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isgone,thestarsarebright’设计稿,最后成交价格一千一百五十一万元。让我们恭喜这位小姐。”拍卖师高举手臂,朝着韩织雅表示敬意。
韩织雅傲然抬起尖尖的下巴,虽然这个竞拍品的成交价远远超出她心里的预估价值。
甚至拍下17号竞拍品后,她没有多余的资金去竞拍其他物件,但只能看明念吃瘪,一切都值。
胜利的旗帜高扬,韩织雅得意地侧脸撇明念一眼。
明念跟着众人一起鼓掌,丝毫没有沮丧之色。
路东廉原本还想着如若真的让明念承了这份价值千万的恩情,他要怎么利用这份恩情,让明念帮他追求温言昔,故而此刻见明念没有拿下十七号竞拍品,心中还有些失望。
景濯无奈摇头,笑意逸在眼底。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皆是设计稿,参与竞拍的人一看坐在景濯身边的小姐花重金拍下设计稿,以为设计稿以后有很大的升值空间,故而纷纷举牌。
明念的牌子却一直未举起。
直到第二十七件竞拍品上场,是一幅摄影作品。
和明念竞争的人甚少,抬了四个价后,对方收手,明念成功拿下。
路东廉不想在被前女友暴打,趁着拍卖会结束前,溜之大吉。
拍卖会进行收尾工作,明念支付完款项,填好表格,配合工作人员办理相关手续后,漫步在别墅的花园欣赏这里的风景。
柔和明媚的色调搭配细腻的金葱线浮雕刻画出精致的洛可可花园,月光穿过枝桠,夜莺歌唱使得花园充满活力。
花园里种植各种名贵花朵,花香扑鼻。
“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就很喜欢艾米?范?萨赫米尔,所以我要买下她的原稿送给我奶奶,也算是成全我的一份孝心,明小姐,不会怪我故意和你抢吧?”韩织雅字里行间透着挑衅,她手中端着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明念。
明念接过她手中的透明玻璃杯,听出她的刻意激怒,唇畔保持温柔的弧度,皎洁月色倾泄在她脸上,衬得她如圣母般散发光辉,“怎么会呢,竞拍本就是价高者得,哪怕韩小姐只是为了一己私心,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如果不怪我,那你为何不喝这杯酒?”韩织雅说。
“酒里不会有什么吧?”明念眯起双眸,犹如探视镜,想要窥得韩织雅内心所想。
夜晚的花园更显静谧,韩织雅怕对方多虑,自己独饮一整杯。
明念含笑望着她,不言不语,淡粉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曳。
见对方还是没有给出想要的反应,韩织雅眼中攻击性转强,她倨傲抬起下巴,幻想明念举起白棋,“你知道吗?是景濯告诉我,你想拍下十七号竞拍品的。”
“而且景濯明知道我想和你抢同一件竞拍品,但他也没有选择帮你。”
对方想看她破防发怒,明念偏不会如她所愿,她声线本就温柔,刻意放轻后像甘冽的清泉,“所以呢?”
语毕,明念在韩织雅期待的目光下,一口饮尽鸡尾酒,桃汁的果甜在口腔内蔓延。
“你输了。”韩织雅精致描绘的眉眼难掩讥讽和兴奋,“你想竞拍的物品是我的,你一直追求的男人,也向着我,你输的很彻底。”
“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明念清透漂亮的眸子闪过狡黠,她说话尾调拖的有些长,话语间的不难听出她心中雀跃,“景濯知道我爱吃桃子。”
“什么意思?”韩织雅脸色突变,褪去胜利的喜悦,她隐约好像猜到了什么。
“能有什么意思?”明念将饮尽的酒杯放到韩织雅手心,眸底绚烂的烟花绽放光彩,“不过是成全韩小姐的孝心罢了。”
“你站住!”韩织雅冲上前,“你和景濯一起耍我?”
“你说什么?”明念问:“我怎么耍你了?”
“全程我和景濯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一起耍你?”
“什么叫景濯知道你爱吃桃子?你不是对桃子过敏吗?”韩织雅染着红蔻的手指,指着明念的鼻尖,怒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给我那杯含有桃汁的鸡尾酒,对我不管用。”明念耸耸肩,笑容真诚,“你想看我变成猪头的愿望落空了呢。”
计划落空,韩织雅深吸一口气缓解内心的躁郁,她说:“哪怕你对桃子过敏是假的?可景濯又不知道我想害你出丑,会给你那杯含有桃汁的鸡尾酒!”
韩织雅不是傻子,她隐约猜到了一些眉目,但她想听明念亲口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和你对桃子过不过敏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想拍下‘Winterisgone,thestarsarebright’设计稿也是假的?”
