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闲满心震惊,呆立在原地。
沈柏霆:“走吧。”
祁闲行尸走肉一样跟在沈柏霆身后,努力想要脑袋灵光点,试图考虑出另一种能够阻止结婚的办法。
怎么办啊也没人告诉他沈柏霆其实有绿帽癖啊!!!
来人啊救一救啊!
沈柏霆侧头看祁闲,少年正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认真思索着,脚下则乖巧的亦步亦趋。
他似乎被什么烧脑的问题缠住了,像是被困在毛线球里的猫,逐渐走向抓狂,一直到两人并排坐在凳子上,都还在沉思。
“来,靠得近点,别皱眉,笑一笑啊。”
指令传来,祁闲下意识照做,舒展眉头,露出个公式化的笑容。
身为摄像师他对快门按动的声响很敏感,等到他听见这一声咔嚓,已经迟了。
贴着结婚照,盖上红色钢印的结婚证被塞进了祁闲手中。
祁闲:???
不是,等——
工作人员笑意盈盈:“恭喜,从今天起,二位就是合法伴侣了。”
“谢谢。”沈柏霆打开结婚证看了眼,拉开风衣前襟,把它放进内兜,对还在发愣的祁闲道,“走吧,咱们回家。”
“等等等等——”
祁闲赶忙摆手,他低头确认手里的玩意正是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无助地看了眼沈柏霆,又扭头望向旁边办离婚的房间。
结婚流程也太快了吧!这种不需要任何门槛就能拿到的证,能是什么好东西啊!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踏入婚姻的坟墓了?
不行不行,趁着人还在民政局,土没盖上,他得赶紧想办法从坟里爬出来!
既然沈柏霆不在乎他出轨,那就只能再上点强度了!
祁闲深吸口气,诚恳道:“其实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祁志勇应该没告诉你吧。”
沈柏霆:“什么?”
祁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有病,大病。”
生怕沈柏霆听不懂,祁闲继续解释道:“其实我是个穿越者,但又和你理解中的穿越者不一样,是一群人穿越到了我身上。”
祁闲伸出右手:“看到了没,这是我的右手,但其实,他是一个叫做马大俊的男人,这是我的左手,她是个叫马小芳的女孩。还有我的嘴,叫马中强,是这我们的领导。没错!我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存在着一个穿越者!我们本来是一家公司的同事,可是有一天,公司爆炸了,大家就全都穿越到了这个祁闲的人身上!”
沈柏霆沉默一瞬:“你还不如说你们是马家村的村民穿越过来的。”
祁闲一拍大腿:“对对,你真聪明!我们就是马家村的,这不中强在公司里当领导吗,就把大俊和小芳塞进来当关系户了。”
“我的身体住着一群人,每个人都有他们各自的想法,所以经常会做出一些完全无法控制的行为。”
祁闲说着,左脚开始朝离婚处迈,右脚想跟着沈柏霆走,脑袋扬起去看外面的鸟,屁股向下试图找到一张能落座的椅子,左手要去提右脚的鞋,右手从后背绕过想从包里拿水。
他成功地把自己拧成了麻花,以超乎想象的扭曲姿势摔倒在地。
毫无疑问成为了民政局里最闪亮的仔。
够沙雕了吧!够丢人了吧!够无厘头了吧!
沈柏霆肯定觉得脸都丢光了,愤怒至极,面色黑如锅底,就要把他拽进离婚处,结束两人刚维持不到三分钟的婚姻关系,再狠狠把他扔在民政局!
第二天就会传出沈柏霆闪婚闪离的新闻,成为爆炸性的头条,沈柏霆对胆敢隐瞒他的祁家施以雷霆之怒,让祁家从此在燕市除名!
祁闲美滋滋地想着,刚要抬头看沈柏霆的脸色,就双脚腾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祁闲:?!?!?
他震惊抬头,确认头顶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确实属于沈柏霆。
祁闲:…………
等等,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围观众人们发出善意笑声,祁闲赶紧继续贯彻他身体不同部位各被穿越的设定,用超脱常理的方式蠕动,试图从沈柏霆怀里挣扎出来。
“别动。”
回应他的是一声低沉话语和腰间更加收紧的手,以至于祁闲都能清晰感知到沈柏霆掌心的温度。
很热。
祁闲直挺挺地僵住了。
这一刻,什么马小芳马大俊马中强全都化作了浮云。
不过祁闲倒是真的希望他们存在,如此一来,穿越到他屁股上的那位仁兄就能哀嚎着,让穿越成嘴的马中强大声呼喊——
你的那只手能不能老实放在腰间,别摸我屁股啊!!!
“那个,沈柏霆,你能不能——”祁闲鼓起勇气小声道,想让他撒手。
沈柏霆:“什么?”
男人不含感情色彩的回应让祁闲提心吊胆,几个意思啊!是没听清,还是对自己的称呼不满意?
祁闲只能咬着牙试探喊道:“……老公?”
