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狩猎风波5
    好疼,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一样。

    易殊试图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喉咙疼得就像被火烧了一样。

    这么难受,肯定不是在地狱。

    他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滚下山坡了,刚开始的时候,他还特意蜷缩着,尽量保护着伤口和头部。但是这山坡实在是太长了,滚着滚着就开始头昏脑涨,再没有什么力气刻意保护好自己了。

    易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很黑,但是能稍微看清楚一点环境,这种昏黄微弱、时暗时明的光线,他并不陌生,应当是火光。

    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往右边看了一下。

    果然燃着一堆篝火,梁文慎比之前更加灰头土脸地在那烤火。没有看到李自安,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山顶没有下来,那样的话,他可就得独自面对那几个歹徒了,估计已经遭遇不测了。难为自己作为侍读还尽职尽责地为他挡了那么重的一刀,居然白费力气。

    易殊尝试着撑起身子,浑身的伤口都牵涉到了,现在已经可以和被剥完鱼鳞的活鱼共情了,他不由得发出吸气声。

    梁文慎听见动静,连忙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眼角还红红的,就像是哭过一样。

    易殊根本就不想理他,就算暂时不计较明礼堂的恩怨,不计较自己身上自愿挨的一刀,他也不能原谅梁文慎那个二百五把自己撞下山坡。那山坡上各种树枝石子,划了自己一身的口子,现在还活着他都庆幸自己命大。

    他又把头默默地转了回去,不想面对梁文慎皱成苦瓜一样的脸。他那样子也多半不会是愧疚,顶多是家里惯坏的小少爷今天受了太多折磨,忍不住哭鼻子。

    易殊大概也看清楚了现在所在的环境,这里大概是一个山洞,石壁凹凸不平,表面生长着不知名的草,还一点一点地往下渗着水,地上还有一些带着绿藻的积水,往洞口外看能发现天色已经黑了。整体让人感觉阴森恐怖,但幸好旁边还有一团火光,后背感受到一点火光的庇护,倒也安心不少。

    梁文慎就像没看见易殊刻意背对着他,围着易殊转了半圈,又走到了易殊的正面,眨着泪眼婆娑的眼睛,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尽管万般不愿意,易殊还是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现下只有他们俩个人,再有怨气也只能吞进肚子里,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在这儿估计只能躺着等死了。

    易殊深吸了一口气:“扶我起来。”

    声音低哑得像九十岁的老人,把梁文慎吓了一跳,易殊的喉咙还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梁文慎忙不迭地过来扶人,他从小就没照顾过人,下手没轻没重,本来易殊就已经浑身疼痛了,被梁文慎粗暴地扶起来,简直是雪上加霜,很难不让人怀疑不是故意的。

    易殊已经疼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了。

    他都已经在思考要不要不顾尊卑地指责梁文慎了,然后就听见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洞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即使是穿着窄袖胡服,李自安也自带一种仙气飘渺的氛围。他捧着一片树叶从洞口进来了,走近一看,叶子里面是清澈的山泉。

    李自安淡淡地扫了一眼梁文慎,平静地道:“你走开。”

    易殊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一向温和有礼、从不得罪人的太子殿下居然还会对人冷言冷语呢,还是对正二品的左都御史的儿子呢。

    梁文慎也没作声,默默地又回到了篝火旁,易殊眼尖地发现梁文慎穿的那件胡服的衣摆也少了一截,和篝火边还留着的几条引火的布条似乎一模一样。

    “张嘴。”身旁传来李自安的声音。

    盛满山泉的叶片递到了嘴边,易殊依言低头,冰凉甘甜的山泉入口,让本来如刀割般疼痛的喉咙稍有缓解。

    “多谢殿下。”易殊哑着嗓子道。

    水珠不慎滑落在易殊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李自安若无其事地伸手擦去。

    易殊神情一滞,然后有些僵硬地眨了眨眼睛。虽然自己确实是为太子殿下挡了一刀,但是这未免也太亲昵了。

    李自安伸出修长的手覆在对面少年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使得原本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易殊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李自安淡然自若地收回手,道:“没有发热就好。”

    手臂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很容易发热,但在这个荒郊野岭要是发热,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幸好没事。易殊也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伤口好像被重新包扎了,周围的血污都已经被清洗了。

    易殊轻轻活动了一下睡得麻木的腿,认真地问道:“殿下,现在几时了?”

