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嫩绿色亮片挂脖吊带锁住纤腰,牛仔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手腕处挎着前马卡龙色手提迷你托特包,额前碎发被银色凯旋门碎发卡别住,明念一身靓丽的打扮在烈日炎炎显得格外清凉,像是行走薄荷味的冰激凌。
她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在草坪上,准备出门好好玩一天。蓦地,她听见远方传来狗叫声。
“汪汪……”
“汪汪……”
“汪汪……”
三只爱尔兰猎狼犬从不同的方向,像旋风般迅速奔向明念,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扑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三只大犬,洗澡洗到一半看见明念就兴奋的奔向她,它们扑在明念身上,热情地用舌头舔明念的小脸,不一会明念的衣服被它们弄得脏兮兮,头发上的发卡也散落都发尾处。
它们浑身毛发滴着水,觉着碍事,便用力甩头,把身上的洗澡水悉数洒在明念身上。
“佩妮!佩奇!佩罗!你们不可以这样!”
小狗不懂主人是否狼狈,它们只想表达自己的爱意。
“佩妮,佩奇,佩罗,过来。”
同样的话,明念讲就是废话,景濯喊就是命令。
明念简单整理一下发型,给自己找补——狗狗是对情绪感知很敏感的,它们知道她具有亲和力,才和她闹着玩,而景濯恰好缺失这一部分,所以威慑力比较强。
狗狗们摇着尾巴听话地坐在景濯身旁,雀跃兴奋的眼神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奖励。
头发被盖在黑色鸭舌帽下,景濯穿着白色涂鸦背心,伸直的手臂将健硕肌肉的轮廓完美显露出来,充满力量感,浅蓝色牛仔裤腿边随意卷起,一身家居日常装扮又不失阳光帅气。
“看来你要回去重换一身衣服了。”景濯笑着蹲下,抚摸其中一只爱尔兰猎狼犬的狗头,那是对它表现最佳的奖赏,其他两只狗也用毛茸茸的头蹭着他的裤子。
帽檐使他的眼睛掩在暗处,但仅从他嘴角的弧度,也不难看出他此刻洋洋得意的心情。
视线瞥见远处水管躺在草地上,源源不断地留着清澈的水,明念站起身,嘲讽道:“哇哦,一口气同时给三只狗狗洗澡,你可真有精力。”
“反正你的衣服也脏了,要不然和我一起?”景濯像是听不见她的冷嘲热讽,大方邀请,狗狗在他轻抚下舒服地仰头,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他的手心。
“乖一些,别随便就被某只小土狗勾搭走了。”笑容在景濯唇角漾开,说的话像是随口而出,又像是意有所指。
明念几步到他面前,泄愤般抬手重重压下他的帽檐,转身踩着凉鞋回卧室。
简单冲洗后换了身波西米亚风格的白色长裙的明念,没有选择刚才行走的路线,准备穿过另一侧草地走侧门。
大门近在咫尺,突然间,草地的喷灌系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开启疯狂摇摆模式,急促的水流不偏不倚的朝着明念发起攻击。
罪魁祸首的名字出现在明念脑海里,她咬牙切齿,蹦出两个字,“景濯!”
主宅二楼会客厅,拱形挑高落地窗采光效果极好,景濯悠然地坐在沙发上一条腿叠放在条腿上,身体后仰背靠沙发,手里捧着一本聂鲁达诗集阅读。
目光所及之处一道阴影袭来,接着一杯冰凉的液体混着尚未融化的冰块泼在他脸上。
水顺着他深邃的轮廓流下,鸦羽般的长睫挂着一颗摇摇欲坠的水珠,随着他眨眼间滑落在他微敛的下颚,他抬起狭长的双眸,锐利的锋芒转瞬即逝,接着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神情,“还没去海边呢,你就开始玩□□了?”
“你好意思说?利用狗狗弄脏我的衣服还不够,你竟然还煞费苦心的入侵草地喷灌系统,把我搞成这副模样!我今天出门就那么让你不开心吗?”明念双眼冒火,数落他的罪行。
明念身高一米六五站着也只比坐着的景濯勉强高半个头,怕自己气势不足,明念踮起脚尖,想给自己俯视的目光增加震慑力。
景濯抽出几张矮凳桌上的纸巾,擦脸上的水,听到她喋喋不休的一番话,面露疑惑,“我没入侵草地喷灌系统。”
“念念,小濯,你们在吵架吗?”梁爱荣刚从外面购物回来,上楼时听见动静,便前来询问,后面跟着闻雯和助理提着大包小包。
人未到,声先来,明念内心挣扎了半秒钟,大脑飞速旋转,接着她迅速坐在景濯身边,左手端着水杯,右手夺走景濯手里的纸巾,帮他擦脸上的水痕,“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把我们的衣服弄湿了,你不会怪我吧,阿濯哥哥。”
景濯侧过脸,不愿配合这个满口胡言的女人。
明念用力掰回,认真地拿纸在他脸上乱蹭,“这里还有点没擦干净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俩吵架了呢?”梁爱荣乐得看他们两小无猜的相处模式,她温婉一笑,提醒道:“还不赶快去换衣服吗?我也准备上楼试试新衣服,午餐马上要开始了。”
闻雯刺明念一眼,明念如坐针毡,她一下子读她眼神的含义。
大概就是:我现在很忙,等我闲下来肯定找你算账。
等人走后,他们依旧维持不动的姿势,景濯欣赏明念千变万化的表情,他调侃道:“演完戏了?”