沈柏霆脚步似意外地顿了下,随后继续向门外走:“嗯。”
与此同时,祁志勇把车停在民政局外。
副驾驶的祁珩不耐烦地抬眼,周身怨气浓重的足以召唤一足球场的邪剑仙。
他根本就不想来,昨天被祁闲磕伤的脑袋还疼的要命,可祁闲对他说的那些话,到底让人心怀忌惮。
万一祁闲真钻到空子跑了,放鸽子惹到沈柏霆,祁家可没好果子吃。
祁志勇打开驾驶座的车窗,点燃一根软中华:“祁闲也就是嘴上说说,他肯定没那个胆子。”
宋莹春瞪大双眼:“他都把小珩打成这样了!还叫没胆子?”
祁珩阴鸷地紧盯民政局大门,看到陈放的那刻,立刻挺起身子:“爸,你看,那是不是沈总的特助?”
祁志勇一瞄:“对,是陈放。”
祁珩顷刻来了精神。
祁闲和沈柏霆马上就要出来了吧,沈柏霆有惦记多年的白月光,更是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对待祁闲的态度肯定极为恶劣。
他都等不及要看沈柏霆冷脸和祁闲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下一秒,沈柏霆果真走出民政局大门,只是怀里抱着个人。
祁珩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没错,刚才还朝他挑衅的祁闲……竟然窝在沈柏霆怀里,一副任由宰割的乖顺模样!
祁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怎么可能!!!
车内一片寂静。
直到沈柏霆把祁闲抱进车后排,S680启动离开,祁珩才唇角抽了下,笃定道:
“那肯定不是沈柏霆吧,祁闲跟其他男人跑了?”
祁闲现在确实想跑。
所有事情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面对他脖子上的绿帽铁证,沈柏霆选择了无视。面对他突然发疯耍癫,沈柏霆贴心配合。面对他趟在地上耍赖,沈柏霆竟然直接抱他走。
总之就是非常不对劲。
祁闲特想开口认真地给沈柏霆说一句:大哥你人设崩了啊!其它人知道你其实是这样的吗!
腰间还残留着沈柏霆掌心的温度,祁闲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蹭,偷偷去瞄旁边的男人,希望他别注意到。
谁知一下子就对上了沈柏霆的视线。
祁闲:“………………”
祁闲迅速目视前方,僵硬地放下手,当做无事发生。
沈柏霆看起来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
可他不是有一直惦念的白月光吗?痴情人设不要了?
祁闲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
难道沈柏霆另有所图?
可是,他是祁家的透明人,也没有任何本事,沈柏霆一个炙手可热的商业新贵,能图他什么呢?
……总不能是身体吧!
祁闲突然浑身一哆嗦。
他就是说,瞎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沈柏霆他……是个变态杀人狂?!
沈柏霆只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玩具,等到回家,就会把他关进小黑屋,什么电锯老虎钳辣椒水的,先这样再那样!满足那不为人知的变态萨(S)满(M)癖好!
反正他现在是沈柏霆的合法配偶,就算从此之后再也不出现在其它地方,沈柏霆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解释他的失踪——在家呢,不喜欢出门。
很离谱。
但他为什么觉得,又很靠谱呢!
祁闲不安地车窗外瞟,看到窗外的那一刻,呆住了。
陈放把车开进了一处奢华的别墅小区,祁闲知道这地方,华业东方是沈柏霆最新开发的地段,目前还未开售,只有开发商沈柏霆能随意自由进出!
完蛋了!沈柏霆真准备了小黑屋!
祁闲慌了。
停车之后他立刻撒腿就跑,还来得及吗?
S680停在一处种着梨树的院落外,从院墙探出的大簇梨花以过分明丽的姿态,蛮横闯入祁闲的视线。
如果可以,他想让自己的尸体埋在这棵梨树下,血染梨花白,来年就会有人发现他。
驾驶座的陈放解开安全带下车,为他打开后排的车门。
陈放:“祁少,请。”
祁闲木然,屁股不动如山。
沈柏霆:“需要我抱你下去吗?”
祁闲弹射起步:“不用了谢谢谢谢我自己来。”
祁闲狼狈地下了车,四处乱瞟。
还没等他找到逃跑的时机,沈柏霆就在身后催促:“进去吧。”
祁闲浑身打了个哆嗦。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着急的,他还想多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
祁闲提心吊胆穿过前院,院墙角落里放着锋利的园艺剪,堆放的木板看起来很适合把人钉在上面,水桶用来把还温热的血倒掉……
脑子里的画面愈发需要打码,祁闲步伐僵硬,而沈柏霆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最后,祁闲在别墅大门口站定,迟迟不敢进去。
沈柏霆的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醇厚嗓音如恶魔低语:
“推门看看吧。”
祁闲:“…………”
祁闲回头,最后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悲哀告别。
别了,这美好的世界。
用颤抖的双手推开大门,祁闲心如死灰地抬起头,看到豪宅内景的那一瞬,愣了。
没有什么皮鞭锁链狼牙棒,房子整洁敞亮,所有装潢陈设都神奇贴合他的审美,如果祁闲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应该也就是这幅样子。
祁闲震惊地看向沈柏霆。
……为了更好的囚禁自己,沈柏霆做的准备也太多了吧!连他的喜好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喜欢吗?”沈柏霆问。
“喜欢。”祁闲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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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沈柏霆云淡风轻:“专门为你准备的。”
祁闲:“…………”
祁闲不知道自己是该挤出来一丝笑容谢谢沈柏霆,还是该趁着门没锁扭头逃跑。
他正寻思着,就看到沈柏霆从放在餐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条黑色皮质项圈。
……等等等等!
