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来之后,成禧本来还想着祁闻瑱住在村尾,那里实在是太偏僻,若是她不适应,两人搬去她爹娘在村里的房子也可以。
眼下,便是让她搬,她也不愿意了,还想着幸亏是远离村庄,不然每天还不够操心地窖里的那些东西。
又想着住在村里人多,她却也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挺好的,成禧心安定下来。
祁闻瑱要去山上砍树,成禧在家里没事,便缠着跟他一块。
祁闻瑱拗不过她,山上太危险,他怕自己看顾不周,可一见她恳求的样子,不知怎的,就点头同意了,再想后悔,瞧着她开心的样子,拒绝的话就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祁闻瑱蹲下身子帮成禧把两个裤腿都给缠上粗布,裹紧,又撒上蛇粉,竹帽给她拿一顶,趁手的棍子也帮她找一个。
“山上有蛇,蚊虫也多,更深更远的地方,熊瞎子,野猪也有,咱们只是砍些树,倒是去不了那么远,不过事无绝对,你要跟紧我,进去了不要乱走。”
成禧背着空背篓直点头,祁闻瑱见她只是一味好奇想上山,对于他的叮嘱并不在意,心下一叹,进屋又给她拿了两个爆竹。
这是他自制的,干竹节里塞了火药,很少,发出的动静却大,官府禁止百姓私下买卖火药,他这些火药买回来,是花了大价钱的。
为的是在山里行走,碰见大型动物,在关键时刻能吓一吓它们。
给成禧拿上,祁闻瑱又教她怎么用,“万一你在山里迷路了,找不到我,把上面这个盖子打开,用火折子点燃引线,扔远点,响了我就能听见。”
成禧向来性子急,他殷殷地嘱咐,成禧看着他,却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他也是为她好。
两人沿着小径往山上走,成禧跟在祁闻瑱后面,看着他的弓箭眼热。
她也想挽雕弓,射大雁。
成禧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祁闻瑱听了后微微点头:“是要学,过两天我给你做把弓。”
两人进了山,这座山成禧也就上次重生回来、找祁闻瑱时进的最深,那次就已经让她遍体生寒。
这次跟着进入更远的地方,抬头皆是参天大树,远比上回更甚,即便有祁闻瑱在旁,近乎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是让她从心底生出了敬意和惧意,这下不用祁闻瑱提醒,她便半步不离他左右。
祁闻瑱要砍的树是一人多高,他想把院子全部围起来,一来成禧在家时便能更自在不用担心有人时会看到她在做什么,他住地这处地方是偏,等闲不会有人来,可有那乱窜的小孩子,还有春收秋收时的人家,还是围起来更方便;二来就是若山上有野兽往下冲时,只有他自己,他自信自己有自保的能力,现在多了人,就不一样了。
按照祁闻瑱的想法,需要用树的地方多着,成禧站在一旁看他砍的树的大小,觉着根本用不着跑这么远,待会儿往下扛还不好扛回去的。
“咱们旁边不是有这么大的树?用不着跑这么远吧?”
“要用的树多,把近的树砍完了,咱们的屋子就太显眼,会引野兽下山,还会让多的雨水跟山上的土都往下跑。”
“不能只盯着一处。”
祁闻瑱也是这样做的,就算已经到了这么深的山林里,他仍是在这块砍几棵,又跑远点,在另一个地方砍几棵。
他做事极为认真,成禧就不好打扰,她也给自己找事干:有几种野菜她是认识的,摘回去可以做野菜馅的包子。
祁闻瑱太能干,一整天除了中午吃饭那会儿停下来,其余的时间全在全在砍树,成禧对里面的环境不熟悉,也没怎么动,他的忙自己也帮不上,第二天成禧就不去了,但还是跟他一块起床,烙了葱花饼让他带着。
院子大,成禧拿了锄头要刨出一块菜地,她准备在菜地里种点日常吃的小青菜,一整天上午下午都在刨地,到了晚上吃完饭,成禧拿着被火撩过的针头递给祁闻瑱,“我手上起泡了,你帮我把它挑破。”
成禧没怎么干过农活,做饭有她娘,外面挣钱的有他爹,村里的地也租给别人种了,她就是平常帮她娘打个下手。
可是现在嫁给祁闻瑱,她想着要适应这样的生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
“地留着我回来刨,你别干了。”
祁闻瑱小心地帮她把水泡挑出来,又把里面的积液清出来,往上面倒上白酒。
入夜,两人躺在床上,成禧摸到祁闻瑱的手拉住,他欲挣扎,成禧紧握不放,她摸着他手上的粗痂,男人的双手粗糙得厉害,也不知道要有多长时间的辛苦才能变成这样。
成禧靠近他,搂着他的脖子,就在祁闻瑱僵硬而又不知道如何拒绝的当儿,他发现人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祁闻瑱半宿无眠。
第二日一大早祁闻瑱又要进山,成禧拦着他商量:“到村里请些人帮忙吧。”
祁闻瑱想也没想便拒绝:““不用,我自己就行。”
