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扇破败的木门,腐臭味仿佛一只无形的鬼爪,猛地扼住了毛杉杉和臧天齐的喉咙。眼前的景象,比他们想象中更加触目惊心。
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妇相拥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彼此最后的依恋。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而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正是那可怕的瘟疫。
毛杉杉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仔细地检查着周围的环境。从屋内简单的陈设和村民粗糙的衣着来看,这场瘟疫最先波及的,是这些最无力抵抗的穷苦百姓。他们原本过着平静而贫苦的生活,一场瘟疫却夺走了他们的一切,包括生命。
“怎么会这样……” 毛杉杉的声音颤抖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见过太多死亡,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和绝望。
臧天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瘟疫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它的传染性和致死率,更在于它对人心的摧残。
“我们已经尽力了……” 臧天齐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毛杉杉无力地摇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回到临时搭建的医棚,一封来自京城的加急信件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平静。皇帝在信中表达了对疫情的担忧,以及对他们抗疫进展缓慢的失望。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臧天齐治理能力的质疑,甚至暗示要收回他的摄政王之权。
臧天齐看完信,脸色铁青,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他为了抗击疫情,不顾自身安危,甚至违抗了皇帝的旨意,留在了疫情最为严重的江南地区,可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毛杉杉知道他现在需要冷静,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的……”
然而,此时的他们,心中都没有底。瘟疫的蔓延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而他们,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挣扎求生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噬。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医棚外,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宁静。
“韩公子?”毛杉杉惊讶地看着来人,心中五味杂陈。韩逸尘的到来,在毛杉杉心中激起一阵涟漪。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毛杉杉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倾慕,如今只剩下复杂与苦涩。
“杉杉,你还好吗?”韩逸尘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毛杉杉略显疲惫的脸上,心中隐隐作痛。他知道毛杉杉和臧天齐留在此处抗击疫情,也知道他们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我没事。”毛杉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和疲惫。然而,她苍白的脸色和红肿的双眼,却出卖了她的真实状态。
一旁的臧天齐冷眼旁观,韩逸尘的出现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他自然明白韩逸尘对毛杉杉的心意,而毛杉杉的反应,也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我来看看你们,还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尽力帮忙。”韩逸尘说着,目光扫过简陋的医棚,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以毛杉杉的医术,本不该如此狼狈,心中更加担忧。
“多谢韩公子好意,我们这里什么都不缺。”臧天齐冷冷地回绝,语气中带着一丝敌意。他不想欠韩逸尘任何东西,更不想让他有机会接近毛杉杉。
韩逸尘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排斥,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将带来的补给轻轻放在一旁。“既然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派人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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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尘走后,毛杉杉的心却更加沉重了。她知道韩逸尘是真心想要帮忙,而他的出现,反而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和臧天齐的无力。他们已经竭尽所能,可疫情依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他们就像是被困在迷雾中的人,看不到希望,也找不到出路。
“我们真的能战胜这场瘟疫吗?” 毛杉杉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救人。
臧天齐沉默不语,他紧紧地握着毛杉杉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他也同样感到迷茫和无助,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他必须振作起来,为了毛杉杉,也为了那些期盼着他们的人们。
就在他们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医棚外传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抱着一个面色潮红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冲进医棚,绝望的脸上写满了祈求。
臧天齐刚想上前询问,却发现那男人猛地跪了下来,对着毛杉杉不停磕头。“毛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发热咳嗽,眼看着就不行了!之前您治好了我的病,您一定也能救他的,求求您了!”
男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孩子在他怀中无力地呻吟,那场景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毛杉杉和臧天齐的心头。
毛杉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苦涩,她连忙上前扶起男人,强装镇定地说:“你先别急,让我看看孩子的情况。”
她接
过孩子,仔细地检查起来。孩子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高烧不退,呼吸急促,显然已经到了危急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