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书中人(十)
    黎薇想起原书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出,在林清仪回到上京的路上,原主的确找过人去暗杀她,只不过没有成功。这件事林清仪能当过眼云雨说过去就过去了,但魏朝晏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直到他查清楚这人与黎薇关系匪浅,于是,他忍无可忍,将原主扔入荒渊自生自灭。

    “你不是应该在路上就……”黎薇的话点到为止。

    少年郁闷道:“人我跟丢了,现在才找到。”

    黎薇:“……”

    黎薇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给了少年,他拿到财物笑着打趣黎薇,说她比之往日大方了不少,也没那么凶了,看着还挺好欺负的。

    “你为什么会驭活尸,天阴城里的事,你知道多少?”黎薇问他。

    “这有点超出我们友情范畴了,恕我不能作答。”少年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道,“那个黑衣服的,下手可真狠,我这伤不修养个月余是恢复不了了。”

    说罢,他同黎薇挥手作别,末了还不忘给自己拉活,“等我伤好了,如果你再有需要还来找我啊。下一次,我保证不给你丢脸。”

    “不需要了,快滚吧你。”黎薇心有余悸地打发走了少年人。这人哪里是来刺杀林清仪的,分明就是过来坑她的。

    回到林清仪那处,她环顾四周不见魏朝晏,奇道:“保镖呢,他哪去了?”

    林清仪道:“十一他不是去找你了么?”

    “找我?”黎薇差点被呛到,她内心惶然,害怕被魏朝晏撞见她与刺杀林清仪的少年撞见,以魏朝晏的个性和她目前为止同魏朝晏的感情,他不把她生吞活剥了才怪。说来,那少年也是个高手,两人交谈中,他并没有察觉到其他的气息,也许是她多想了。

    林清仪瞧出她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事,”黎薇扯出一个笑,继续道,“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保镖啊?”

    “他许是没找到你。”林清仪道,“对了,十一他昨夜可是受伤了?”

    黎薇将昨夜二人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知林清仪,包括黎渊的那封求救信和他们预备夜探邪神庙但又半途而废的事。

    “那今晚我们再去一趟。”

    “不行。”远处走来的魏朝晏否决了林清仪的想法,“师姐,你的伤最重,你不能去。”

    黎薇第一时间去观察魏朝晏的神态,却并没有从他的脸上得出什么有用信息,反而被人将了一道,魏朝晏问她说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黎薇自己心虚得很,摇头说没有。

    也许是刚经历一场大战,魏朝晏没心情和她开玩笑,两人的对话止于此。

    “林清仪说你去找我了,你?”她狐疑地看了魏朝晏一眼。

    魏朝晏道:“黎薇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这个老弱病残怎么能追得上你?”

    嗯,还会对她冷嘲热讽,看来问题不大,他没发现,黎薇稍稍将心放回肚子里。

    燕湛提议让林清仪与黎薇两人留守旅店,他与魏朝晏去探邪神庙。

    “那也不行。”魏朝晏还是没同意,按照他的想法,他与黎薇去探邪神庙,燕湛留下来照顾林清仪。

    黎薇觉得奇怪,按照魏朝晏的人设来说,他才是最想留下来照顾林清仪的人,怎么会把这种好事让给燕湛呢?

    “可你的伤……”林清仪担忧地看着魏朝晏,她知道他身上毒蛊的厉害,他比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魏朝晏一贯会忍,他所有的疼痛苦楚咬着牙便往肚子里咽,有时装得太好,叫人看不出半分。

    魏朝晏安慰她,“有师父的法器压制,师姐,我的伤不要紧。”

    魏朝晏说,她与燕湛留在旅店是最好的安排,虽然旅店内的活尸被清理掉完全,但不知那少年是否会折返,只有让燕湛守在她身边,他才能心安。

    魏朝晏如此长篇大论,林清仪也没有在反驳的理由,他侧首,问黎薇,“不知黎小姐还有何高见?”

    “没有。”黎薇乖乖道。

    她总觉得魏朝晏有点古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古怪,只能说他的确是个伪装高手,如果他不想,没有人能看穿他的内心。

    -

    这一次,两人再度并肩前往邪神庙,路上黎薇同魏朝晏讲昨夜她在邪神庙前看见了两只精怪守门,并提醒魏朝晏多加小心。

    魏朝晏不以为然,“我们又不是要强攻进去,只是刺探情报,能隐匿好气息便不会很危险。”

    “奇怪。”黎薇指了前方,道,“昨夜我明明看见这有一座山庙来着,怎么不见了?”

    魏朝晏沿着黎薇指得那地走了一圈,心中有了定数,“是迷阵。”

    他拉着黎薇远离阵中心,静待迷雾散去,不过须臾,一座破败的庙宇便出现在他们眼前,大门摇摇欲坠,门框上的红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

    “这不是我昨天看见的那座庙,”黎薇有些犹豫地看向魏朝晏:“要进去看看吗?”

