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裴晏华有意转移话题,便起身将谢云清有些冰凉的手攥在手心,道:“手好冰。”
双手瞬间被温暖包裹,谢云清抬眼看向裴晏华,试探性问道:“要回去了吗?”
裴晏华点点头,道:“走吧。”
谢云清得到他的回应,便回去收画卷了。裴晏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才起身去帮他收拾东西。
*
晚间。
亲眼见谢云清喝下掺了药的茶水后,裴晏华才松了口气,心不在焉地给他解着发扣。
谢云清坐在铜镜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晏华。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生得极为好看,手自然也不例外。那双修长的手勾起他的几缕青丝,在鼻尖轻嗅,半晌后,裴晏华才笑着开口问道:“怎么那么香?”
谢云清睁大双眼,有些局促道:“一、一样的。”
“不一样。”
裴晏华俯下身,凑近了他。温热的唇隔着发丝贴着耳尖,谢云清无措地抓着自己的衣袖,连呼吸都快忘了。
发丝垂在谢云清下巴旁,显得他异常乖顺。似是因为久病,他的脸显得异常白皙,一害羞脸红就特别明显。
裴晏华又微微抬头看向铜镜。
小少爷正垂着眼,抿着唇。灯光过于昏黄,衬得那唇异常艳红。鬼使神差地,裴晏华竟伸出手去摩挲着他的唇。
“子渚,这里……怎么那么红?”
裴晏华的声音异常低沉,谢云清攥住他为非作歹的手,却没能堵住他胡乱说话的嘴,“比女子涂了口脂的唇还红。”
谢云清又羞又恼,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裴晏华又用食指时间去摸他的唇,蹭了几下,不甘心问道:“真的没有抹口脂吗?”
“那、那是女子用的……”
谢云清恼怒地看着裴晏华,说话又变得不利索了。裴晏华眼眸微弯,捏了捏他的脸颊,“生气了?”
谢云清没说话,裴晏华轻叹一声,又接道:“是我眼拙了,未曾想到子渚生得仙姿玉色,连唇天生都要比女儿家艳些。”
谢云清这次是真恼了,推开裴晏华便径直朝着床榻走去。裴晏华笑吟吟跟在他身后,瞧见他钻入被窝背对着自己,故意开口问道:“子渚这是要留我在下面打地铺?”
谢云清轻哼一声,半晌后才伸出手,小幅度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这便是示意他来的意思。
裴晏华哑然失笑,吹灭烛火上了床榻。谢云清余气未消,裴晏华思索片刻,将他圈进了怀中。
谢云清身体一僵,裴晏华轻声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完,他又笑道:“我认错。”
谢云清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道:“那你下次不许再说那些浑话了。”
裴晏华怔了怔,随后同他亲昵地蹭了蹭鼻子,“我尽量。”
“……你保证。”
裴晏华捏捏他的脸,“好,我保证。”
谢云清这才收回视线,闭上双眼,又往裴晏华怀中凑了凑。裴晏华听见他的哈欠声,嘴角笑意悄然散去。
直到怀中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裴晏华才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下了榻。房中一片黑暗,裴晏华借着微弱的光线换了衣服,才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出去。
月黑风高,凉风瑟瑟。
一路绕行,裴晏华出了谢府。府外早已有人在此接应,裴晏华上了马车,低声问道:“清山,晔儿可来了?”
清山应了一声,“殿下已在洞中等待。”
“走。”
“是。”
马车逐渐远去。
黑夜之中,谢云清缓缓睁开双眼,轻叹一声后,又倒回了床榻之间。
罢了,随他去吧。
*
滴滴水珠滴在潭中,发出了微弱的“滴答”声。裴晏华匆匆进了洞中,还未坐下便先开了口:“如何?”
洞中灯火通明,宋程晔坐在石桌旁,脸色无比阴沉,“宋程曦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派了人去灭口。”
裴晏华叮嘱道:“好好查查下面的人。”
宋程晔点点头,脸色好了一些,又接道:“傅大山的态度飘摇不定,舅舅,若是我们……”
“傅大山野心太大,不好把控。”
裴晏华嗤笑一声,“宋程曦妄想同他合作清除障碍,可若是真到了那时候,傅大山又怎会抵挡住诱惑,不篡位称帝呢?”
宋程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裴晏华看了他一眼,又接道:“暂且不用担心,那狗皇帝也防着傅大山,兵权不会在他手中待太久。当务之急是推人上去,把傅大山拉下来。”
宋程晔皱起眉头,“朝中局势不明,大多数人都还在观望,怎会有人……”
“江翎。”
裴晏华喝了口茶,宋程晔迟疑片刻,问道:“舅舅认识他?”
