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
    少饮双手连翻,不断在空中画符修补结界,片刻后额头渗出冷汗,难以支撑,只这样守着不是办法,他转头对楚行池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杀了这魔物,若一炷香内我不回来,你就自己逃!”

    楚行池都傻了,这说的什么话,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两人抓紧逃吗,他的恩人说什么,要去杀了魔物?让自己逃?

    只见少饮一席黑衣,在屋顶跳跃几下窜向炎犀的方向。

    他手持银剑刺向炎犀,便如一个黑点靠向一座火山。

    炎犀周身烈焰,普通的剑对它无分毫作用,少饮一剑刺去,剑身烧的通红,险些融化,他赶紧在剑上画个符保住剑。

    那炎犀看到少饮,立刻转移了方向,不再攻打结界,而是巨足朝着黑衣人踩来。

    它身形庞大,却丝毫不影响行动迅捷,少饮堪堪避过,那地上就落下一个硕大的火坑。

    少饮心想,此物难斗,而且会狂性大发,不宜在这里打斗。

    他掉转身子,调头就跑,那炎犀也追着少饮离去。

    结界里,楚行池虽然害怕,但却没法不管恩人,他刚刚爬下屋顶,跑向炎犀的方向,就看见炎犀追着恩人跑了,其他魔兽见此变故,一下子有点懵了,似乎群龙无首,不知道该继续攻结界,还是应该随着炎犀去追那个黑衣人。

    不多会儿,它们似乎终于搞明白了情况,向着炎犀方向追去。

    少饮和炎犀脚程极快,很快甩开众魔兽来到一灵气相对充沛之地,他忽然跳上一棵极高的树,几步纵跃跳上树梢看着炎犀,炎犀也谨慎地停了下来,一人一犀,互相对峙蓄势待发。

    少饮心道,这好不容易刚结出的元丹虚影,今日应当是要报销了。

    他左手指剑,吸引周遭灵气入体,手心出现微微蓝光,一朵莲纹符自手心越长越大,附着在剑上。

    那炎犀看到这符,竟然后退了一步,但它很快愤怒地咆哮一声,口吐火蛇,整个身子冲将过来。

    少饮跳上炎犀的身子,他的衣服燃烧起来,但是他的剑却不受影响,刺进炎犀钢铁般的身子三分。

    炎犀身子里岩浆喷出,它疼痛之下竟然冷静下来,一跳几十丈远,把少饮甩了出去。

    少饮给自己拍了一堆灭火符箓,这玩意对付炎犀,作用甚小。

    炎犀冷静地瞪视少饮,那炎犀伤口愈合也快,被刺中的地方很快愈合如初,它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此刻按兵不动,是在等其他魔兽过来。

    少饮哪能等它喘息,持剑刺向它头顶,炎犀似乎料到他会攻击它的头顶,转头跳开,后腿踢向空中的少饮。

    哪承想少饮不闪不避,用剑刺下,牢牢扎在它后腿上,接着借力几个跳跃,牢牢站上它火柱般的牛角。

    炎犀左甩右甩,甩不脱这个渺小的人类,少饮攀住炎犀的角,使出全身修为去砍那牛角,这牛角是炎犀全身最坚硬之处,也是炎犀的致命之处。

    要想杀了炎犀,唯一的办法就是砍掉犀牛角。

    没有别的捷径,就只能使用全部修为一下一下砍。

    如果是对修界大能来说,可能是一剑或一张符箓的事,少饮却被挂在犀牛角上,一刀一刀使劲砍了一个时辰。

    炎犀狂性大发,横冲直撞,这些赶来的魔兽被炎犀或烧成黑灰,或碾成黑泥。在这咆哮的震天价响声中,最终快破晓之时,炎犀化成一片岩浆。

    少饮跳开,身子都被烧焦了,撑着的一口气终于断掉,筋疲力竭地倒进旁边的一条小溪里,没有再动分毫的力气。

    看来这一次不仅仅是元丹虚影要报销,这条命也要交代在此。

    溪水里微小的灵流对他的身体的作用微乎其微,但似乎这样他的疼痛可以减小一点。

    少饮闭上眼睛,看着灰翳的天空渐渐模糊,心中竟然有些如释重负的笑意,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楚行池是在天亮之后才敢出来寻找,魔兽早已尽数散去,他大着胆子,循着魔兽的脚印,远远发现一整座焦黑的山。

    整座山上都是魔兽恶臭的气息和凝固的岩浆,不知道这是死了多少魔兽,将整座山都堆高了一层。

    他爬遍了山,最后在山脚的小溪里找到了跟焦炭一般的恩人。

    恩人本也黑,但是这次不止脸,却是衣服也烧没了,只剩下一个奇怪的布袋子和一把破剑,他整个人都如焦炭一般,楚行池确认了好久,才敢相信这是恩人。

    楚行池泪流满面,伸手轻轻靠近鼻翼探了探,竟惊喜地发现恩人还有一丝气息,只是很微弱。

    他立即抹了把眼泪,把少饮从溪里轻轻捞出来,想拖回城里却又不敢乱动,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回城寻些药,却怕有魔兽来吃恩人,便只能一直守着,不时用水轻轻润湿擦他的身子,再喂点水。

