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主卧不知何时被人偶打扫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室内氤氲着一片安详静谧的气息。
之芙把人偶按在床上,一只手去翻床头放着的那本故事书——她还说这本书放这里干嘛呢,原来是工作要用到的材料。
她翻开一页,和想象中的特殊故事不一样,这只是一本最常见的公主王子的童话,开篇是经典童话故事《海的女儿》,内容也是魔改过的版本,删除掉了原版里小美人鱼对纯净灵魂的向往,改成了小美人鱼为一见钟情的王子牺牲生命的故事。
之芙越翻书心情越复杂。她看了一眼乖乖躺在床上的谢应白,对方盖着小毯子,头顶上翘起一撮头发也没有注意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等待着她讲睡前故事。
孩子从小就读这种书,长大不得变成恋爱脑啊。
……但话又说回来,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作为一个乙女游戏的男主,恋爱脑是必备硬件才对。
之芙清了清嗓子:“咳咳。”
人偶的眼睛本是死物玻璃,却莫名地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映出了几分期待的意味。
“从前有一只……有一只小魅魔!对咳,一只小魅魔……”
“她从小无父无母,在魅魔学院读书时,同学们告诉她人类是世界上最可恶的生物,他们自私自大,薄情寡义,可是同时他们也拥有世界上最美味的灵魂,据说那是所有魅魔的梦中美味,连天使的灵魂的滋味都不能与其比拟。”
“小魅魔非常向往那样的美味,于是,趁着学姐学长们毕业时,她偷偷地跟着他们跑到人类世界,救下了一个倒在路边的,出了车祸的男人……”
“男人的父母非常感谢她,他们收留了无父无母的小魅魔,于是他们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小魅魔发现,被她救下的男人并不喜欢她,她没有办法吃到他的灵魂,也不知道人类的灵魂到底是怎样的美味,于是她决定离开这对好心的父母和她的养兄,独自觅食……”
人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呃?”之芙不解地看向它,“怎么了?”
人偶把书翻到了故事中小美人鱼发现王子不爱他,自愿为王子牺牲的那一页:“可是……”
他的声音磕磕巴巴,带着非常明显的机械音,但依稀能听出来自“谢应白”的本音,那是一个青涩而低沉的属于少年的声音:“她、不是……爱他吗?”
“那倒也没有啦……”之芙说,“我们魅魔只是喜欢吃灵魂而已,炸鸡不给我吃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可以换薯条吃吃啦……”
小美人鱼也不是真的爱惨了王子,在原版的故事里,她只是向往人鱼无法拥有而人类才有的不灭的纯净灵魂而已。
所以小美人鱼和小魅魔也没什么不同嘛。
人偶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拉过她的手,声音低沉酸涩:“那、我……我是什么?”
之芙认真想了想:“你是……呃。”
她卡壳了——还没吃过呢!魅魔学院教授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一个有道德的魅魔是不会在没吃过之前就点评食物的。
她一时语塞,人偶却发出了轻笑声——虽然很难判断那机械的声音是不是笑声——它慢慢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很好奇……”它青涩的面容像个怀有过分好奇心的孩子,手却拉着她的手,缓缓移动到了自己的心口。
毯子从身上掉了下来。原本乖乖躺在床上的少年坐了起来,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如果真这么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动作呢?
“我是、人偶——人偶的灵魂是什么味道,你知道吗?”
熟悉又陌生的香气自人偶的身上传来,掌心下分明是一幅冰冷的躯体,却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生命力,馥郁的香气萦绕过来,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小虫溺毙,那是比任何灵魂都要强烈的情感,几乎要化为实体,那是……
柔软的舌探入口腔,拨动敏.感的上颚,他吻得极其深入,仿佛怨鬼般,无师自通了给魅魔喂食的技巧。
在唇舌轻微的触碰中,之芙感觉到了电流般的刺痛。分明是刺痛,却有种让人上瘾的魅力。听说人类把这种会上瘾的痛觉称为:辣。
血迹顺着人偶紧致的下颚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之芙伸出舌,舔舐过那些艳色,这是小魅魔第一次品尝到这样鲜明而浓郁的情绪,仿佛烈火一般炽热到能将人融化的温度,又幽怨着缠绵着,久久不散。
纤细的,属于女性的手掌摁压在人偶白皙到近似尸体般的胸膛上,这分明是一个自上而下的姿势,仿佛成鸟哺育幼鸟,可是——
可是这‘幼鸟’未免也太贪婪了些。他仰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喉结不断滚动着,吞下对方给予的津.液,黑发温顺地垂在额前,盖住了那对过于冷漠的玻璃眼珠。
如此凶狠得仿佛讨食一般的举动,由他做来却仿佛全然无害,从外表看起来,甚至有几分温情脉脉。
只有被裹挟的人知道其中滋味:“唔……”
汹涌而来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吞没——之芙确信,那就是恨意,缠绵得看似温情脉脉,却缕缕未断绝的怨恨,带着些微刺痛。
……恨?
