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列缺考核
    学宫大考,千里沸腾。

    这一天,终于到了。

    将仁恢复力惊人,损耗过度,睡足过来,三桶饭进肚,瞬间生龙活虎。

    “儿啊,你去了城里,记得……”

    父母的嘱托远远传来,许命跑太快,后边听不清了。

    他和将仁提前一天赶向列缺城,行前拜别了师父。

    “先生不跟着一起去?”将仁问。

    “刚出门就拉上师父?没出息。”许命骑着食铁。

    “我不怕,我怕你怕。”将仁道。

    天色近晚,进了列缺城,街道宽阔,车水马龙。

    “不愧是城里,真繁华。”看着街道两旁商铺,许命感慨。

    “王城比这个气派多了,那里更繁华。”将仁是见过世面的人。

    二人和一头熊走在街上,引来大量目光,学宫明天开启考核,他们得先找客栈落脚。

    沿途。

    许命看满街贴着告示,每家商铺的门板上都有,像打了补丁,告示前站着很多人,议论声不断。

    许命让将仁揭来一张,告示上画了张人像,与他很相似,唯一区别是体形,画像之人挺着大肚子。

    “谁画的你,太丑了。”将仁拿着画像,摆在许命的脸上做对比。

    “乱说,这根本不是我。”许命一口否认,心里却发怵。

    告示还悬赏呢,找到画像上的人,赏金五百块灵石,许命看了都心动。

    “不是你吗?”将仁疑惑,拦住个路人,举着画像,一手指着许命:“你看,五百块灵石是不是他?”

    路人目光打量许命,脸色纠结在一起:“似乎很像,又有点不像。”

    二者气质和身材不同,画像的脸臃肿,许命五官干净清瘦。

    “我就说不是我。”许命嗤笑。

    将仁放过路人,一把给画像撕烂。

    他们找到客栈住下,一夜过后,清晨的列缺城像突然醒来,喧嚣伴随晨钟响起,无数人朝列缺学宫涌去。

    列缺城很大,学宫建在城内一座山上,主峰大殿熠熠生辉,山腰楼阁无数,山脚学房成排,如若战阵,气势恢宏。

    这整座山,都是学宫的领地。

    许命和将仁来到,仰叹学宫的壮观。

    人皇盛世,学宫、学堂遍及东皇洲各处。

    离国,乃东皇下辖四司属地之一,单独拎出木灵司,境内像离国这种地方,便有上百个,每一座城都有学宫。

    可想而知,规模多庞大,盛世疆土何其广袤!

    “学宫直属东皇大人,不受各国国主之命。”将仁说道。

    与大离的宗门和家族不同,国主对学宫没有行使权力,影响不到。

    此刻。

    学宫广场上,考核开始进行,分十几个考场,无论通过哪个考场,都能成为学宫的弟子。

    许命看到,前方考场摆着一张桌案,有执事坐那,登记学子的姓名和户籍。

    执事身后,矗立一块铁碑,十丈高,中空成槽,垂落一条锁链,栓着大铁球,每个考场都是如此。

    “铁球重一千斤,需双手发力,砸升三丈,考核算合格。”人群中有人说道。

    一丈一千斤,也就是说,成为学宫弟子,需要释放三千斤力。

    虽然学宫不论出身,也不看资质,唯一要求十八岁以下。

    可要砸出千斤力必须觉醒,这一条,普通人无望。

    “第一次觉醒,普遍会增长四五百斤力气,七百斤是身体极限。”许命想起师父的话。

    照此估算,单单觉醒还不够,炼气至少达到第四境,五脏。

    五脏淬炼成功,才能爆发足够的气血,否则,体内经不住血液奔涌。

    赵人凡二次觉醒,炼气第六境引灵,才释放五千斤力。

    许命觉醒后,基础力气二千五百斤有余,他单手一千三百斤,修为支撑,臂膀一晃五千斤,身具万斤力。

    “考核三丈合格,四丈为优秀,五丈极佳,七丈为天才,可直接进学宫核心,拜一位长老为师尊。”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胜、夯大力、巧儿,两镇的少年,陆陆续续出现。

    看到许命,众人目光殷热,蕴含感激。

    一线天狭道,他们忘不掉少年手持板砖与兽群共舞,没有许命,大家都会死。

    “弟子进学宫会分等阶,这与考核成绩挂钩,老许,我看好你。”王胜说道,对许命充满信心。

    “许命……我有一句话,忍了很久,想对你说……”夯大力支支吾吾。

    “别看我长得不错,你就说喜欢我。”许命道。

    众人哈哈大笑。

    “不是那样,其实我想说……”夯大力难以启齿。

    许命摆手道:“过去了,今天大家努力,争取个个进入学宫。”

    他知道夯大力想说什么,一句道歉。

    那不重要,众人只有进学宫,才能为峡道死去的少年们延续梦想。

    “嗯,进学宫。”夯大力眼眶微红。

    进学宫,才能找苏青寂报仇,讨回公道。

    砰!

    一声闷击。

    少年们看去,见铁球哗啦啦上升二丈余,但不够三丈标准,那里站着一个锦衣子弟。

    “杨修,考核不及格。”执事挥笔,就要记录在册。

    “钟长老,我儿昨夜偶感风寒……”一个中年满脸笑意,伸出戴着玉扳指的手,握住钟执事的笔。

    “怎么?学宫考核还看你儿子的状态?”钟执事道。

    “不是那个意思,您看……”中年赶忙把一个袋子塞进钟执事的手里。

    钟执事打开袋子一看,缓缓笑了,突然起立,举着袋子,大喊:“贿赂,他贿赂我,盛世之下,法度严明,我钟爱财生性耿直,岂能乱了学宫规矩,贿赂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钟执事,你听我说,我儿昨夜风湿,导致今天发挥失利……”中年掏出第二个袋子,连同玉扳指一并摘下,匆忙塞给对方。

    “原来如此,杨修打出二丈九,我隐约感觉他还有力,为何发挥不出来呢,风寒了呀,嗯,他有能力合格,勉强及格吧。”钟执事坐下,把考核记录在册。

    末了,补充一句,“不能贿赂考官,没收脏款,以示惩戒!”

    许命看着杨修那人面色含笑,装模作样地咳嗽着离去,不由皱了皱眉头。

    王胜、夯大力这些少年不齿,明明是作弊,还如此冠冕堂皇。

    “他不是生性耿直,是嫌少。”许命看出来了。

    学宫圣地,竟能如此龌龊。

    人皇广建学宫,损耗财力人力不计其数,初心想让寒门也有出头机会。

    钟执事背离人皇初衷,大庭广众下,拿考核当做个人的敛财工具。

    “学宫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想知道。”再次想起师父的话,许命感触加深。

    苏青寂这般。

    钟执事如此。

    盛世法度严明,看似人皆平等,但,寒门与权贵并不在一个起跑线。

    那斗的不是个人能力,还有家势和财力。

    “其实我和杨修也差不多。”许命突然道。

    他爹每年给学堂修缮、捐善款,他不守学规,夫子从来不说罚他。

    或许因此,夯大力这些少年们,才不拿他当“自己人”吧。

    “你和他们不一样。”夯大力争辩。

    苏青寂表里不一,杨修无真材实料,许命是真本事。

    至少,许命不会抛弃大家,敢于担当,于绝境为众人杀出活路。

    这一点,苏青寂做不到,杨修更做不到。

    少年们诧异地看着夯大力,这被将仁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