“嗯。”
裴晏华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看着宋程晔,“他我自有办法说服,不用担心。”
宋程晔点点头,犹豫片刻,开口问道:“舅舅这段时间在谢府,过得可好?”
裴晏华闻声,微怔片刻,才点点头,低声道:“一切都好。”
“阿姐呢?她……可还好?”
“母妃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大多数时候她都待在冷宫中装病。”
宋程晔说到这里,有些气愤道:“宋程玉得了李霜浅的应允,日日都去冷宫刁难母妃,那狼心狗肺的贱人,生出来的杂种心也这么黑!”
裴晏华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他轻轻拍了拍宋程晔的肩膀,道:“冷静。”
“那贱人的把柄……不是还在你手上吗?”
“晔儿,该怎么做事,不用舅舅教你吧?”
宋程晔冷笑一声,“自然。”
舅甥俩对视一眼,纷纷有了主意。
“那狗皇帝的命暂且吊着吧,不用再下药了。”
“是。”
又闲谈半晌,两人并肩出了山洞。
寒风瑟瑟,两人绕路而行,在一个坟包前停下了脚步。
明黄的光线在夜中显得异常明亮,一张又一张纸钱被火焰吞噬,顷刻间便化为灰烬。裴晏华盯着那坟包望了许久,才拍拍宋程晔的肩膀,道:“回去吧。”
“舅舅。”
裴晏华脚步一顿,宋程晔缓缓转头望向他,道:“我会给裴家报仇的。”
裴晏华沉默半晌,应了一声,迈开步子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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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他离去后,宋程晔才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
隔日。
谢云清早早便起了床,吃完早饭之后便待在房中作画,没提昨晚发生的事情。裴晏华倚在他身旁,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琵琶,时不时往谢云清的画卷看上一眼。
“少爷,齐家小公子和宋家二公子来看您了。”
谢云清闻声,搁下毛笔欣喜道:“他们怎么来了?”
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口奔去。
他刚要跨出门槛,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翻箱倒柜拿了些什么东西,便将裴晏华拉了起来,“我、我带你去见他们。”
裴晏华挑了挑眉,任由谢云清将自己拉出了门。
门外。
两位公子早已坐在院中等待,谢云清瞧见二人身影,欣喜叫道:“玉涣兄!探徵兄!”
二位公子闻声,转头朝着声源处望去。
齐同柏率先起身,朝着谢云清奔去,猛拍着他的肩膀,“子渚,病好了没有?”
成闻白紧随其后,也问道:“子渚,身体怎么样?”
谢云清笑了一声,“不用担心我,病好得差不多了。”
两人松了口气,齐同柏瞥了裴晏华一眼,眨眨眼问道:“这位是?”
前些日子二人都在外面做事,未曾来得及参加谢云清的大婚,自然不识得裴晏华。还是成闻白先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这位就是弟……呃。”
反应是反应过来了,该怎么叫就不知道了。
在周朝,男子与男子成婚皆是少例。不过二人也未因此大惊失色,裴晏华闻声,垂眼道:“二位叫我花……王月便好。”
“好。”
“好。”
三人说着说着,便坐到了石桌旁。他们相谈甚欢,裴晏华插不进去话,便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好友难得相聚,谢云清脸上笑意多了不少。裴晏华微微侧过头看着他,瞧见他唇间笑意,自己也忍不住弯起了双眸。
小少爷笑起来实在好看。
他生得一双杏眸,脸又小。脸上虽是没多少肉,但却因为脸型和眼型的原因,瞧起来总是要比旁人可爱些。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那双杏眸弯成了月牙儿,眸色又亮,灿若星辰,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连呼吸都要放轻些,生怕一不小心,便惊扰了这片星海。
真真是好看极了。
春意盎然,院中生机勃勃。几只蝴蝶在空中飞舞,忽地,有只花蝴蝶径直朝着谢云清飞去,落在了他耳旁。裴晏华呼吸一滞,待回过神来时,手已伸到了半空。
他反应过来,正欲收回手时,那只蝴蝶却扑闪着翅膀,落到了他指尖。
齐同柏见状,打趣道:“连蝴蝶都认可你们这桩婚事了。”
谢云清脸一红,“探徵!”
成闻白笑眯眯地看着谢云清,“我看也是,子渚,你新婚时我和探徵未曾寻到机会来,可礼是补上了,不知喜糖可为我二人留了些许?”
齐同柏也笑,接道:“让我二人沾沾你的喜气。”
谢云清从袖中抓出一大把喜糖,得意洋洋道:“就猜到你们要同我说这个,早已准备好了,特意给你们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