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家,然后陪他吃一顿饭?
闻言,余笙愣了愣,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男生的家,更别提在男生家里吃饭了。
余笙犹豫两秒,出声问:“还有其他人吗?”
“其他人?”吴漾蹙眉,神色淡淡,“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们两个。”
就只有他们两个?
余笙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刚才一时兴起,才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这想法太冒昧了,多半是把这姑娘吓到了。
看到余笙一脸为难的表情,吴漾垂眸,沉默两秒后淡淡开口:“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出乎吴漾预料的是,余笙并没有立马拒绝,而是眼神认真地望着他:“我……能问问原因吗?”
原因……
吴漾平日里一个人住惯了,在家吃饭从来都只有一副碗筷,他以前从不觉得,但刚才那刻,莫名有种孤单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一束微弱的光慌不择路地闯进了他的世界,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留住这束光。
不为别的,只为这束光能把他偏暗的世界照的更亮一点。
吴漾对上眼前这双湿漉漉的眸子,薄唇轻启:“家里太冷清了,想让家里变得热闹一点。”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又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吴漾帮了她不少忙。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对此,吴漾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女孩就点头应了一声好。
黑夜里,眼前女孩的眼眸似星星一般,眼底深处闪烁着细碎的微光,眼神清澈,仿佛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有那么一瞬间,吴漾看得愣了神。
少年一半身子沐浴在亮光中,另一半则隐于微浓的黑暗中,街边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眼底深处晕染出一道浅色的微光,勾勒出眼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吴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当时的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只感觉他早已习惯的黑暗天空被人不经意地撕开了一个小口子,有一束微弱的光洒了进来。
尽管这光极其微弱,微弱到可以说是忽略不计,但还是驱散了一小块浓稠的黑暗。
光影交迭,少年清俊的眉眼好看的过分。
捕捉到吴漾眼底那抹晦暗不明的情绪,余笙怔了怔,她能感觉到少年有心事,犹豫两秒,最终还是笑着挥了挥手:“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吴漾也抬起手挥了挥。
少年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条带有铜钱的深蓝色手链,手链缠了两圈,手链尾端还坠着七彩的流苏,在昏暗的路灯光线下格外显眼。
吴漾每天都戴着这条手链。
看来这条手链应该对他有很特别的意义。
余笙的目光在那条蓝色手链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就转过身往不远处的居民楼走去。
周围一片寂静,一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吴漾没急着走,他的目光悠悠落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
女孩背着白色的书包,伴随着走路的动作,书包上毛茸茸的小兔子挂件晃来晃去,显得俏皮又可爱。
他看见那抹小小的身影走进了单元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昏暗的路灯一一熄灭。
直到听见防盗门被打开又重重关上的声音,吴漾这才淡淡收回视线,转过身往来的方向走。
-
半个小时后,吴漾回到家,他伸出手打开了门边的开关,明亮的白炽灯光倾斜下来,照亮了屋内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窗户紧闭,屋内甚至听不到一丝的风声。房子很大,却也冷清的很。
吴漾随手把书包和零食扔在了沙发上,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便进了浴室,简单洗了个热水澡后便走到沙发边,从塑料袋里拿起一包泡面,进了厨房。
他烧了壶热水,然后把泡面端到了茶几上。趁着泡面还没泡好,他抓紧时间把那袋零食放进了零食柜。
做完这一切,泡面正巧泡好,他放了根火腿肠进去,拿着叉子大口地吃了起来。
他会做饭,但上学的时候没空,晚上如果饿了就吃泡面或者点外卖,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自己买菜做饭。
洗漱完,吴漾走到阳台上,伸手开了一扇窗,开窗的刹那,窗外的微风正巧吹进室内,风里透着股初秋的凉意。
吴漾在一旁的软椅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玻璃茶几上,他伸手把相框拿了过来。
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女人,约莫二十出头,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目光柔和地看向镜头,眼底深处盈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和产后的虚弱。
她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女人眼眸深邃,像是隔着镜头望向拍摄的人。凝望着她眼睛的时候,就像是透过岁月的长河与她遥遥对视。
这是他和他母亲的第一张合照,也是唯一的一张。
吴漾的指腹轻柔地拂过照片里女人精致的面庞,心里忽的思绪万千。