祁闲心中警铃大作,还没等他躲开,项圈就被扣子了他脖子上。
沈柏霆整理项圈,皮料帖着少年印着深浅红痕的脖颈,而祁闲整个人都僵住了。
果然!他想得一点也没错!!
沈柏霆他就是个超级大变态!!!
沈柏霆不满意地摇摇头,取下项圈:“太显眼了。”
他又拿出一条脚链,蹲下身,系在祁闲左脚脚踝,确定裤脚垂下能够挡住,满意了。
“这是——”沈柏霆刚开口,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他不说完,祁闲也知道,就是方便把他锁起来,或者宣誓主权的玩意!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沈柏霆言简意赅地挂断电话,从怀里掏出一张黑卡:“临时有点事,得出去一趟,我晚上回来,给你做饭吃。”
祁闲嘴比脑子快一步,手也比嘴快一步,他接过黑卡,乖巧答应:“好的。”
过了两秒钟,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沈柏霆晚上要给他做饭吃?这么贤惠啊?不对,这个做饭,肯定不是做饭的意思。
祁闲赌半包辣条,是黑话!
沈柏霆抬起手,手掌在空中顿了半秒,才轻轻放在祁闲发顶。
摸脑袋是吧,他懂!这是想把当成小宠物!他现在抓紧时间蹭沈柏霆手心,是不是能让他心软对自己好点啊?
沈柏霆掌心顺着他的发抚摸,下一瞬,却扣着祁闲的后脑,把他拥入自己怀中。
祁闲趴在沈柏霆怀里,呆愣地眨了眨眼。
……哈?
这不太对吧?
沈柏霆鼻尖蹭过他耳稍,轻痒让祁闲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他的两只手完全不知道那往哪儿放,只能像根木头似的,直挺挺站着。
足足抱了好几秒,沈柏霆才把祁闲松开,低声道:“好好的。”
祁闲点头如捣蒜:“嗯嗯。”
沈柏霆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祁闲望着他的背影,CPU彻底烧了。
到底几个意思?难道是害怕他跑了,在故意放松他的警惕?
S680发动,离开祁闲的视线,祁闲尝试着开门,门也没锁。
他随时都能跑。
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沈柏霆不是要囚禁他的。
那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戴项圈和脚链?
祁闲琢磨不出个所以然,他用最快速度把整栋别墅逛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暗门、夹层和地下室,坐在二楼那间属于自己的卧室里,陷入沉思。
还是问问白遥吧。
祁闲躺在床上,发了几个语音条,把今天经历的种种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
白遥的语音回复很快弹出来,祁闲赶紧点开。
【咱就是说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住在华业东方是因为这里地段太好,装修房子是想让你住得舒服点,给你做饭吃也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人家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吧!】
祁闲:【那项圈和脚链呢?】
白遥:【这个我真解释不了,那要不你现在跑路?】
祁闲想了想:【还是别了,就算我跑,沈柏霆肯定也有办法把我抓回来,干脆省点力气,等死算了。明天你要是联系不上我,记得给我烧纸,再给我买栋纸扎别墅,我要最大的。】
白遥:【……我服你了。】
祁闲还是不安,决定求助玄学:【要不你干脆帮我算算吧,就算最近的生活状况。】
白遥:【给我两个汉字。】
这个问题和沈柏霆脱不开关系,干脆就用他的名字问好了。
祁闲:【柏,霆。】
过了片刻,白遥发来一串问号:
【完蛋,我怎么算的是大凶之兆啊???】
祁闲:【?????你别吓我!】
白遥:【不对不对,肯定是我算错了,你就当没问过我。】
祁闲哀嚎:【那你为啥要告诉我啊!!!】
屋里雨势更大了,铅灰色的阴云低垂,压在城市天际线,一瞬间祁闲甚至感觉到了夜晚。他一颗心哇凉哇凉的,早知道就不让白遥算了!社会主义新时代搞什么玄学啊!他应该直接报警!
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是门被猛的推开,撞在墙上的响动。
有人闯进来了?!
祁闲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连鞋都顾不得穿,跑到二楼走廊,将中庭尽收眼底。
陈放跌跌撞撞地冲进客厅,熨帖的西装满是灼烧痕迹,凌乱的血迹将他的脸污成一片暗红,暴雨在他身后倾盆落下,闪电掠过,勾勒出狼狈的轮廓。
“祁少,不好了!”陈放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在撕裂的边缘。
“我们路上出了车祸,对方早有预谋,油箱当场爆炸,沈总……沈总他没能逃出来……”
……什么?
雷声终于追随闪电轰隆炸起,沉闷响动砸得祁闲大脑一片空白。
过了足足半分钟,祁闲才反应过来。
沈柏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