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艰难抬头，眼睛对焦了老半天，这才勉强看清对面。
一个相貌英俊，眉眼间却写满了精明的男人。
他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什么？”
“嗨呀，你别误会，”见他一脸警惕，男人赶忙解释：“我是你身后这家游泳馆的老板，现在我们缺游泳教练，你愿意来试试不？”
林灿这才意识到自己靠的不是墙壁，而是别人店的大门，不过因为装修得十分高档，所以一眼没看出这是家游泳馆。
“游泳教练？”
“对的，”男人说：“我给你开高工资。”
林灿有点无语，“你都不问问我会不会游泳？”
“不会可以学嘛，学会了再入职。”男人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荒诞玩意儿，林灿用力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了，我不祸害人……”
他说着就要走。
男人拦住他，言辞恳切，“我真给你开工资，你再考虑考虑。”
“你不会是在搞传销吧？”林灿低血糖发作，没力气甩开，只能威胁他：“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哎哟我的好大哥，”男人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反而是被这个传销的说法给逗笑了，“这寸土寸金的地儿，我有这么大一个游泳馆，还干什么传销？”
“你这是低血糖犯了吧？走走走，先进店里吃个饭，我顺带参观参观你以后的工作环境。”
林灿被推着往里走。
一进店，穿着海蓝色工作制服的前台小妹就朝他们打招呼，“谦哥。”
被叫做谦哥的男人点点头，抓着林灿胳膊的手不敢松开半分，生怕人跑了，“叫人给我送份饭，加两块巧克力，就放我办公室。”
“好的好的，”前台记下，又看他身后的林灿，“这位客人是……”
“是来应聘游泳教练的，”提到林灿，谦哥语调都轻快了不少，“不是客人。”
前台的眼睛一亮，看向林灿的眼神直白又狂热，“原来是新同事啊！欢迎欢迎！”
什么新同事，他有说要来吗？
林灿揉着眉心，总觉得头更痛了。
*
吃好饭，林灿总算是恢复了点体力。
“那咱来谈谈你的工作？”名叫谦哥的男人迫不及待。
林灿皱眉，“你到底要干嘛？”
“也不是要干嘛，”谦哥搓了搓手，神态中竟还带上了点扭捏，“就是我们店吧，缺个门面……”
林灿听懂了，这人竟也是冲着他这张脸来的。
“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来，我给你开高薪！三万……不不不，五万！”
“五万你看怎么样？要不满意，八万也行啊！”
这几万几万的加，对所有账户余额加起来都不够一百的林灿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他狐疑，“需要做什么？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那肯定不能犯法啊！”谦哥恨不得把遵纪守法好市民几个字写在脸上，“你就穿着四角短裤，在游泳池边走来走去就行了……”
“搞什么，”林灿嘴角不住抽搐，“你认真的？”
就这，给他八万的工资？
“才八万而已，不多，你放心，你要是能说服别人在我这办会员卡，我还给你提成！”
林灿留了个心眼，“你这会员卡多少钱一张？”
“几十万吧，不多。”谦哥回答。
林灿懂了，怪不得这游泳馆能开在商业街，人这钱赚起来是以十万为单位的。
“我这店开了也有两年了，生意一直都还行，你看。”
谦哥掏出手机，当着林灿的面输入“蓝岸”，果然出来不少相关内容，好几个app上甚至还有名媛网红的打卡自拍。
“来吧，就你这外形条件，在我这儿赚个豪车豪宅的不要太容易。”谦哥又说。
林灿沉思，他确实需要尽快攒出一笔钱，离开这个居住着两个主角的城市。
“我需要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我现在没有住的地方。”他说。
谦哥嘶了一声，合着这人还真是没钱吃饭饿晕的。
“吃我们有工作餐，住的话，我给你在这附近的酒店开个房，房费从你工资里扣，你看行不行？”
林灿想了想，最后在谦哥紧张的注视下点了脑袋。
合同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填一下薪资，八字后面四个零，再双方签名盖章，就生效了。
谦哥十分急切，放下笔就让人送了套游泳裤来，让林灿换上。
“走走走，咱先试岗半天。”
*
试岗的半天算不上累，只是四面八方传过来的视线实在是叫人不自在，看着店内越来越多的女客人，林灿提出要回家收拾东西。
“你有家还要我给你找住的地方？”谦哥拿着刚办好的房卡，一脸莫名其妙。
林灿无奈，“上午和前夫离婚了，那房子是他的，我就回去拿个东西，不住那儿。”
谦哥震撼，“你结婚了？还离婚了？！”
“你是二婚男人啊！”
“什么二婚，”林灿无语，“我还没再婚的打算。”
“我觉得这可由不得你……”谦哥看着不远处那群对林灿虎视眈眈的富婆们，说的十分真诚。
因为他这话，林灿想到不久才见过面的戚渊。
也不知道那祖宗是不是忘了他，要是忘了，那他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谦哥也是有钱人，有可能认识戚渊……
