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她当真有了身孕?
    直到脸上一片冰凉,姜黎才知道自己哭了。

    “哭什么。”

    姜黎哑着声喃喃自语,“当初没能舍得去死,现在这些都是你活该受着的。”

    勉强收拾干净,姜黎拖着疲惫的身体,忍着膝盖上的疼,去厨房做好玫娘晚上要用的汤汤水水,送去了前院。

    正要离去,刘婆子叫住了姜黎。

    刘婆子阴阳怪气的道:“我家夫人要见你,进来吧。”

    玫娘要见她?

    好端端的,玫娘做什么要见她?

    姜黎的心头无端升起些许不安来。

    可刘婆子就在一旁催促着,她纵是想走,也走不脱,更何况她又能逃去哪里?

    姜黎抿了抿唇,揣着不安的心,见到了玫娘。

    玫娘是一个清雅之极的女子,仿佛春日田野之中的一缕清风,温柔极了。

    玫娘的五官算不得绝色,乍看之下不会有多惊艳,可细细看去便会被深深吸引,就像是枝梢悄然绽放的茉莉花,清香怡人,让人流连。

    姜黎飞快的低下头去。

    只有这样的人儿,才会是慕凌川不惧世俗眼光、不畏家中长辈的施压都要让人知道的心上人。

    她算得了什么。

    “听刘嬷嬷说,你受了伤。”

    玫娘的声音也是轻柔的,透着股江南女子才有的软意。

    一年前,慕凌川正是从江南带回了玫娘。

    “是伤在了膝盖上?”

    玫娘招了招手,示意姜黎去她床边坐下。

    姜黎迟疑着,只在床尾的小杌子落了座。

    她低着头,小声回道:“是我不小心摔在了碗上,破了些皮,不妨事,都已结痂了。”

    “姑娘家总该精细一些。”

    玫娘像是在哄着姜黎一般,“这是慕将军先前赠予我的丹参羊脂膏,你若不嫌弃我曾用过便拿回去,一日用上三次,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玫夫人,我……”

    “不许拒绝。”

    玫娘轻哼了一声都像是在撒娇,“你若是拒绝,便是嫌弃这是我用过的。”

    姜黎下意识摇头:“我没有嫌弃,我只是……”

    “那便拿回去吧。”

    玫娘弯了弯眼睛,吩咐她的心腹丫鬟巧杏,“快将丹参羊脂膏拿给姜黎妹妹。”

    巧杏是个眉眼严肃的,姜黎从不曾见她笑过,明明只比她大了三岁,双眉之间的“川”字却比刘婆子还要深得多。

    她拿着丹参羊脂膏还未靠近过来,姜黎便慌慌张张的起了身,可不等站稳,身后传来一道巨力,她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前摔去。

    姜黎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小心。”

    巧杏抓住了姜黎的手臂,一把拽了回来,就又松开了手。

    姜黎惊魂未定,小脸煞白一片,她急促的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着,汹涌的波浪惹得刘婆子怒目而视,小声咒骂了一句骚蹄子。

    姜黎这才发现刘婆子竟不知何时从门口蹿到了她的身后,方才也是刘婆子绊了她,才险些让她摔了。

    “刘婆子,你……”

    “巧杏,你送姜黎妹妹出去吧,我有些乏了。”

    玫娘忽然出声,打断了姜黎对刘婆子的问责。

    姜黎哑然,只能闷着满腔无处可去的怒火匆匆离开。

    没了外人,玫娘脸上如沐春风的淡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何?”

    “至少有了四到五个月的身孕,方才还下意识的护着,显然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

    巧杏的眼底极快闪过一丝狠毒,“可要奴婢将她解决?”

    玫娘神色淡淡,倏而轻笑了一声,“何须我们脏了手。”

    ……

    姜黎回到房中,久久不能平复狂跳的心口,甚至她觉得浑身每一处都跟着跳了起来。

    尤其是肚子,跳得又急又快又乱。

    她下意识抚住了肚子。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肚子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而后有什么轻轻踢了她的掌心。

    “啊!”

    姜黎惊呼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飞快的捂住了唇,将剩下所有的声音压在了胸口,震得她心口一阵急跳。

    这、这是什么?

    不期然的,姜黎想起四个多月前刘婆子与人吹牛时说过的话。

    ——“你们不知道,我们玫夫人腹中的孩子日后定是个学武的奇才!就像慕将军那般!你问我为什么?那自然是孩子尚在娘胎里就练起了武啊!那小拳头小脚的,可来劲了!”

    明明只是匆匆略过的一句话,此时却在姜黎的耳边越发清楚。

    难不成她、她当真有了身孕?

    姜黎一下子瞪圆了双眼,也更用力的捂住了嘴,就好似她松了力气,心脏就会从她口中蹦出似的。

    只是惊喜来不及在眼底弥漫,姜黎想起近些日子喝下的那些避子汤,便被惊恐淹没。

    她立时捧住了肚子。

    避子汤会不会伤害她的孩子?

    它方才还那样有力的踢她,会不会它还是健康的?

    姜黎前所未有的焦灼起来。

    怕孩子只是她的一场幻想,又怕真有了孩子,却又被她每次喝下的避子汤伤了身。

    时间都好似漫长起来。

    她每日陷入忐忑不安之中,接连几次在慕凌川来时借口来了月事搪塞了过去。

    慕凌川每一次离开时阴沉可怖的脸色,都让姜黎越发恐惧。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恐惧着什么。

    恐惧之中,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期盼。

    或许他会惊喜他们孩子的到来。

    或许,她应该告诉慕凌川这个好消息。

    到了第八日,本该离京办差的慕凌川仍是来了。

    远远看见慕凌川的身影,姜黎脑子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她竟跑了。

    她究竟在害怕、在躲避着什么?

    姜黎最终还是被慕凌川捉了回去。

    “跑什么?”

    慕凌川脸色尚算温和,只看向姜黎的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欲念。

    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因她月事来了、七日碰不得的时候,可没有哪一次过后的姜黎如今日这般惹得他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我、我……”

    “今日只有一个时辰。”

    慕凌川声音嘶哑,一把将人抱起压在了墙上,看着姜黎细长皎白的颈子,喉结滚动,看似凶狠实则算得上温柔的咬了上去。

    姜黎紧紧搂住慕凌川的头,才不至于掉下去。

    “这些日子为何避着我?”

    说话间,慕凌川掀开了她的衣裙。

    “不要!”

    姜黎推着慕凌川的胸膛,见他不退反进,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慕凌川吃痛,紧箍在姜黎身上的手臂松了松。

    趁着这个间隙,姜黎顾不上慕凌川陡然阴沉下来的面色,急急的道:“我、我好像有身孕了,不可……”

    慕凌川骤然停住,周身的气息瞬间沉凝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