群里烟消云散了。

    吃完饭后众人一起收拾碗筷,一直弄到中午,但窗外下了一早上的雨,此刻依然势头不减,甚至还越下越大了,黑云压顶,天色愈发阴沉,明明是正中午,天色却黑得仿佛傍晚。

    吃完饭,昨晚报警的穆勒又拿着电话出门了,说要问问警察什么时候过来,过了一会儿,却面色难看地回来:

    “雨下得太大了,雨天上山危险,警察局那边说来不了。”

    “……什么?!!”出人意料的是,时雨的反应尤其大,“为、为什么不来?现在不是白天吗!”

    “雨太大了。”穆勒虽然不解,但又解释了一遍,“能见度低,开不了车。而且这荒山没有公路,落石又多,担心出现山体滑坡,他们不敢冒险。”

    时雨愣了一下:“那我们不可以自己离开吗……我们有车啊!”

    穆勒叹了口气:“过来看看吧。”

    众人跟着他走向屋子的后门,两辆车正停在后院的草坪上——但就像他说的,雨太大了。

    细密的雨连成了一条不透明的帘子,车离后门大约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但几乎看不清楚车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雨滴像是利刀子,伸手出去都能感觉到打在身上的刺痛。

    这种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离开了。

    众人站在廊下,面面相觑。

    另一个男生打圆场:“现在还早着,这雨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了,也下不了多久,等雨停了我们就走。”

    只能这样了。众人叹了口气又回到了房间里,检查好门窗全部锁好关好,这才安心不少。

    现在是白天,又有那么多人聚在客厅里,房间里大开着灯,恐怖的氛围被驱散了不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变成了催眠的乐曲,众人或坐或躺,在客厅里无所事事。

    反正也是闲着,单鹏天一拍大腿,从地毯上跳起来说:

    “我们来玩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