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无限(3)
    “黑死牟大人的弟弟?”

    童磨在脑内传讯的另一头笑的讳莫如深,“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呐,不,在无惨大人的记忆里,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怪物才对。”

    我坐在树上啃着一颗金色的果子,“就是因为听说这个人有着超乎常理的才能,好像剑术相当厉害,连黑死牟大人都用高不可攀来形容,我想象不出来,那是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啊?”

    “厉害到让无惨大人几百年后想起来还害怕到发抖呢。那天开会时我不是差点说出来了嘛,你看看无惨大人那个样子,都已经下地狱了,还是连提都不让提,诶呀呀,也太可怜了,当年应该是被砍的不轻吧~”

    “能把无惨大人砍成重伤的人类?你确定那是人类吗?”我愕然道。

    “我也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哦~那位缘一阁下,到底是不是人类呢?能让无惨大人都怕成这样的,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都不算人类吧,但听说那人做过鬼杀队的柱,在几百年前就老死了,会老死的,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童磨在那一头夸张地感慨起来,“啊,我懂了!黑死牟大人这是在思念亲人呀!多么感人的兄弟情!看来他一直深爱着弟弟哦~”

    被他浮夸的语气恶心到,我差点把嘴里的果子喷出去。

    “鬼杀队的柱…黑死牟大人的弟弟…我想起来了,我听早云他们说起过!这个人传授给了他们呼吸法,是第一个会用呼吸法的人,被称为日柱,那么他用的就是日之呼吸了?他的确重创过无惨大人,就是没能杀死他。但这人好像因为某种原因被赶出了鬼杀队,最后看来是作为人类寿终正寝了?”

    “被赶出鬼杀队倒是可以理解,毕竟黑死牟大人变成鬼了嘛。但如果是呼吸法的创始人,实力应该很强吧。可惜呀可惜,是人类的话就怎么都难逃一死,这位缘一阁下的英姿,我们是无缘得见啦~不过小染为什么要问起这件事呢?”

    “纯粹好奇而已,黑死牟大人的弟弟,还能让无惨大人怕到不行,童磨大人不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吗?”我咬了口果子,“你那边在做什么?怎么感觉有杀气?“

    “我在做好事呢,是吧,猗窝座阁下?”那只鬼语气欢快地说,“小染离开前不是说要我把水送给猗窝座阁下嘛,人家有在认真完成小染交代的工作哦,值不值得一个奖励?”

    “送个水而已,哪来的杀气?”我疑惑地说,“你不会是又在欺负狛治他们吧?”

    “怎么会呢,人家最大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不信你自己看嘛~”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竟然真的能将画面也脑内传讯给我。

    倒是确实看到了珠世留下的那间小屋,然而…狛治阁下被气到扭曲的脸和迎面飞来的桌子是怎么回事???

    “猗窝座阁下,我真的只是来送水的呀~”我听见那边的鬼颇为无辜地说,“您这样可不行,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人类是打不过鬼的,一直指望特殊优待的话,是没办法变强的,弱者会死在地狱里没法转世的哦,就算您脑子不灵光,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依我看,您还是变回鬼好了,我很乐意帮您哦。还有您身边的小姑娘,看起来脸色可不怎么好呢,要是没有给她喝净化过的水的话,可是会彻·彻·底·底的死掉呀~”

    “童磨,你不要再惹狛治阁下生气了!是恋雪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有点着急,“我马上回去一趟!”

    “小染,你的脑子也出问题了?”童磨在传讯里不紧不慢地说,“你刚刚才答应过无惨大人要去帮他做什么净化吧?现在大老远跑来这里,要是被那位大人发现,就会认定你跟他眼里的叛徒是一伙的,他倒是不一定舍得和你翻脸,但这两个人是死定了哦。”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闹的这么大动静,就不怕被发现吗?”

    我觉得自己早晚被这只鬼活活气死。我临出门前让他悄悄把水罐放在狛治他们门口就好,他偏要招惹对方跟他打一架,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诡异的心态?

