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齐忠年,你审犯人呢!
    芍药不好意思的抠着手背,“奴婢当时年纪小,不知道您顶着多大的压力。后来明白过来,一直很感激夫人。”

    “我很庆幸当时坚持。”萧岚语笑道:“今后,李姑姑教我规矩礼仪的时候,你跟在旁边好好学!知道吗?宫里规矩肯定比齐府严上百倍!万一出了差错,肯定是要受罚的。”

    “还有。”萧岚语脸色变得严肃,“以后不要再胡乱认罪!”

    “你这条小命对我来说很重要,明白吗?我为了保你,只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以后还是老规矩,我受罚,你在旁边等着。不然我受伤,谁照顾我,守着我?”

    芍药不笨,反而十分聪慧机敏,只是太过重视她。

    芍药瞬间红了眼,“奴婢知错!”

    当她看到一向傲骨铮铮,宁愿受罚也不肯求饶讨好老夫人的主子。却为了她卑贱的性命低头,心都碎了!也深知自己犯了大错。

    她保证道:“以后奴婢再也不鲁莽了!”

    “起来吧。以后再犯,就把你送走!”萧岚语故意凶巴巴的恐吓她。

    芍药看着主子夸张的表情,破涕为笑,“嘻嘻,奴婢不会给夫人机会的~”

    翌日一早。

    陆渊便启程离开,没有来和萧岚语告别。

    除了李司赞,他还留下了太监魏文献、女官单月婵、御医江城、以及一支保护她的禁军。

    “奴婢魏文献/单月婵,拜见主子!”

    当萧岚语看到跪下行大礼,称呼她为‘主子’的两人,还有什么不懂呢?

    这是陆渊的诚意,怕她在宫中艰难,贴心送了两个人。

    “魏公公,单姑姑,二位请起。”萧岚语温和道。

    “谢主子。”

    两人面上毫无异色,恭敬起身,垂首侍立在原地。

    魏文献虽是去势太监,却长得人高马大,谦卑的姿态都盖不住那副凶蛮长相。

    单月婵身量中等,容貌清秀。但皮肤细腻白皙似发着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也格外醒目。

    一点也不像是宫女,倒像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

    两人皆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萧岚语打量片刻,好奇道:“你们之前在宫中任何职位?”

    魏文献躬身道:“回主子的话,奴婢之前乃御前太监,擅拳脚。”

    “奴婢之前是乾清宫司膳房掌事女官,擅长药理。”单月婵恭敬回道。

    两人都是陆渊跟前受信任,且有本事的宫人。

    萧岚语也确实有些动容,陆渊挑选他们两人,着实是为她花了大心思。

    只是...这两人从前途无量的乾清宫,到根基全无的二嫁妇身边,他们甘心吗?

    不过,这就是自己的事了。

    如果陆渊主动送了人,她都收服不了...还入什么宫?

    萧岚语沉默片刻后,长叹一声,道:“跟着我,委屈你们了。”

    两人闻言大惊失色,立刻再次跪下。

    “求主子留下我们!”

    皇上御下从不留庸人,若是他们连留下的能力都没有,也再回不去乾清宫。

    能在乾清宫任官职,两人都不简单,在怎么谨慎也会树敌。一旦失势...

    假若萧夫人不要他们,等待他们的,恐怕只有一个死字。

    萧岚语笑的温柔,轻声轻语:“别怕,我不会赶你们走。阿渊...圣上让你们拜我为主,自是不会再要你们。我若矫情不收,岂不是害了你们?只是要委屈你们,跟我过一段苦日子了。”

    两人脸上目露感激,“多谢主子怜惜!”

    “奴婢愿意跟随主子。”

    萧岚语笑容加深:“既如此。日后,你们和芍药一样,便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管往后如何,都是一家人。万不可背弃家人,明白吗?”

    两人郑重道:“奴婢明白!必定誓死效忠。”

    芍药适时的给两人送上轻飘飘的荷包。

    各装着一百两的银票。

    “这是见面礼,安心收下吧。”

    “谢主子赏!”

    两人谢完恩,原本心中积压的不忿,已消散大半。

    新主子不是无知妇人,他们都十分庆幸。

    主子年纪虽大,但成熟聪慧,又和圣上有旧情存在。这让他们对未来难走的路,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被迫绑定的主仆第一次见面,双方暂时都比较满意。

    毕竟,同舟共济,谁都不愿被拖后腿。

    就如齐知府。

    他深深感受到自己被扯后腿,难受极了!

    齐忠年一夜辗转反侧,越想越心慌。

    大清早就跑到福寿院。

    刚进正房,就迫不及待的大声问道:“你除了给二儿媳做规矩,还对她干了什么?如实说来!”

    老夫人当时吓得魂不附体,晕倒后很快就发起高烧,在大夫诊治过后,半夜才退了烧。

    等她清醒时,除了三个儿媳,屋里连个熟悉的丫鬟婆子都没有。

    她浩浩荡荡带走了福寿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已死在二房。

    她的院子,几乎空了。

    齐大夫人连夜给她配了丫鬟婆子,但却用不顺手。

    儿媳孙女们虽说是来侍疾,对她嘘寒问暖。

    但更是不留余力的打听,昨日上午二房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夫人不高兴的歪在暖塌上,正心烦,猛然听见不客气的问询,不满道:“齐忠年!你审犯人呢?”

    当着这么多晚辈,被下面子。

    她委屈极了,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忘了,你最落魄的时候,是我不离不弃的跟着你,是我娘家无怨无悔的帮你?”

    齐忠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哪有空听老夫人胡搅蛮缠?

    也顾不得内室里其他的女眷。

    他扬手就甩了老夫人一耳光,大喝道:“李翠花!!事关我齐家生死,你别跟老夫东扯西拉!”

    李翠花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一时都忘了哭。

    他、他竟然喊我李翠花?

    多少年了,根本无人再敢称呼她不体面的本名!

    齐忠年看向床边侍立的几个儿媳并孙女们,脸色阴沉至极:“其他人都出去!福寿院不留人,阿大你带人守住院门!”

    齐家家主发话,不论众人心中有多少疑惑,都只能乖乖退出。

    孩子们不明所以,有年幼的小家伙,被齐忠年骇人的脸色吓得眼泪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