    “看看这儿到底有什么鬼把戏。”魏朝晏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进入庙内,屋顶上有几处破洞,阳光透过破洞洒下,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灰尘飞舞。

    庙宇的正中央,本该供奉神像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破旧的石台。墙壁上的壁画斑驳不清,依稀能看出曾经的辉煌,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凄凉。

    他们沿着墙壁仔细查看,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损的瓦罐和腐朽的木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魏朝晏不死心地走向庙宇的后殿,黎薇紧跟其后,后殿的情况与前殿相差无几,同样是一片荒芜和破败。

    “看来这里什么都没有。”黎薇道。

    魏朝晏说:“也许曾经有过什么,但现在都消失不见了。”

    黎薇思索道:“兴许是白天的缘故,不然我们等到晚上在看看?”

    “还是聪明。”

    黎薇粲然一笑,“是吧!”

    “今晚先在这落脚。”魏朝晏道。

    两人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西落的斜阳照进破庙,为少年的黑袍镀上一层金光,一面冷,一面暖。

    等待夜幕降临的时间格外漫长,黎薇撑着脸昏昏欲睡,忽地,灵光一闪,她终于知道魏朝晏哪不对劲了——他的情绪不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整个人的情绪压住了一样。

    根据她的观察与推断,他这个样子与林清仪无关,与他自己受伤无关,更不是在吃燕湛的醋,思来想去,他貌似是从他离开又回来之后才有了这种变化。

    那会和她有关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魏朝晏,你怎么了?”

    “你的话有点多了。”

    “可我才说了一句话。”

    “聒噪。”

    魏朝晏打了个响指,禁言术应声而至。

    这一夜过得风平浪静,黎薇安安分分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然后天一亮,这姑娘人就没了。

    黎薇被魏朝晏害惨了,真的。

    就在昨晚,就在她半梦半醒间,破庙里突然涌进来四个轻手轻脚的老鼠精,给她抬着出了庙门,期间魏朝晏给黎薇下的禁言术还没解开,室内漆黑一片,她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脱离安全中心。

    魏朝晏抱着剑,倚在墙边闭眼休息,清冷的月色由小窗越入室内,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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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在少年的脚边,他低着头,艳红的发带垂落在肩,少年人睡得很熟,甚至可以用安详来形容他此刻的睡颜。

    他睡得舒服了,她可就惨了。

    黎薇心里流泪,她这是拿了什么唐僧剧本吗?

    黎薇看着自己被抬走的路线,终于瞧出了端倪,这迷阵不止半山腰有,连山脚也有,也就是说她和魏朝晏一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迷阵,走了一条错误的路线,自然是不可能找到正确的邪神庙的位置。

    四个小老鼠精不安分,半道上嫌她沉,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可惜没有找到那个受伤的龙女,不然用她的血作阵,我们就不愁夷山派的那群人打进来了。”

    “能找到一个活人女子祭阵就不错了,现在的天阴城连只母蚊子都难找,咱们回去之后,大王还得奖励咱呢。”

    “是呀是呀,我也是好久没开荤了,这丫头身上好香,到时候她身上的血能分我点就好了。”

    黎薇欲哭无泪,被这些精怪带走后不被吸成干尸才怪,她努力扭动着身子,费了老半天劲才将怀中的榆树叶抖搂出来。

    祭品不安分,抬她脚的一只老鼠精没忍住往她脚踝处咬了一口,以示惩戒,黎薇吃痛,呼出声,转而心下大喜,禁言术时效已过。

    榆树叶飘到末尾老鼠精的脚边,它正抬脚踩上去,被踩烂了可就不中用了,黎薇紧张地发出一道爆喝:“魏朝晏,救命啊!”

    黎薇心中祈祷:保镖,你会来救我的吧。

    -

    黎薇喊救命的话,小绿人一五一十的带到,贴在冷峻黑衣少年耳边求救,魏朝晏没有别的动作,出手将小绿人懒腰掐断。

    在黎薇被抬走时,他早有察觉,只是不动声色。

    当他得知那刺杀林清仪的少年是黎薇派来时,她在他心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只不过,他不能亲自动手杀了她,而是要借刀杀人,他则隔岸观火,坐享余利。

    打定主意,魏朝晏打坐入定,然而心中始终闷闷不平,心不静,如何也压不住体内乱窜的毒与火。

    耳畔似有一道声音在问:“你真的不去救她吗?”

    “不去。”

    “万一你后悔了怎么办?她死了,可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无悔。”

    “那真是可惜了,你不是还想要她陪你解闷吗?”

    “胡言乱语。”

    “她那么胆小,会被吓哭的。”

    “哪有如何?”

    “她会恨你。”

    “这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饶她一命又何妨,她现在修为尽失,压根不可能致林清仪于死地。你神通广大,难道还不能在她手下护住你师姐?何况,你不是也觉得,她很奇怪么,仿佛与从前判若两人,如果她能悔改——”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该永绝后患,而不是豪赌。”

    “失去她,你会失去一个真心待你的人。”

    “绝无可能,她分明虚情假意,一心只图留影石。”

    “可若她真想要留影石,当晚就会弃你不顾,于你毒发濒死之际拿走留影石,尔后放任你自生自灭。被丢弃是何种滋味,你应当很熟悉,不是吗?”

    “闭嘴!”

    “哈哈,你恼羞成怒了。”

    那声音继续道:“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单枪匹马闯过去,说不准不仅救不回人,连自己也要折在那里,真是无能啊。”

    魏朝晏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血渍溅落在他的前襟上,没于无形,少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孱弱,煞白着一张脸,终是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