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无论梁文昌如何示好,成禧还是只有一句话:“梁文昌,还钱。”

    梁文昌越来越慌。

    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还想笑,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求助地看向成大头。

    成大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成禧看他这副样子,笑道:“梁文昌,好歹你也是个读书人,该是做不出那等无赖行径,上次已经与你说过,把钱还了,从此咱们两家桥归桥,路归路,此后再无什么干系,你不要再墨迹了!”

    “你这女子好歹毒的心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成禧冲天翻个白眼,就这,就这样的一家人,她上辈子到底是眼瞎心盲到什么程度,才能嫁给他们家啊!

    开口的是梁壮实,梁文昌的那个无赖爹。往常看在成家给他们肉还有钱的份上,他对这些人还客气点,现在一听说让还钱,他立马不乐意了,说出口的话难听至极。

    成大头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没想到转眼的功夫,梁壮实这人说话就能这么难听。

    他替闺女还嘴:“你才是个歹毒心肠!我们要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你们现在住的房子,租金还是我垫付的,快些还钱!”

    梁文昌顾不上他爹这边,他还抱有希望,往常成禧对他是怎样的,他很清楚,他便可怜地,眼里似有泪光闪现,“禧姑娘,梁某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为何要如此对梁某?”

    成禧想笑。

    她便笑了。

    她说:“青石巷,石榴树。”

    梁文昌的脸色腾地变了,他惊慌地看着成禧:“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梁文昌,再给你两天时间,钱若是再还不回来,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我会把这事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知道你干的好事。”

    梁文昌在外面找的姑娘就住在青石巷,她家的院子里有一颗石榴树。

    据成禧所知,梁壮实并没有打算供梁文昌上学,他这样的好吃懒做,怎么会费功夫让孩子读书。

    是村里的夫子见梁文昌聪慧,免了他几年学费,到了梁文昌再大些,想要往上考,需要学习更多的学问,村里的夫子就远远不够用了。

    他需要更多的钱,好找更有学问的夫子。

    所以那时他便盯上自己。

    可是他要来镇上读书,梁壮实几个人便不愿意了,觉得他是到镇上享福,便非要跟着。

    梁文昌是还没有能力摆脱他们的。

    他可以靠抄书给人写信挣点家用,但更多的钱就没有了——

    反正他是这么对梁壮实说的。

    然而现在,他在外面有了人。

    ……

    他那一家子知道了,怕是要闹起来。

    梁文昌是最注重名声的。

    他心里如何狠毒,如何钻营,面上还要作出一副只读圣贤书的美名来。

    梁文昌再说不出来话。

    成禧跟成大头走了,身后依稀传来梁文昌和他爹争吵的声音。

    “你跟昌哥儿说什么了?”成大头疑惑,昌哥儿怎地瞧着突然就蔫儿了。

    “就说我快成婚了,让他赶紧把彩礼钱给我,别耽误我成婚。”

    成大头不接话了,一提起成婚这事,他就想到这丫头跟他说自己有别人了,他还配合昌哥儿去算婚期。

    现在好了,婚期是算下来了,不过是禧丫头和人家的。

    “你怎么突然看中祁儿了?”成大头这才想起来问一句,祁闻瑱这小子住在村里,他们在镇上,往常也没见过祁闻瑱啊,怎么他俩突然就凑一块了,禧儿还突然就看上人家了?

    ……

    冷不防问到这个问题,成禧不好说是她专门过去找人家的,只能打着哈哈说突然间在镇上看见祁闻瑱,然后就觉得祁闻瑱这人好,仔细想想,还是嫁给他的好。“梁文昌若是以后真能当官了,怕是我也当不好那个官太太,还不如嫁给祁闻瑱,靠山吃山,过的自在。”

    她是这样说,成大头可不信,不就是看上祁闻瑱那个样子和身板了!还好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她这样做,要被人骂贪财好色,忘恩负义的。

    “当猎户可不安全。”成大头本来还想说挣钱还不稳定,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一下子又说不出口——许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五百两银子的。

    “祁闻瑱才多大的时候,人家自己就靠山吃饭了?现在说不安全——”成禧看看天空,又自顾自地往前走,“哪里有什么是安全的。”

    “有人倒霉喝口凉水都能噎死。”

    “爹呀,闺女给你说句实话,我就是看上祁闻瑱了,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可,咋过不是过呢!”

    她说到后面几乎是在感慨了,成大头一时怔住没回过神,后知后觉想明白不对劲的地方:这孩子,怎么净说些不着调的话,她才活到哪到哪,想的倒是不少!

