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了刻薄的寡妇
    当股市再次遭遇熔断的时候,沈妍穿越了,连续两周的高强度工作后,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原以为紧绷的神经和身体可以放松一下了,没想到却猝死在了球场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边有一阵男男女女的哭喊声,“娘,您总算醒过来了,吓死我了。”“娘,您感觉怎么样,疼不?”“娘,您要不要喝点水?”

    顾不上回答,沈妍只觉得一阵阵头痛袭来,瞬间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猛地涌入脑海,许是看多了穿越题材的小说和电视剧,呆愣了半晌后,沈妍居然接受了自己穿越的现实。

    她是在一个离异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各自组建新家庭后,对她的关心极少,她刚开始是爸爸妈妈家轮流住,长大一些后,基本都选择住校了,假期也会去打工,靠着半工半读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学业。毕业后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在大城市立住了脚跟。

    这些年亲生父母跟她联系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她的离去应该不会让父母伤心太久,而她留下的遗产让他们平分的话,就当是提前给他们的养老钱,权当回报生养之恩了。

    只是在吸收完原主的记忆后,沈妍感觉头更疼了。这里是个叫云溪村的山村,原身和她同姓,名字不一样,叫沈白云。

    在现代,她是一个成功的精英女性,虽然已三十多岁了,但是还是一个单身狗,而现在直接成了带着四个孩子的寡妇。

    说山里人淳朴,那是相对于充满算计的大户人家而言,而对山里人来说,为了生存,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斤斤计较是常事。

    不幸原身就是这么一个牙尖嘴利尖酸刻薄还好吃懒做的人,这品性,不用说放到比较文明的大地方了,哪怕是在这个连生存都很艰难,基本没条件讲究文化素养的山沟沟里,也是多讨人厌就有多讨人厌。

    原主的丈夫许来福原是个憨厚勤劳的庄稼汉子,去年朝廷征徭役修大河堤坝,许来福作为许家长子,就作为代表去服役了。

    由于长期劳累,有一天有个工友脚步虚浮,失足落水,许来福勇敢救人,不料最后自己却因为力竭而没有上来。

    朝廷给了些许抚恤的银子,并免了许家后续三年的徭役。老许家人口众多,原主担心抚恤银子被公婆和叔伯妯娌瓜分,因此撒泼打滚后带着四个孩子从老宅分了出来。

    此地有习俗,家有长辈过世的,子女如果有要成亲的,需在百日内完婚,不然就要等三年孝期满才能成婚。

    大儿子许大山已经16了,所以沈白云在丈夫过世后,就迅速给他张罗了一门婚事,找的是个勤劳乖巧的女孩子林英娘,如今怀孕刚满三个月。

    务农是个看天吃饭的活,今年年景不好,年初先是断断续续下了两个多月的雨,很多农田被冲垮,作物也被泡烂了很多,等雨停后又连续两个月几乎不下雨。

    最后存活下来的作物穗子上挂着的谷粒寥寥无几,就这样还有各种鸟儿雀儿要来分一杯羹,眼下离收成还有小半月,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日子难过,盗贼就多,昨晚夜深人熟睡后,两个毛贼潜入云溪村偷鸡摸狗,到沈白云家时,竟摸到了沈白云藏钱的地方。

    家里仅存的一点积蓄是全家的命,沈白云偷偷把钱藏在了枕头里,俩毛贼偷钱时,惊醒了沈白云,于是三人就拉扯起来,动静太大,也惊醒了几个孩子,俩毛贼担心被抓住,就抄起房里的一个杂物罐,对着沈白云的头砸下去,沈白云立马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俩毛贼见状夺门而逃。

    被惊醒的几个孩子等人见母亲流血倒地,顾不上追赶贼人,赶忙救人。

    此刻见母亲悠悠转醒,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母亲的这个壳子已经换了一个芯。

    “我没事,只是头还有些疼,你们都不要在这边杵着了,我再休息一会,你们该忙活啥就忙活去吧。”

    折腾一宿,此刻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起早抹黑的山里人开始了一天的生活。而沈白云闭上眼睛,没一会又沉睡过去。

    一个时辰后,沈妍再次醒来,大儿媳林英娘端了一碗白粥进来,看着破角的碗和都快能照见人影的稀粥,沈

    妍的心咯噔了一下。

    刚穿来时,看到又小又暗的土墙和打满了补丁的被子,沈妍就猜到这个家估计很穷,但是没想到穷成这样,病人也只能喝这么稀的白粥。

    但是她不知道,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林英娘和其他人喝的都是野菜糊糊。此刻,孩子们喝完野菜糊糊,都各自干活去了,留了英娘照顾母亲。

    喝完粥,有了点力气,沈妍,哦,不,现在应该叫沈白云,说想出门走走,于是林美娘就扶她起来,到门口的大柿子树下的破板凳上坐定,又给她倒了一碗水后,沈白云就让她忙自己的事去,说要自己待会。

    沈白云打量着四周,目之所及,是绵延不尽的大山和农田,一条河流从山谷穿过,沿着河流两岸,稀稀疏疏地分布着百来户人家,田里有正在劳作的农人,乡间小路上有挑水的汉子,溪边有正在浣溪的妇女姑娘,这俨然就是一幅美丽的田园风景画,可是风景美则美矣,穷也是真的穷。

    再看看原主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三间土坯房,屋顶甚至连瓦片都没有,而是一层又一层的茅草,一旦下雨,就经常漏雨,外围也没有围墙,只有矮矮的一圈篱笆,几只鸡鸭散养在院子里,鸡屎鸭屎到处都是,不过农村人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沈白云突然感觉自己像现代那些被万恶的人贩子拐卖进深山的女人,穷乡僻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在她是个寡妇,不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同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暗自庆幸自己在现代社会不是娇生惯养而是一路磨炼过来的,否则恐怕此刻已经要崩溃了。既来之则安之,沈白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重新闯出一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