“谦哥，你认不认识……”
林灿话还没说到一半，门口就进来两个高挑时尚的美女，谦哥精神一振，立马就迎上去了。
“赵小姐，徐小姐！哎哟，你们俩今天怎么来了？是家里的露天泳池在维护还是啥？”
见两个美女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的样子，林灿决定换衣服下班。
进到更衣室，好几个早就下班的同事竟然还没走，都坐在长椅上抽烟聊天，见到林灿进来，齐齐沉默了下去。
但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几秒过后就有人站了起来，招呼其他人：“走走走，咱兄弟几个今晚搓一顿。”
除了林灿，所有人都十分捧场的跟了出去。
林灿身上还穿着游泳裤，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更衣室里早就没人了。
林灿后知后觉，他这是……
被孤立了？
*
另一边，被林灿躲闪不及的戚渊却是一日比一日烦躁。
“他们真离婚了？”戚渊把面前的文件来回捣鼓，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谢筠看着被他糟蹋出褶皱的资料，小声道：“问过冉阳那边了，确实是离婚了，离婚证我都拍了照片。”
他说的照片早就发到戚渊手机上了，戚渊一天翻出来看好几遍，是越看越心痒，越看越口干舌燥。
这世界上怎么有人离婚证都能拍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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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明明是个人渣，眼神却那么纯，像未经人事的大学生，让人光是看着就想蹂躏！
“……”
谢筠好恨，这个工作他是非做不可吗，天天都得听老板的虎狼之词。
龚宇晟走进来就看到谢筠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好笑，“戚渊你又在折磨谢秘书。”
谢筠在大学时被一个外国男人疯狂追求，还险些被下药强上，自那之后，他就对男同性恋这个群体敬而远之了。
他本以为戚渊是个无情无爱的男人，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纠缠，这才选择做他的秘书，没想到这人生猛起来跟当初追求他的那个痴汉不相上下，还一个劲儿的等着人离婚。
妈的，好想报警。
戚渊扫了眼瞪着死鱼眼的谢筠，总算是大发慈悲，让他出去了。
等谢筠带上办公室的门，龚宇晟才说：“又烦林灿那事？”
戚渊不想搭理他，当初在餐厅要不是这人拦着，他怎么也不可能放走林灿。
龚宇晟哭笑不得，他认识戚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执念这么深。
“不就是个男人吗，干嘛这么稀罕，”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要是实在喜欢，我赔你个。”
戚渊薄唇微掀，嗤笑道：“赔？拿什么赔？你还能找出个跟林灿一样的？”
龚宇晟讪笑，林灿那张脸确实是可遇不可求，他隔三差五都会回味。
“一样的是没有，不过有不比他差的，听说王谦那儿来了个新人，人气超级高，才来几天就给他赚了不少。”
“王谦？”
“就那个开游泳馆的，说是开游泳馆，实际上跟鸭子店一样，就赚些富婆生意。”
“他啊。”戚渊被提醒了才想起来，但依旧提不起兴趣。
龚宇晟劝他：“去看看呗，说不定有你喜欢的。”
“我眼光那么低？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能看上？”戚渊不屑。
“就去一次，反正你也没事做。”龚宇晟死缠烂打。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蓝岸门口。
“他也是精明，在这开游泳馆，来来回回的都是不缺钱的。”戚渊没有取下墨镜，但出众的身材和气质还是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就是，他不该叫王谦，应该叫王钱。”龚宇晟也感叹。
王谦出身书香世家，祖上还出过好几个状元，偏偏他不爱读书爱赚钱，整个人都恨不得钻钱眼里，他们圈子里，这个年纪的除了戚渊，就属他身价最高。
戚渊把墨镜往上推了推，“走了。”
两人进店，恰巧王谦也在，见到他们，一时又惊又喜，“我的老天爷，什么风把你俩给吹来了！”
龚宇晟笑道：“听说你这来了个不得了的员工，来凑个热闹。”
提到这，王谦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说出来不怕你们笑，我这次是真押到宝了，这几天我那钱啊，赚的数都不过来。”
戚渊没什么反应，龚宇晟却来了兴趣，“真有那么帅？”
“可不是么！”王谦一点都不谦虚。
“瞅瞅去？”
“走！我知道他在哪！”
王谦和龚宇晟一唱一和往游泳区走，戚渊无所事事跟在后面，还没走近，里面就传来一阵阵激动的尖叫。
“小林老师，遮的这么严实干嘛！脱下来让我们看看呗！”
“就是就是，我可以付费观看啊！一件一万！不！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