    不过往后也没再说些关于祁闻瑱不好的扫兴话。

    ——

    七月初七,宜嫁娶。

    成家的亲戚原本也是在村里的多,他家当初搬到镇上,村里的房子确实是不怎么管了,现如今需要办酒席,又想着成禧嫁回村里,少不得以后还要经常往返村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房子又修缮一遍。

    祁闻瑱那里没什么亲戚——他是真没有,这边的酒席也就不费功夫了。

    在她爹娘那里出嫁,祁闻瑱背着成禧她从村里穿过去,乔小蕊还有从前村里玩的几个好的姑娘也陪着她,拿着花篮,里面装的有糖,再不时撒几个铜板,村里的小孩便一路跟着喊着闹着,为这场婚礼带来不少热闹。

    成禧趴在祁闻瑱背上,一路感受着他宽阔稳重的后背,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稳,成禧揽紧他的脖子,大红盖头随着脚步已开一合,成禧看到他的耳根、脖子都变红了,就跟刚开的石榴花似的。

    到了地方,成禧坐在床上,盖头还没揭开,祁闻瑱这边没有亲戚,成大头说那也得热闹热闹,把自己的几个好伙伴又叫过来吃一顿,祁闻瑱要去外面作陪。

    乔小蕊进来跟她说话,她没来过这村里,便拉着成禧说了一通自己的见闻,成禧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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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也不觉得闷得慌,说着说着,外面聊天拉呱的还热闹着,乔小蕊压着声说:“其实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成禧你居然真的放弃梁文昌,转头嫁给一个打猎的!”

    “我要是不嫁给他,我爹肯定不会同意我不嫁给梁文昌的,就算我爹同意,梁文昌也会继续死缠烂打——他还指望我家出钱供他读书、养他那一家子人呢!”

    “所以你就选择找个老实好说话的嫁了?”乔小蕊闻弦知意。

    “人家长得也不错。”成禧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她总不可能说自己嫁给祁闻瑱,是因为上辈子的缘分。

    也不能说因为对他一见钟情——这都是话本子里才有的,说出来谁会信呢,倒不如讲些实际的。

    “你还真是运气好,说不想嫁给梁文昌,马上就有个比他还好的人愿意娶你了。”

    乔小蕊打趣,成禧对这话不置可否,她盯着挡在眼前的大红色,“那也得是我有眼光才行。”

    两人在里面说说笑笑,在外面站着的祁闻瑱,不知不觉浑身就冷了下来。

    他还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原来他只是她不嫁给另一个人的借口。

    他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喜欢他呢。

    碗里的鸡腿已经变凉,这是怕她饿着,专门给她拿的。

    祁闻瑱无声无息又回到桌边,这回再有人给他灌酒,他也不再推拒,一口气一大碗酒转眼就没了。

    夜渐渐深了,外面的热闹也渐渐消散,门“吱呀”一声推开,成禧看见人穿着一双黑底镶着红边的薄靴站定她身边。

    她准备好笑容,心里暗数着数等他揭开盖头。

    一、二、三……十……

    “祁闻瑱?”

    他站着不动,成禧觉得不对劲,唤他一声。

    盖头被揭开。

    成禧抬起头看,他整张脸都是红的,眼里好像蒙了层薄薄的雾,像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在看什么地方。

    成禧心一软,要拉他手,让他坐下。

    她手才碰到他,他便立马收了回去,将手背在身后。

    成禧再去看他,他视线紧紧盯着地面,不看她。

    成禧觉得不对劲。

    不对劲,新婚之夜,不应该是这样的。

    “祁闻瑱,你喝醉了,我打水伺候你洗漱吧。”成禧说着站起身,要帮他除去身上衣裳。

    祁闻瑱推开她,直接跑了出去。

    ……

    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倒是不冷,反倒是是觉得太热,成禧除去外层衣裳,在屋里静坐着。

    没多长时间,祁闻瑱又进来了,他一手拎着澡盆,另一个手掂着桶热水。

    “我再去给你打桶凉水过来。”他不看成禧,说着话又快步出去了。

    成禧不动,仍是静坐着。

    待人又进来,放下两桶凉水拔腿要走时,成禧唤住他:“祁闻瑱,帮我把水兑好。”

    祁闻瑱照做了。

    一阵水声过后,他小声说:“水好了。”便又要走。

    成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祁闻瑱,留下帮我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