明念回过神,脸上灼热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自在,她顺手好心地帮他擦去凝在下巴上的水珠,然后把纸巾塞到他手里,问:“草地喷灌系统真的不是你搞得?”
“我没理由对你撒谎。”
“但我也不用向你道歉,毕竟是你利用狗狗对我的热情,让它们来扑倒我,弄脏我的衣服的,不是吗?”
景濯挑眉,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昨天一群人有意无意地询问要和他跳开场舞的舞伴是谁,他被搞得头疼,演讲结束后,他心念身动不知不觉来向明念走去。
可转念一想明念那些小心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她身上极端利己主义者的标签。
是他最讨厌的那类人。
回过神来,事情变得难以解决,唯一能化解办法就是邀请明念身后的小女孩,随便跳一支愉快的、不会被任何人揣测、不满足任何人期待的舞。
跳完舞后,他便下楼去书房和GT集团总裁进行视频会议。
他没想到的是,明念那么没有耐心,一眨眼的功夫就找好了新的男伴。
亦或者说明念一开始就是故意的,说着好听的话哄骗你,诱惑你答应她一起跳舞的请求。
然后在背地里取笑你怎么会那么轻易上钩,简直是大海里最容易钓的鱼儿。
他被干扰的思绪纷乱,回去宴会应酬都没了兴致。
他不该被明念牵着鼻子走,可他也真的不想看到明念出去和昨晚宴会认识的男人约会。
是的,明念和别的男人约会他无所谓,但昨晚那个,绝对不行。
她怎么可以在放了他鸽子后,堂而皇之的领着别的男人在他面前炫耀?
*
午餐因为客人飞机延迟,四个女人闲来无事刚好凑一桌麻将。
唯一的男士出去接客人,打了两圈后,景濯开车回来,前来通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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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即将开始。
明念打出一张‘三万’,梁爱荣眼神瞬间变得明亮无比,紧接着兴奋地喊出,“我胡了!”
景濯冷笑,他站在梁爱荣和明念中间,撘眼一看,就知道明念摸到‘三万’完全可以自摸胡牌,她却偏偏放弃赢的机会,甘愿点炮输钱。
这么明显讨好的手段,景濯瞧不上眼。
最后算账时,明念输的最多,她格外谦虚说道:“看来我打麻将技术还要多练练。”
“再练你就成精了。”景濯讽刺道。
“你少说两句,快去吃饭去。”梁爱荣嗔怪他一眼。
作为下午最大赢家的梁爱荣很开心,她深谙人际交往的学问,明白明念刻意的讨好。
打麻将学问极深,能让人赢得开心,也是个技术。
路过景濯旁边时,明念‘不小心’踩了他的皮鞋,听见他吃痛的闷哼声,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前去餐厅。
客人名叫李箐竹,是香港有名的名媛,昨天因飞机延迟错过Lily的生日宴会,今天前来补救。她和Lily是多年好友闺蜜,有时间经常一起聚餐。
此外还有她的小儿子——裴煜安,是名翻译家,出版翻译过很多文学名著。
他想拜访的作家就居住在汉普顿,故而他顺道跟着母亲前来Lily家做客。
明念曾经和姐妹私下讨论过过她的择偶标准具象化,就是像裴煜安一样温润儒雅又富有文学素养的绅士。
往年用餐时,裴煜安喜欢问他们的问题就是——最近你读了什么书?
今天也不例外。
“我最近刚读完《百年孤独》。”明念乖巧地交出满分答卷
“哦?你这个年纪,容易心浮气躁,能读完这本书属实不易。”裴煜安拿叉子的手微顿,含笑凝视着明念。
“不瞒你说,我之前尝试过很多次去阅读这本书,但每次看了开头就读不下去,所以我就选择先去读其作者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习惯了作者的写作手法后,再去阅读《百年孤独》就不会那么吃力,后面越读越上瘾。”明念回答不卑不亢,谦虚有礼。
“嗯。”裴煜安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小濯,你呢?”
“我啊?”景濯放下餐具,抿了一口香槟酒,“我在读《如何假装读过一百本名著》。”
“哈哈——”梁爱荣忍不住笑出声,后来被Lily瞪了一眼后,有所收敛。她出生在港城梁家,是宠爱长大的幺女,景垣对她一见钟情,待她到法定结婚年龄后,亿万聘礼娶她进景家,她这一生无忧无虑,是花房里被爱意浇灌的一朵娇花。
她的身份地位,社交时不用讨好任何人,此时笑出声也只是单纯被儿子逗笑。
还有就是她讨厌书呆子,她以为景濯在嘲讽裴煜安。
明念却知道景濯是暗指她做作,她忍着情绪不想在客人面前和他计较,等餐桌上话题切换时,手中水杯里果汁刚好见底,就说了句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
“你们俩又闹别扭了?”Lily慢条斯理地拿着刀叉切牛排,随口问道,像是早已习惯了他们俩竖起旗帜战斗的场面。
不过这次有人不战而退,而另一方也没有表现出胜利者的喜悦。
“念念应该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上位我喊她帮我去取修复好的古董钟表,她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帮我拿来。”
梁爱荣说完这句话,景濯脸色微变,Lily将好戏尽收眼底,裴煜安在状况外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箐竹开心的和Lily分享长子发的孙女照片,闻雯低头面色铁青地刷着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