    外面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李自安端详了片刻,回道:“大概已经戊时了。”

    “太晚了,容易碰上野兽,是我晕了太久。”易殊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眼里难掩愧疚之色。若是自己早一些醒来,或许今晚就不用在郊外过夜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旁人的自责,李自安摇了摇头:“就算你没晕倒,我们也走不出去。这里太偏僻了,就连这个山洞也是找了好久才看到的。”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三个都是小孩子,太子的箭只剩下四支了,你也只有一个匕首,猎场这么多野兽,我们怎么活下去?”似乎是太害怕了,梁文慎又凑过来了。他是家中幼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郊外待过,遇到什么都很害怕。

    李自安云淡风轻地瞥了梁文慎一眼,也不知道梁文慎为什么这么害怕李自安,吓得他一路退到易殊身边。要说厌烦梁文慎,那也应该是易殊吧,怎么梁文慎反而更怕李自安。

    易殊打起精神,认真想了想,道:“如果我们只能尽量待在山洞里面,那么就在山洞附近制造一些痕迹,上面肯定会派人下来找我们的。”

    本来猎场就大,他们一番奔波倒转,已经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了。若是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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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走,可能会与宫里派来的人错过。即使是边走边留下痕迹,也不容易被找到。更何况比起活人,他们更容易碰见大型野兽,又应付不了它们。若是一直走到了晚上,没有山洞这样的庇护所,那更是危险无限,直接等死。在这个至少能保证安全的山洞按兵不动,反而是目前存活下来的最优解。

    李自安了然地点点头,估计是与易殊的想法不谋而合:“好,这也是办法。”

    顿了顿,他又道:“饿吗?”

    易殊扫了一圈周围环境,想不出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李自安从怀里摸出来三个青翠欲滴的果子,不由分说地塞在易殊手里。

    易殊低头端详着手里捏着的这三个青梅,不经意抬头看见梁文慎目不转睛的视线。

    莫非果子不可貌相,虽然它们长得不像很成熟的模样,但是梁文慎貌似很渴望的样子。

    于是易殊当着梁文慎的面用力地咬了一口。

    ?

    ??

    好酸。

    好涩。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味道。

    易殊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俊脸不要变形,但貌似没有成功。

    见此情形,梁文慎终于心满意足地大笑起来,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太子殿下居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易殊有些震惊地向李自安望过去。虽然他和李自安相处得并不算融洽,李自安永远是面上温和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但是不是几乎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温和仁德吗?

    对方脸上骤然浮现起愧疚之色,一向妙语连珠的太子殿下支支吾吾地道:“抱歉……我没能找到其他能吃的。”

    易殊垂下眼眸,心下了然,现在这个时节可以吃的果子确实很少,估计这个都已经是找了很久的东西了。

    思虑至此,他低下头,面不改色地一口一口吞下去了。

    李自安有些手脚无措,他知道很难吃,但是自家侍读这样一声不吭地默默吃完,会不会是因为太饿了,饥不择食。他斟酌着开嗓:“要不,我出去再找几颗?”

    易殊苍白的脸又苍白了三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不必了,足以……饱腹。”

    等到易殊吃完那三个半生不熟的青梅,李自安才继续开口:“你们快睡吧。”说罢,他就起身回到了洞口前的篝火边,似乎是准备守夜。

    也是,这里荒郊野岭的,又是三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身上的血腥味不知道会不会吸引什么其他东西过来,若是三个人都睡死了,明天全都变成骨架子。

    易殊身体不适,浑身是伤,自然没有精力守夜。至于梁文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守夜,不如三个人集体自刎来得痛快。最后居然是让身份最尊贵的李自安守夜,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易殊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只有保存精力,尽量养好伤,才不会拖后腿,三个人才能活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