    “人家早就想到这一点啦,所以用冻雾把整个区域都围起来了,现在这里是我的狩猎区,没人看得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啊哈哈,这办法很聪明吧?况且无惨大人就算发现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他知道我和猗窝座阁下可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通过玩闹来增进感情的嘛~”

    “好了好了,算我求你了,把水留下就走吧。”我只觉得头疼,“我会尽快找到开门的方法把他们送回去,普通人类的灵魂无法适应这里,这样下去恋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好在传讯那头终于安静了,只见狛治攥紧了拳头,皱着眉满脸厌恶的看着放在地上的水罐。童磨显然是后退了几步,笑嘻嘻地冲对方挥了挥手:

    “那我就回去了,猗窝座阁下,下次再见啦~”

    我松了口气,忽然感觉刚刚视野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

    “童磨大人,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诶?我在和猗窝座阁下道别呀~”

    “不对,你挥手时拿的是什么?”

    “哦,是说这个吗?”

    视野里出现了一节苍白的手臂,长着尖利指甲的白嫩手指像一株奇异的水草,软绵绵的朝我摇了摇。

    之所以软绵绵,是因为没连在主人的身体上。

    那是一段女人的残肢,虽然是灵体,但竟然还保持着完整的状态,原主人应该实力不俗。

    “是我在划出狩猎区时遇到的女孩子,至少有下弦的水平,味道还不错呢,剩下一点没吃完,就一起带过来啦,人家会好好吃干净的~”

    “童—磨—大—人!”我只感觉一腔怒火即将喷薄而出,“我是不是说过这些鬼的灵体没什么营养,也很容易沾染上死灵?无惨大人变成什么样子你是没看见吗?我才离开几天而已,你就又管不住嘴了?”

    “是无惨大人命令这些下级鬼互相吞噬的呀,这位可爱的小姐已经吃掉了好几十只鬼,所以营养还算说得过去,死灵的话,我有用血鬼术处理过哦。”鬼在那一头无比委屈地说,“小染竟然因为这点小事教训人家,我好伤心呀~”

    ……真是本性难移!想要上弦之贰不吃姑娘,简直比让老虎不吃肉还难!

    然而比起那些石头一样的魔物晶核,肯定还是女性的灵体更能勾起他的食欲,况且鬼之一族一向遵从这样残酷的生存法则,我为什么非要为难上弦之贰这位鬼中之鬼?

    “……我错了,你就当我没说好了。”我捂着脑袋,听天由命地说:“所以你就是拿着这东西去跟人家打招呼的?”

    “对呀,我们之前都是鬼,猗窝座阁下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啦~”

    ……黑死牟大人,请您砍死我吧!

    比起某位不着调的吃货上弦,无惨大人的思路显然要清晰且现实的多。他和童磨都是冷酷无情的鬼,却是鬼里的两个极端。童磨缺乏对自我的执念,因此心性像孩子一样变化不定,心血来潮时会放过妓夫太郎兄妹,饿了也会坦然自若地吃姑娘。无惨大人的所思所想则是完全围绕着自己的生存问题,这一点在下地狱后显然也没有多少改观。

    “白姬小姐,请坐。”

    鬼王坐在他那张西洋风格的书桌后,优雅地抬了抬手,好像我才是那个求他帮忙的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必客气。”

    “朋友”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显得无比诡异。我确实也没客气,拽过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这只活了一千年的鬼收敛了身上的暴戾之气,装得像个温文尔雅的商人,却依然像是涌动着岩浆的深渊,你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抑或只是静静等待着你自己跳进他张开的巨口里。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就不跟大人您绕弯子了。”我说,“我先解释一下,祓禊这种法术本是源自伊邪那岐命从黄泉逃出后,在日向国的河中洗去污秽的净化仪轨,是水神的法术中最为精妙的一种。但我之前也仅仅为人类的灵魂做过而已,所以无法预计到可能遇到的所有情况。再者,您作为怨灵的怨念过于强烈,我首先需要找出令您产生怨恨和执念的源头,这个过程可能不那么令人舒服,因为会将您内心的恐惧暴露在我面前。您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的心,才能做出明智的判断。”

    无惨大人笑了笑,血色的眼睛里一丝温度也没有,语气却依然温和得体。

    “我对你说的这种仪式并不陌生,白姬小姐,神泉苑的大祓祭是平安京的盛事,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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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以为只要把替身人偶放在水中就能去除厄运和疾病,但那不过是谎言而已。另外,你是如何那么自信的肯定,我心中有恐惧之事呢?是谁告诉你什么了吗?”