明念竖起食指,左右摇摆,笑脸盈盈。
Sayno。
近在咫尺的目标永远不要对外人透露。
真相很简单,明念从始至终想要的都是那幅摄影作品。
所谓想拿下那张设计稿的言论,不过是障眼法,为的是吸引韩织雅的注意力。
今天看见韩织雅的刹那,明念敏锐的第六感,作出最坏的打算。
猜测韩织雅会为难她。
接着她故意说出想要拍下十七号竞拍品,一步步给想要对付她的韩织雅下套。
韩织雅挽起景濯手臂挑衅明念,也是那个时候,明念心中想好计策。
很明显,韩织雅想复刻空中庭院晚宴时,明念所做的事情。
明念愿意‘成全’她。
她故意说自己对桃汁过敏,这句话让韩织雅想起,明念害华天擎被蜜蜂叮咬的仇。
同时,明念也在给景濯传递一个信息——她在说谎。
顺便试探一下景濯对韩织雅什么态度。
对桃子过敏是假的,那么对十七号竞拍品感兴趣自然也是假的。
无论景濯是选择帮她还是拆穿她,都不会影响她。
因为她没有向任何人显露她真正感兴趣的竞拍品。
不过,今天景濯选择帮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一直以来,景濯对她的所作所为一向嗤之以鼻。
有了景濯的帮助,事情进展如虎添翼,景濯三言两语就让韩织雅坚定想法,诱导其拿下十七号竞拍品。
十七号竞拍品确实有收藏价值,可惜张圆璋先生一把年纪,子孙满堂,哪里还记得初恋?
就算记得初恋,也不会用一张衣裙的设计稿来纪念。
故而,设计稿对张圆璋毫无用处。
而二十七号竞拍品,那幅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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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是张圆璋的已逝好友罗军生所拍摄的,罗军生对张圆璋有提拔之恩,是他的伯乐。
那幅摄影作品流传于世间时,张圆璋未发达,只能远远观望,后来张圆璋一举成名后,想收藏罗军生的摄影作品,却因好友生前名声甚微,其作品很少被人收藏,大多数罗军生的作品都流落在不知名的酒吧,或者因保存不善而起皱脱皮,想要一一收罗很是费劲。
明念也是多番打听才得知,这场拍卖会有罗军生的作品。
事情的真相,明念没打算告诉韩织雅。
让敌人知道失败的原因,岂不是无偿送她经验,帮她刷成长值吗?
*
八月多雨,淋淋淅淅的小雨打湿地面。
明念站在凉亭下,等待路东廉派来接她的车。
帕加尼ZondaR在她身侧稳稳停下,明念往后退半步,生怕雨水喷溅到她衣裙上。
见明念没反应,车窗降下一半,景濯眉心微锁,朝她勾手指,“上车。”
景濯一副好骨相,浓眉俊目,鼻梁高挺,极具雕塑美感。
“路东廉让你来接我的?”明念撇撇嘴,似乎看见景濯很是失望。
“他使唤的动我吗?”景濯天生薄唇,轻笑时显得凉薄无情。
叹气,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明念暗暗记下路东廉一笔,送佛不送到西,中途把她扔在半路,算怎么回事?
帕加尼内饰为红色皮革配黑色欧缔兰材质,座椅旁专用防撞钢梁,保持赛道专用设施,一车两用,既能上赛道,也能合法上路。
“两次。”明念整理好裙摆,望向车窗倒退模糊的景色。
“什么?”景濯专注开车,高速入弯,车尾摆动,拐弯漂移,动作一气呵成,车辆在雨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饶是胆大的明念被他吓的心脏狂跳。
明念长呼一口气,乜他一眼,“我说谢谢你,第二次接我回家。”
“客气。”景濯踩下油门,在四下无人的公路极速飙车。
雨势渐微,敞篷打开,细碎的雨珠连成线划过他们朝气蓬勃的脸庞。
引擎轰鸣声下,车如利剑奔驰在公路上,两颗年轻躁动的心跳无限膨胀。
半响,车熄火停靠在江边,景濯凝她,“爽吗?”
“还行吧。”明念眼睛灿若星光,嘴硬说着勉为其难的话。
“我是问你,今天在拍卖会,玩的爽吗?”景濯眼底幽暗,意有所指。
“还行吧。”明念给出相同的回答,笑容坦荡。
下一秒,景濯咬着后槽牙,伸手捏她的脸,“你怎么那么喜欢搞事情呢?”
明念嘟唇,充满怨气地瞪他,“你看不惯,可以拆穿我呀。”
“呵……”景濯被气笑,松开她,自嘲道:“是我有病,不光没拆穿你,还主动配合你。”
“那轮到我问你了。”狭小的空间里,明念倾身靠近他,彼此呼吸交缠,“配合我,让我赢,你爽吗?”
雨后的伏天,蒸发地面的水汽,气温急速回升,晚风都带着燥意。
景濯垂眸,视线滞在她说话间微微阖动的粉色唇瓣,像雨后的桃子,格外诱人。
他呼吸一窒,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目光如夜色般幽深。
“不爽。”他声音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