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非去不可
    这么说来,明明他二人是在同一日死亡,然而亓鸩却在金平先度过了三十年光景。

    要知道,自任晚重生,二人相逢也不过近一年。

    这一年,从初春到如今,已经发生了很多事。在任晚心里,前一世,似乎已经很模糊而遥远了。

    亓鸩的意识逐渐变得昏沉,他伸出手,准确地握住了她的,缓慢地开口。

    “阿晚,我大概一直没说过,在金平见到你的第一刻,我真的是很高兴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便垂下了,是因为药力睡了过去。

    任晚帮他掖了掖被角,坐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外间的桌旁。

    任晚若有所思地将头上的玉骨簪取下,放到了桌面上。

    她伸出手戳了戳玉骨簪,它没反应。

    “我有事要问你。”

    “你再不应我,我就要把你还给他了。”任晚拿起玉骨簪指着亓鸩卧榻的方向。

    果然,此招很奏效。

    玉骨簪子闪过赤红一点光,从任晚手中脱离,飞到她眼前。

    依照亓鸩的看法,一样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来,那就和废物无异。

    眼前的玉骨簪稳稳停在空中,等着任晚发问。

    任晚清清嗓子,“他如今的父尊是他生身父亲吗?”

    玉骨簪尾尖在空中划动,显露出字来——‘是,也不是。’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令任晚蹙起了眉心,这种事情,哪里还有这种回答的。

    “还能说得更清楚些吗?”

    玉骨簪子红光闪过,却怎么也不再多给出任何一个笔画。

    器灵无法违抗主人给出的禁令,这个她大概要以后亲自问亓鸩。

    任晚清楚地知道,亓鸩这一年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那些心魂的下落。

    而且是他如今这父尊的心魂。

    目的在于找到心魂,杀了他父尊。

    “那么,他要找的心魂,找齐了吗?”

    ——‘没有’——

    这一个问题,玉骨簪倒是没有隐瞒。

    【还没找完吗?那极大可能是在虔文阁了。】

    玉骨簪飘在空中,通体润白,发着柔和的光。

    一直以来,灵域中人都觉得魔域储君,也就是亓鸩的骸音剑显得人畜无害,与他本人的嗜血发疯的性子不合。

    但实际这一年的相处来,这骸音简直是他的化身。

    亓鸩的表面总是温和有礼的,澄澈的,甚至见旁人的第一面,他还总是善良友好的。

    然而却也是极致的危险,不可控,打破规则的。

    任晚笑着,托腮看着漂在空中的它:“骸音,你大概是不愿跟着我的吧?”

    原本能跟在亓鸩身边,毫无拘束,释放天性,而现在却要来保护她。

    而此刻,空中的骸音剑依旧是尾尖红光荧荧,不过却逐渐蔓延,浅淡成了接近于粉色。

    这是极好看的,讨喜的好看。

    良久的“扭捏”后,

    ——‘并无不愿,是喜欢的。’——几个字浮现空中,

    几乎是匆匆写完这几个字后,骸音就飞离原地,绕在任晚四周,不肯直面她。

    呃……

    好吧,任晚确认,连着性子,骸音与亓鸩也是相似的。

    她难免发着笑,伸手去抓它,好一会儿,才将玉骨簪召回来。

    她拿着手里发红的玉骨簪,笑道:“你有什么可害羞的,你那主人反正也是喜欢我的。”

    任晚安抚了它,顺手就重新簪到了发间。

    她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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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去到了院中。

    江涟漪和秦翌都在。

    “他怎么样了?”江涟漪问她。

    “药效到了,睡过去了。”

    任晚坐到了桌旁,视线落到了秦翌身上。

    这几日,秦师兄总是神出鬼没的,连江姐姐也不知他的行踪。

    他如今看起来,有些阴郁,这是任晚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东西。

    “秦……”任晚刚要开口。

    “任师妹,时间一到,无论亓公子醒没醒,我们都必须带着他去虔文阁。”

    他衣着银白衣衫,像是提前渲染出冬日的霜寒,而眼神定定,嘴里是冰冷的不容置喙的话。

    “啊——好。”

    任晚不知他是因为什么,但他一向是不无道理的。

    秦翌没再开口,只垂着眸。

    任晚瞧着他,【秦师兄,或许是知道了什么。】

    日头渐落。

    任晚一直在屋外坐着。

    这一日日分成两半过,过得格外的快。

    说起来好笑,待在这寨中后来者几日,竟然是这一路上最为放松的几日,不必去查些什么,不必去怀疑什么,就像话本里即将迎来结局的好时光。

    夜幕渐临晚时

    任晚在后山见到了秦翌。

    “秦师兄。”她说着,捏碎了手里的灵笺。

    “任师妹。”他转过身来,脸上是些许淡淡的悲悯。

    任晚走到了他身边,也一样看着脚下露出点点灯火的寨子“秦师兄,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师父和你的事,我想知道个明白。”

    任晚视线冷冷转

    回他身上,果然和她想得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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