一个人偶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情绪……
“呼……”仿佛注意到了她的游离,人偶微微抽离了她的唇,凝视着双唇分开时牵扯出的一线银丝,狗狗眼专注地看着她。
之芙简直七晕八素,而人偶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我是、什么味道……?”
之芙张了张嘴,她撑着人偶的胸膛企图拉开距离,一线银丝从中截断,但对方立刻穷追不舍顺着那道痕迹追了上来,几乎就要拉扯着将她拽入漩涡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刻——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黎夜:“之芙,你还在里面吗?”
“唔……”
片刻后,房间门打开了。之芙一手撑着门,雪白的脸颊上浮着微红。
“怎么了?”
“……”门外,黎夜的脑袋微不可查地偏了偏,似乎因为过于坦诚和示弱而有些不好意思看她,“你不是说饿么。……我做了点饭菜,下去吃点再睡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因为她说了一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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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颠颠地跑去给她做饭,大半夜把别墅冰箱里所剩无几的派对晚宴的食材翻了个底朝天,煮了一碗稀粥出来。
这显得很……很……很贤惠。但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不过是好心,为这个饿肚子的可怜女孩儿做顿晚饭罢了。
对面半晌没有声音。
“……是青菜粥,不用担心消化不良……”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之芙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会嘲笑他吗?还是会……对他说谢谢,称赞他的善解人意?
黎夜有些“烦躁”地摸了摸鼻子:“其他人都喝完粥去休息了。你别多想,我只是来问一……”
“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吃饱了。”之芙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黎夜顿了顿,一瞬间几乎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差错。他脑海中设想出了无数种之芙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她却对他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她吃了什么?她能吃什么?
黎夜猛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不想吃我的东西也不用这样——”
他的话语再度被吞回到喉咙里。
面前的女孩已经从一手扶着门变成了靠着门,她仰头看着他,昏暗的灯光自身后打下一片阴影,又被走廊的壁灯照亮了一小片白皙的皮肤,然而就是那么恰巧,又或者这些光线也独独偏爱她,她柔润的面庞被一束光照亮,往上是茫然而无辜的眼,往下……
往下是一只红肿的、湿润的唇。
灯光落在上面,仿佛抹开了一层油津津的唇脂,上面破了一个小口,揉开一片暧昧的血色。
刹那间黎夜自己的属于谦谦君子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属于兽的本能便立刻控制住了他,或许连自己也没有想清楚,他抓住之芙的手:“你?!”
“唔?”
之芙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到门上,只发出了疑惑的一声。紧接着,黎夜的脸色变了又变。
“你……你……”
其实他是知道的。知道这个小恶魔般的女孩儿有多轻浮,也知道她的多情,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能按着他亲的女孩儿,一个见色起意把他捡回家的,虚荣又好色的女孩儿。
然而此刻,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仍然是:
“谢应白他勾引你?!”
“嗯?那倒没有……”
黎夜低下头,连她在说什么都听不到了,眼里似乎只能看到那双红肿破碎的,一开一合的唇。柔软的唇瓣开开合合,不知道说了什么,又重重的一抿。
血迹被抹到了下唇,柔软的唇珠微微鼓起,双颊沁出一层令人心惊的潮.红。
凭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人偶也可以……那只是个他创造出来的死物!如果不是他,谢应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头一次,黎夜察觉到自己的思路竟然如此清醒。
他盯着那张一开一合的唇,说:
“为什么要亲他?”
他弯腰,俯身,高大的身躯几乎盖住了之芙的身体。
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才是,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