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风卷着大朵大朵的雪花钻了进来,褚砚家门口楼道外天台,平日里向外探风景很好,而碰到暴雨急雪的天气,却也跟着遭殃。
林楚冷得打了个寒颤,心道幸好她没脱外套。
外卖员头上也顶着雪,头盔的遮风镜都结满了细碎的雪粒。
“实在不好意思啊姑娘,风大雪急,路上结冰开始打滑了,我想给你打电话但又在半路不敢停下,晚了这么久平台肯定会罚我,你看...可不可以别给我差评,实在是不好意思......”
林楚接过外卖,虽然包装袋上结满了水珠,拿到手中的温度却还是温热的,可见外卖员也并不想耽误时间,但是遇到这种天气,也没有办法。
再不济她用微波炉打一下就好,也没有什么影响。
“我不会给差评的,您路上小心。”
外卖员也很高兴碰到这种通情达理的顾客,帮她关上门的同时还笑着说了句:“谢谢!也那祝你们生活愉快!”
捏着保温袋微微一愣,林楚刚纳闷他这个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结果一回头就撞在了褚砚身上,少年只穿了一件薄卫衣,人又偏瘦,骨头硬的很。
林楚疼得鼻梁一酸,低头就又看到他没穿鞋。
他是小孩子吗?这么冷的家里还光着脚乱跑。
只是这下她真的有些恼了,“褚砚你是不是属猫的?走路没声音就算了,站在我身后不可以说一声吗?”
“对不起...我只是...”
褚砚下意识抬起手,靠近到半空,却又无力落下,说到一半的话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他想,她肯定不愿听到他说只是因为听到门响,怕她又一声不吭的离开,像两年前的那个夜里一样。
见他立刻就服软,又还在病着,林楚一时也有些懊恼自己向他发泄情绪。
怎么办,她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愧疚涌上心头,声音也一时软下来:“好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穿上鞋,吃饭了。”
说完,林楚都无语的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像他的妈妈,简直啰里啰唆。
不是,她记得他以前也不这样呀?
怎么现在疑神疑鬼,还神出鬼没的。
穿上外套和拖鞋回来,褚砚站在茶几前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起身又打算走。
对上林楚疑惑的眼神,他才解释说:“我刚刚睡觉身上出汗了,有味道,你先吃吧,我先去洗澡。”
林楚:“......”她看起来是什么很洁癖的人吗?他到底要小心翼翼到什么程度。
“等等。”喊住他。
刚退烧就洗澡,他还要不要命了?
“不准洗,回来吃饭。”她还想说其实他身上一点味道也没有,仍然香香的,但她没说。
他眨眨眼,也不反驳,听话回来坐下喝粥。
客厅偏橘调的暖灯光亮度正好,不会很暗也不会刺眼,照在少年额前,映着他五官轮廓更加深邃,他比两年前又张开了些,特别是眉眼。零碎的短发看起来毛茸茸的,引人特别想上手亲自感触。
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她以前就知道,之前他留稍长些的碎盖时,她每天都恨不得把他撸秃,只有林楚知道,手感上的瘾或许和中年男人的烟还要难戒。
回过神来时,手下已经传来痒酥酥的触感,如过电流,直达心端。
后知后觉伸回手时,林楚兢兢说了声抱歉,而少年也正好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粥碗见底。
沉默一刻,他才扬起笑抬眼看着她:“小林老师,你这样,叫我还怎么放得下你呢?”
这太犯规了……
哪怕是无意识的动作,她也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心动不已,不断地控制住自己想将她按在沙发的逼她和他接吻的欲望,然后圈住她,让她哪里也不能去。
所以哪怕他现在笑着,这笑意也不达眼底,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侵略与隐忍,是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林楚心跳得飞快,她看不懂他眼里的东西,却感觉的到危险信号。
今晚她确实做了太多多余的事,他说的对,她不该这样,是她一时糊涂,他们该及时止损。
于是她倏地站起身。
“我该走了…你一会儿吃完药好好休息。”
她有些慌张,如丢盔弃甲,连沙发上的手包都忘了拿就匆匆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响动,褚砚几乎更快一步,迈腿挡在了门前。
唇齿张合,林楚穿鞋的动作也微微僵住。
本以为他会说不要走之类的话,但是没有。
“你以前说过的,要陪我看雪天的烟花。”
前言不搭后语的,就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说完,他倏地打开家门。
风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此时是安宁的,楼外雪花如絮,簌簌交织,如一片洁白的幕帘,似雾又非雾。
耳边传来如倾沙般地细响,褚砚踏出门,停在栏杆边。
他伸手去接雪,雪却并不如他所意,偏偏落在发间,不一会儿将少年的乌发,缀满白雪点点,就像她第一天上班的清晨见到的那样。
她怎么当时没认出来呢?