“我心疼你。”成禧直说,她拉着他的手,上面粗糙干枯如树皮,跟她的一对比更是不能瞧,“为什么不呢,找人能快点,你也能多点时间陪我。”
祁闻瑱就说不出话来。
他很习惯自己一个人,仿佛天生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她来找他,跟他成婚,他大概会一直如此下去。
“我自己也行的……我会干快点……”态度远不如方才坚定。
“听我的,过会儿等村里人都起来了,咱们去里正家,让他帮忙找几个人跟你一块干。”
“那我现在把地刨了。”
……
祁闻瑱为什么这么能折腾?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成禧便决定随他去。
他们住的地方地势高,等到太阳完全出来,成禧站在院子里,看着村里面开始有人走动。
她拿只昨天祁闻瑱带回来的野兔,拉着他往村里走去。
祁闻瑱往常不在村里走动,可成禧跟她爹娘以前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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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住的时候,她没少跑腿给村里人送猪肉,是以秀山村的人,她认识的也不算少。
一路走向里正家里,成禧见人就问好,祁闻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成禧察觉到他的无措,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们以后在村里生活,又不是要与世隔绝,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是一回事,出来找人办事又是一回事。
“赵叔在家吗?我是成禧,找你有点事情。”
成禧口中的赵叔,名叫赵季平,是秀山村的李正,他今年应该有五十岁了,慈眉善目,很好说话的一个老头。
“成大头的闺女啊,进来进来,吃饭没有?哟!祁小子居然也过来了,这可是个稀罕事儿!”赵季平热情的招呼成禧,待看到门后面露出的另一个身影时,不由得惊讶起来——实在是太难看到这小子的身影了。
“我们吃过饭来的,谢谢婶子。”村长的媳妇李婶给他们搬来了长凳。
“赵叔,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找几个人。”
“我们住的那个地方你也知道,跟山挨得近,祁闻瑱不放心我,他想去山里砍些树,把院子围起来。”
“他一个人哪行,这不,就过来请赵叔你给张罗几个人,工钱就按村里的来。”
成禧把过来的目的说清楚,又把手里的兔子递给李婶,“婶子,这是在山里打的野兔,祁闻瑱让带过来,说给你们家尝个鲜。”
李婶脸上笑开了花,她嘴上说着不要,双手却很诚实地接过兔子,这只兔子还在活着,起码有两斤,“你们真是太客气了!放心,这事你叔肯定能帮你干好,村尾就住你们一家,有什么事儿过来找我跟你叔就行。”
赵季平抿了抿嘴没出声,算是默认了妻子说的话,对于祁闻瑱这小子,其实他也有私心:祁闻瑱十六岁时便能独身杀死一头孤狼,他们住在村尾,离山近,要是山上有什么动静,他们最先知道,能防着村里进来野兽。
当然,这样的念头自然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赵季平笑着开口看向两口子,到底心虚,多问上一嘴,“你们怎么不搬到村里来,住得离山那样近,太危险了。”
祁闻瑱低着头不吭声,成禧神色自然地接话,“祁闻瑱自小就在山里过活,哪里有危险他最清楚,我嘛,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1”
成禧嘴里这样说,可她笑着,看上去又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不觉得在村尾那里生活有什么问题。
赵季平心里就踏实多了。
夫妻俩乐呵呵地送这对小夫妻出门,约定好明日再过来领人,祁闻瑱跟在成禧后面,见她一路上也不说句话,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上回不是跟我说,过两天自己去镇上买小鸡吗,怎么又……”
让赵婶帮忙,村里面没人卖鸡苗,卖鸡苗的货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一趟,可是她刚才说要让赵婶帮她留意着鸡苗。
祁闻瑱不明白。
成禧头也没回,她静静地开口:“祁闻瑱,你是想一辈子都不跟村里人打交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