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亓鸩,我……我是真的
    看着自己的尸首,他的内心毫无波澜。

    只“任晚”仍旧虔诚的清理地上尸身的脸颊上的血迹,甚至连唇角都没放过。

    最后,她手撑在了那具尸身的胸口上,所以那双莹白玉手上也沾上了黏腻的黑血。

    那血从她掌心流淌下来,直直从她雪白的腕子延伸到藕段般的手臂上。

    “任晚”终于发现了他的到来。

    她从那尸身上爬起来,蓝色的裙摆早已染成紫红,晕染开来一片刺目的锦绣。

    她的瞳色赤红,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本该死掉的尸体。

    这个“任晚”一步迈步走向他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她从嘴里伸出粉色的舌头,如蛇信一样舔舐上手心里残存的鲜血,顺着手腕一直到了胳膊内侧的软肉上。

    那里开出粉色的大朵芙蓉。

    她此刻如同暗夜猫妖,魅惑勾人得很。

    亓鸩眯起眼睛,面上越发凝重。

    不过。

    那人偶很快在他身前倒下,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脖子上一道长长的血痕。

    “赝品就是赝品。”

    再后来无数个假人里面,还真有一个和她九分像的,竟也伤到了他。

    真是可笑。

    不过,任晚最终出现了,她一身破损衣衫,就那么轻飘飘的几个字。

    却立马就抚慰了他躁动想要杀人的心。

    掩藏他作为兽的天性太难,但他此刻想做回人。

    ————

    任晚还以为之后又会是什么更难的场景,但在亓鸩碾压式的杀了几个人偶后。

    她才发觉,是她多虑了。

    这会儿,他们已经到了最后之地。

    亓鸩带着她击碎结界,入了扇门。

    这里是一方狭小的暗室,最前面一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

    亓鸩嘴角勾起邪笑,就是这个人吧,“我给你两息时间……你最好是跑快点。”

    骸音剑发出啸声,它其实也被憋了很久了。

    那人却缓缓转回身,露出张病弱苍白的脸,看着一阵风都能吹倒。

    “我这个样子,是没办法还手的。”

    他言罢还自嘲地苦笑出声。

    不论是任晚还是亓鸩都被眼前这人弄得措手不及。

    对面那人腰部之下空空荡荡,完全是个废人。

    但他们就是被这样一个人困住了这样久的时间,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不过是个幻术师,几位小友远道而来,不知到底有什么想要的,若是我有的,我大可双手奉上。”

    他被任晚两人逼至这般地步,却仍旧没失了风度,甚至连恐惧都没有。

    任晚打量他四周,都是些灵木、寒蚕丝之类,哦还有把旧琴,弦还断了几根。

    任晚福至心灵,她脑中灵光一闪,有些细枝末节被她串联了起来。

    “那就把你的命给我。”

    亓鸩不欲与他多说,他抬手,骸音剑已经飞向那人眉心。

    “等等!”任晚瞳孔一缩,惊呼一声,拉住了亓鸩伸出去的那双手。

    “你要不看看别的东西,你想不想要?”任晚冲他眨眨眼,亓鸩立马会了意。

    “哦,那这个呢?”他手中凝出赤色魔气。

    身边雾气浮动,她们两人身旁多出个偶人来。

    赫然是方才在台上饰演高门妇的偶人,她眼里木讷,却仿佛有了一丝灵光。

    这就是那个拘着生魂的偶人。

    任晚看见那偶人师彻底慌了神,因为亓鸩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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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放在了那偶人脖子上。

    寒光泠泠,煞气逼人。

    此刻有关雪娘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叫这偶人师粉身碎骨。

    “雪娘!”

    任晚看了亓鸩一眼,劝他把剑收起来,“那么,这位乐师是不是能和我们讲讲你和那高门妇人真正的故事了。”

    那位早逝的辛氏雪夫人的故事。

    “你们不是看过戏了吗?还有什么可问的。”

    他

    他垂下头,此刻被握住了命脉,他和他的偶人一样被牵着线走。

    任晚眸子划过了然,看这人是油盐不进,打算下一剂猛药。

    她试探开口,“你可知我们此前就住在辛氏之内,我可清楚辛家主和雪夫人恩爱得很。你的故事分明就是假的!”

    “胡说,她不爱他,她只是笼中雀,能救她的只有我。”

    偶人师言辞激烈,连他身下的轮椅都被颤得嘎吱响。

    “按方才故事的说法,那你该死了才对,若你和雪夫人真心相恋,这辛钰会只废了你一双腿?”

    亓鸩嗤笑他,“若我是辛钰,在雪夫人死前,你就该死了。”

    忽然,亓鸩支着头,忽而一笑想明白了什么。

    “哦,我猜,是因为雪夫人根本就不爱你吧。”

    “辛钰知道她不爱你,所以不杀了你,让你承受心爱之人对你的绝情,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

    “不要说,你们都是假的,假的!只有她是真的。”那偶人师捂着自己的耳朵,发出凄厉的吼叫。

    仿佛这样,就能躲避真相对他的绞心之痛。

    亓鸩被吵得心烦,闭上

    了眼,伸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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