    到了半夜,楚行池饿醒了,摘了些野果,恩人现在口不能嚼舌不能咽,这野果又硬得很,想了想,就用石子划破手掌,喂些血给少饮喝。

    他想,恩人是为了救济州城百姓才变成这样,爷爷叫他保住性命,必要时抛弃恩人,可他就是觉得绝不能弃他而去,就算魔兽可怕,也不能走。

    所幸的是,也不知是不是附近的魔兽都死了,并没有魔兽出现。

    第二日清晨,少饮的身体竟然开始恢复,虽然大部分地方还是黑如焦炭,但是不少地方焦炭开始脱落,底下长出新的血肉。

    楚行池伸出手探探,气息也比之前长了。

    看到少饮身体开始恢复,楚行池一扫之前阴霾颓丧的心情,赶紧给恩人喂水,想了想又将水换成血,想着等恩人醒了,肯定很饿,就去溪流里捞了几条鱼。

    他怕火光大了引来魔兽,只好将鱼放在薄薄的石片上煮,又觉得恩人这样一直光着身子不好,把身上的破旧衣裳脱下来盖在恩人身上。

    少饮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微的迷茫。

    他原以为自己运气好的话会在溪水里躺个半月再醒,更大的可能是在死在此处,或者这半月内被魔兽吞了。

    他转头花了一瞬的功夫去辨别这是人间还是地狱,看到的就是,夕阳下,他原以为会抛下自己逃掉的小傻子蜷缩在自己旁边,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自己的身上盖着他薄薄的破衣裳,而旁边的石凳上摆着一碗看不出形状和内容的羹汤。

    看到他醒了,楚行池小小而平凡的脸上现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说不上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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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笑容,他却奇异地心里升起一丝类似于温暖的感觉。

    他想这孩子果然是挺傻的。

    楚行池扶少饮进了些食,这两天下来,少饮的身体恢复得远快于想象,身上的焦炭已经接连脱落,露出底下莹白的皮肤。

    少饮拉开那布袋子,从中取出几张符纸。

    楚行池看得奇怪,“恩人,这是什么?”

    少饮平静道,“乾坤囊。”

    楚行池激动道,“我知道,是修士装宝物的袋子对不对,看着很小,内含乾坤。”

    少饮无言片刻,用符纸作画给自己变了件黑袍,把小乞丐的衣服还给他。

    他不善照顾人,此时才发现小乞丐的衣裳破烂不堪,衣不蔽体,便给他也变了件布衣,想想又给他做了双鞋子,楚行池的大眼睛看着他,感动得几乎要流出泪来。

    少饮无语了一番,探查了一下身体,他的身体虽在恢复,但是气海空空,元丹破碎,那仅有的一点修为亦是半分不剩,要再修炼出来也不知要到何时。

    环顾四周地形,这整个山头被魔兽腐尸覆盖,山间微弱灵流亦尽数被掩盖,其实已经不是个恢复身体的好地方,但是四周没有魔族裂缝,而且炎犀尸体魔气浓郁,对非领地范围内魔兽有点震慑作用,这也是这么久都没有魔兽过来觅食的原因。

    到了第二日,少饮已经可以行走了,他对楚行池道,“走吧。”

    两人启程,楚行池问,“回济州城吗?”

    济州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留,并且得尽快离得越远越好,但他不打算跟楚行池解释,只淡淡道,“去苏南。”

    苏南此去艰险,而且跟自己原本要去的方向有所偏离,但是既然答应了,就要去做。

    听到要去苏南,楚行池止不住地兴奋,他扳着手指算,“从这里到苏南有四城三河一山,恩人,我们选哪条路过去啊?要走多久?”

    少饮起了点好奇心,“你怎么知道去苏南有几城几河几山,有哪些路?”

    楚行池道,“我看过舆图,我还能给您画出来呢。”

    说着他立刻蹲到地上,捡起树枝,一边画一边念叨,“苏南此去东北,途经旱河,宁城,泽撤,耳城,轩城,再过宵池,纶城,到苏南,泽撤边有乌江,这边还有幽岭和凉山,从这边走有官道,从这里可以走水路,苏南是我的家,我研究过很多遍怎么回去。”

    接着他又在舆图上点来画去,不一会便在这四城三河的基础上把下民之地更大的一片,五邦三十城画了出来,哪里有山川哪里有河流,哪里是大路哪里是河道都标注得很清楚。

    少饮心中有些讶异,这舆图楚行池画得竟然分毫不差,看来他真的背了很多遍,他原以为这小子是个白丁。

    接着楚行池扔了树枝,神色恹恹道,“可惜更大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几年前我们流亡时,遇到一教书先生,他只肯给我看一眼这么大的范围,更多的地方要收两文钱看,可我们哪里有钱。”

    少饮心中讶异更甚,不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吹牛,只看一眼能记住这么大的范围,还包括这么详尽的细节,他知道的人里,楚行池是第三个。

    不过是真是假,又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