吴漾的父亲吴项明是当地的一个知名企业家,在一次剧院演出时,对徐平惠一见钟情,随后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徐平惠是个舞蹈演员,脸蛋精致,身量纤细,经常受到不同男人的追求,但她心气儿高,丝毫不为所动,一门心思地想要追逐她心目中真正的爱情。
吴项明的出现,让徐平惠平静的生活产生了一点波澜。他性格温和,对人大方,即使被徐平惠拒绝了无数次仍旧不气馁,一直默默地追求她。
正是这一点打动了徐平惠,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爱情,便答应了吴项明的追求,经过相处后,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婚后的日子也一帆风顺,徐平惠听从吴项明的提议,放弃了在剧院的稳定工作,专心在家做全职太太。
婚后半年,徐平惠怀上了孩子,就在她满心欢喜地期待新生命降临的时候,噩耗传来。
她无意间发现了吴项明的秘密,他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一个年轻的服装模特。
徐平惠自幼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她对另一半的忠贞程度要求极高,自然是接受不了吴项明的这种行为。
不出意外,两人产生了激烈的争吵。考虑到徐平惠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吴项明不想过分刺激她,只好暂时妥协,称不会再和那女人来往。
至此,事情暂时平歇。徐平惠也勉强接受了这个看上去并不那么真诚的保证。
除夕那天凌晨,徐平惠生下吴漾,黎明破晓时,在病房里拍下了这张照片。下午三点多,钱宁找上门来,直接甩出了吴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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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的照片和视频,扬言要取代她的位置。
徐平惠产后身子虚弱,加之受了这么大的精神刺激,顿时就气得说不出话来。气血上涌,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最终在晚上从病房厕所跳了下去。
那天正好是除夕夜,万家灯火,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刻。
在这一天,吴漾永远地失去了他的母亲。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吴漾从出生到失去至亲,当时的他无法体会那种感觉,以至于后来看到母亲的照片会觉得有些恍惚。
此事一出,外婆和吴项明彻底闹翻,两家的关系变得敌对。吴项明心存愧疚,提出给外婆一家经济补偿,但外婆并没有接受,而是要走了吴漾的抚养权。
徐平惠是家里的独生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吴漾成了外婆唯一的念想。
吴漾从小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只见过吴项明几次,对徐平惠的印象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只有看到这张照片时,脑海深处才会浮现出零星的画面,原来他的母亲长这样,还抱过他。虽然,只抱过那么一次。
徐平惠在产前特地去佛寺买了开过光的山鬼花钱,串成一条深蓝色的手链,寓意是保佑佩戴之人此生平安无恙。
殊不知,这条手链成了她留给吴漾的唯一遗物。
吴漾的目光悠悠落在左手手腕上的那条蓝色手链上,月色皎洁,清冷的月光柔柔地倾斜下来,在古朴的铜钱上点缀出细碎的光斑。
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喉结微滚,眼底深处晦暗不明。
初一那年,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吴项明便把吴漾接回家里,在那里,吴漾看到了钱宁和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
在家里的日子过的并不顺畅,钱宁时不时地在吴项明面前说他的坏话,各种挑拨离间让吴漾觉得心烦,他便提出要自已一个人到外面住。
出于愧疚,吴项明同意了吴漾的要求,在校外给他单独买了一套房子,还给他找了一个阿姨照料他的饮食。
后来吴漾学会了做饭,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吴漾默默把相框摆回原位,一双黑眸里满是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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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到了周六。
跟吴漾约定的时间是中午,余笙在上午十点就收拾好准备出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谭沐芸瞥见她的动作,随口问了一句:“你要去哪儿啊?”
虽然早就料想到这个情景,但余笙的心里还是莫名有些慌,她故作平静地对上谭沐芸充满打量意味的眼神:“同学约我去她家里写作业。”
谭沐芸的目光落在余笙的白色书包上,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猜到谭沐芸会这么问,余笙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当然是女同学了。”
谭沐芸哦了一声,正巧电视播放到精彩的片段,她没再多问,而是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
余笙暗自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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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余笙到达了吴漾家门口,她抬起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像是一直守在门后似的。
吴漾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袖,下搭一条黑色休闲长裤,略显凌乱的黑发堪堪遮住那有些冷淡的眉眼,他侧过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