只有林楚自己心里清楚,是不敢相认,还是不敢面对。
时针滴滴答答指向十点,褚砚转身,看向站门里的她。
从她眸中映出的光中,与她一起观赏身后远处的地上闪耀升起了一颗燃着光的流星,划过夜空,“嘭”地一声,在天际绚烂夺目地盛绽,而后此起彼伏,争相鸣响。
褚砚没有开口,眼神却仿佛对她在说。
“雪与烟花都如约而至了,你呢?”
林楚望着漫天的烟火,目光逐渐失焦,她怎么会忘记,这个约定是他们第一次吵架时许下的。
……
时间伴随记忆回到两年前盛夏。
那是琴城十几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炽热的阳光透过云层,晕眼的热浪在空气中波动,连蝉都耐不住这燥热,声音变得嘶哑,低鸣。
姨妈家的小店短暂放了个高温小长假,林楚只能天天窝在姥姥家里吹空调避暑。
那时她刚和褚砚在一起,但却因为这烦人的高温,连约会都无处可去。
琴城不大,商场也就那么几个,他想去找她,她又怕被家人发现不让他来。
手机铃一响,褚砚顾不上还在浴室,胡乱擦干就出来点了接通。
小心翼翼地轻声:“喂?”
“喂什么喂,好无聊......天天窝在家里,骨头都软了。”
朝思暮想的声音明明是从这个没有感情的电子传出,他却开心不已,按捺不住地窃喜,嘴角都快翘到眉梢。
“那出来玩吗?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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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又传出懒散的声音:“可是天好热啊,不想出去,虽然...确实有点想你.....”
话落,瘫在床上的少女先自己害羞到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还好没人看见,她的脸现在一定很红,她今年不过二十岁,又是第一次谈恋爱,也是真的很粘人,其实有时候她也会担心,她太粘人会不会很烦,他会不会觉得困扰。
但每次只要一见面,见到那张只对她温柔笑着的脸,她就觉得他好像真的不会烦,永远也不会。
而褚砚又何尝不是。
空气燥热,少年腰杆僵直,脑袋里一声嗡响,仿佛楼外的罢工的蝉都跑到了他耳边鸣叫。
他捏着湿发绕指尖打圈,低下头,也颤声开口:“我也...想见你...”
不止想你,还有想见你。
空调温度很凉,林楚却面颊滚烫,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别说了...我还有正事跟你说。”
再这样下去,她怕她还没开口就会先害羞到挂掉电话。
少年轻笑,也在此刻按下空调开关。
“好,我不说了,你说。”
“我刚刚听姥姥说,傍晚在滨海公园有烟花晚会,所以今天我们要下午才能见到了...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他怎么可能不懂。
但还是故意说:“那我一会儿去接你,下午吃完饭一起去。”
“才不是这个意思!!”林楚从床上忽然坐起来,纠正道。
昨晚她失眠给他打电话,他陪了她大半宿,所以她现在特意打电话告诉他下午才会出门,想让他趁现在好好补个觉。
“从现在到下午不要找我,要好好休息,听到了吗?”
褚砚点点头,哪怕知道她看不到,“听到了,你也好好休息。”
他也不会打扰她补眠。
结果一觉醒来,脑袋像是被人狠狠闷了一棍,头疼欲裂到要炸开一般。
摸上额头,滚烫的温度迫使褚砚揉着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空调上显示着最低的数字。
他当时挂掉电话就睡了,甚至都忘记自己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擦干。
浑身无力,或许再睡一觉精神才会好些。
眼前场景晃动又停,但他还是咬牙坐起身,脑海里第一想到的,是怕她会失望。
“你的嗓子怎么啦?”
见面开心之余,林楚也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褚砚摇头,温和笑笑:“没事呀,只是早饭吃的有些咸。”
林楚发现他话中的疏漏,有些凶道:“早饭?所以你没吃午饭对不对......”
褚砚抓了抓头发,呆愣了了一下,看起来很乖。
“睡着了......晚饭想吃什么?”
而他一贯用这个方法神情去掩盖自己的窘迫,引走话题。
林楚果然被他的呆愣的神情可爱到了,一时也忘了责怪:“不要光问我嘛,你有没有想吃的?好不容易有夏日活动,反正今天一定要玩得开心!”
头脑有些昏沉,明明夕阳还悬挂在海平线,余晖照耀在身上,褚砚却隐隐觉得有些冷。
再忍忍就好了,他不想让她因为他错过这好不容易才举办的活动。
扯扯嘴角,看她的目光依旧温柔。
“嗯!要玩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