    跟他说话永远像在打仗一样,好累。

    “是童磨说的吧?”鬼王继续循循善诱地说道:“白姬小姐,有时候我真觉得奇怪,童磨是个公认满口谎言的骗子,你为什么就能蠢到把他说的每个字都当真?嗯?神灵是都像你一样蠢,还是只有你是特例?”

    “所有活人的心中都有恐惧之事,甚至只要曾经是人类,就都会有,童磨大人那种脑子不正常的除外。”我无视他的挑衅,淡然道,“您是鬼王,但曾经也是人类,是药物让您变成了鬼,对吧?”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就算是神灵也一样。”无惨那虚假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微微扬起下颌,目光冷冽,“我作为人类时的事,你也是从童磨那里知道的?”

    “无惨大人,您要是永远在这种‘到底是谁要害我’的思路里转圈,是没人能帮得了您的。”我叹了口气,“而且您也没猜对。我之前在驻扎在这里的那支鬼杀队中潜伏过一阵子,您的老熟人珠世小姐也在那里,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您的事,况且我是神灵,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难道很奇怪吗?”

    我并不介意把这些黑锅都推给珠世,对于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况且我不太相信凭无惨大人这灌满了怨念的脑子,还能抓得住那个女人。

    “你和珠世也认识?”鬼王俊美的脸显而易见地抽搐了一下,“她在哪里?”

    “剿灭鬼杀队时,她趁乱跑了。您以为我不想找她?是她研制的毒药害了童磨大人,如果哪天您抓到她了,请记得告诉我一声。所以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无惨大人看起来终于勉强相信了事情的合理性,他交叉起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您本来也是出自产屋敷家族,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被断言活不过20岁。一位医师带给了您一剂药,您却因为没耐心等待药效发挥作用而杀了他,导致您错过了那最重要的一味药引——青色彼岸花。这使您成为了不老不死、力量强大的鬼,但同时又惧怕阳光,无法克制食人的欲望。可惜的是,没人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您的上弦们寻找多年也一直无果,对吗?”

    “那么你对此有什么看法,白姬小姐?”无惨大人忽然饶有兴致地问,“你是神灵,能不能告诉我,我追寻了千年的青色彼岸花,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确实是山林草木之神,我的能力是让草木生长,也能让枯萎的草木发芽开花。但我不是药师,人类如何称呼那些野外的植物,我没有兴趣。”我从他桌上拿起一本书随便翻了翻,发现都是看不懂的洋文,“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您找的这种花,如果真的是花的话,应该是只在白天才开放的,而且开放时间不会太长。”

    “你以为我没想过?”鬼王冷笑道,“但我一千年来查阅过无数人类的书籍,并没有发现对这种花的记载。”

    “所以可能是开在人迹罕至的山里,甚至可能像昙花或是朝颜那样只开放很短的时间,平时则难以辨认。而鬼只能在夜间出没,人类又有能力上的局限。”我说,“倘若您愿意信任我,等回到人世,我可以帮您去找。您或许不了解,我的法术能让所到之处所有的花都暂时开放一段时间,不分昼夜和季节。”

    “呵呵,白姬小姐,我得承认,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无惨大人的眼中亮起了灼然的光,像是见了血的野兽,“你开个价码吧,我知道你愿意帮我,一定是有想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上次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了,是消除产屋敷一族乃至与其相关的阴阳师的威胁。大人,我们有着一致的利益和目标,现在需要的只是相互信任,一起努力去维系这个盟约就好。”

    他眯起了眼睛:“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祓禊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

    “请把您的手给我,我会将水神的灵力注入您的意识,让我们一起来找出这段千年因果的源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